第一百九十八章:反將一軍
冰玉滿面微笑,輕輕的朝溪夫人三位行禮,溫和的說:“溪夫人、昭儀娘娘、貴儀娘娘,奴婢真的沒有說謊,騰妃娘娘現在真的不在宮中。請幾位娘娘往正殿里稍作,品茗解暑,待騰妃娘娘回來,奴婢一定馬上請娘娘過來。”
“少在這里阻攔本宮。”溪夫人劍拔弩張的樣子,早就沒有了往日的寧和與自若。“騰妃足有半個月都不曾邁出宮門一步,今日何以會出宮?莫不是隨意尋個由頭,就讓本宮與兩位妹妹在這里消磨時光。趕緊帶本宮去內室!”
“回溪夫人的話,奴婢句句實情,真的沒有欺騙娘娘。只是騰妃娘娘的內室,不許旁人擅入。除了近身伺候的宮人,也就只有皇上來過……”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尤昭儀氣鼓鼓的說。“是在拿皇上壓我們不成?騰妃位分再怎么尊貴,也不過就是庶二品罷了。溪夫人乃從二品,且還為皇后娘娘分擔后宮絲事務。漫說是騰妃的寢宮內室,這漓樂宮的哪個角落又不能去了?憑你一個賤婢也敢阻攔嗎?”
“奴婢自然不敢。可是騰妃娘娘真的不在宮里。”冰玉記著公主的話,讓她無論如何不要發脾氣。縱然心里生氣,可表面上,她仍然是楚楚可憐的樣子,叫人看著難免心疼。“奴婢不敢說謊,還請夫人與兩位娘娘移步正殿品茗。”
“簡直豈有此理。”溪夫人惱火的不行,逼近一步似是要將這婢子搡開。
丁貴儀凝神,只等著溪夫人出手,她再攔阻,也好顯出她的賢惠來。
然而溪夫人的手才伸出去,就看見皇后宮里的內侍監頌豐急火火的過來。心想著不能讓皇后知道她在漓樂宮動手,便在自己臉前揮了揮手,像是要趕走暑熱的樣子。“這大熱的天,和你在這里磨磨唧唧,可真是煩死人了。”
“溪夫人、尤昭儀、丁貴儀。”頌豐依足禮數行禮,道:“皇后娘娘請您三位前往碧波宮,騰妃娘娘此刻正在碧波宮中。”
“什么?”尤昭儀側目狠狠瞪了冰玉一眼。
冰玉眨巴著眼睛,一臉委屈的說:“奴婢一早已經稟明,騰妃娘娘真的不在宮中啊。”
“那你不會說清楚么?”溪夫人冷著臉道:“為何不說明騰妃是去了皇后娘娘宮里?”
“回溪夫人的話,奴婢是在小廚房里準備午膳,只是知道騰妃娘娘出去了。可娘娘具體是去了哪里,并沒有讓奴婢知曉,故而才沒能……”
冰玉的話還沒說完,三人已經迫不及待的轉身離開。
“哼。”冰玉嗤鼻,蚊音道:“就只會劍拔弩張的嚇唬誰啊?不長點腦子。”
“姑娘。”小河子從外頭回來,一臉急切:“聽聞方才溪夫人她們來宮里鬧了?你沒事吧?”
“沒事。”冰玉不怎么在意的樣子:“公主早就吩咐我如何應對,自然是不會有事的。只是你,怎么跑回來?不是該在刑房內邊盯著嗎?”
“嗨!姑娘不知道,那內務局的管事就只得貪銀子,根本就不堪用,幾鞭子下去,就半死不活的了。刑房的奴才們下手又狠,往他身上潑了不少鹽水,昏死過去又被疼醒,當真是遭罪的不行。可即便是這樣,那奴才也只是交代了自己的貪的銀子,和幾筆爛賬,從他房中搜出來的銀票數目根本就對不上。后來他自己交代了宮外的一處宅子,還養了兩個老婆,一個兒子一個閨女,裝的人模狗樣的,銀子還是對不上數目。”
“天啊。”冰玉聽到他形容的慘狀,就禁不住憂心。“都弄成這個樣子,他還不肯吐出全部來?”
“可不是么。”小河子嘆了口氣,湊近冰玉的耳畔說:“不過也是情理之中。他說不說都得死,可說多了,家里人也活不成了。”
“這倒是。”冰玉心里有些不舒坦:“他自己的錯,自己擔著也罷了。咱們卻沒能順藤摸瓜,揪出他背后那個主使的人來,還真是不痛快。”
“也是沒辦法的事。奴才這時候回來,也是想問問主子的意思。是繼續審問,還是留活口,等著皇上回來再徹查此事?”小河子皺眉道:“只是主子現在不在宮里嗎?”
“公主在皇后娘娘那。還得好好應付那些人呢。”冰玉略微一想:“你還是去刑房盯著吧,回頭公主有指示了我讓人給你送消息。你且看住那管事,千萬別被滅口了,不然這事情就又成了無頭公案,咱們也白忙活了。”
“知道了,我一定謹慎盯著。”小河子利落的跑了。
冰玉這時候抬起頭,望著碧波宮的方向:“但愿公主這一仗能打的利落,只要贏了,想必好些日子都能安生的過了。”
這時候的碧波宮正殿,氣氛微微有些嚴肅。
溪夫人和尤昭儀都繃著臉,那臉色黑的猶如鍋底一般。
宛心不時的輕咳著,以顯示自己的虛弱,不是什么事情都能顧及的了了。
騰芽則一臉溫和的品著茶,絲毫沒有被這件事情影響。
“皇后娘娘,當著您的面,臣妾必須的問清楚這件事。內務局的事情,向來都是由您費心,親自打點。即便是臣妾,也只是偶爾為您分憂,過問一兩件事。這一回,整個內務局被楊嬪指揮著,搬的亂七八糟就算了。居然還將整個內務局的進料都給停了,眼看著入秋,進補的藥膳、秋冬的衣料都是正需要的時候,怎么能說停就停。后宮的事情,從來都是按照規矩行事,怎么可以由著位分地位的妃嬪擅自做主,居然連皇后娘娘您都越過了。就算是楊嬪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有這樣的僭越,這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臣妾是非得要問騰妃個明白,到底楊嬪的膽大妄為,是否騰妃你的杰作啊?”溪夫人皺著眉頭,說話像倒了一盤豆子在地上,噼里啪啦的那叫一個快。
宛心微微蹙眉,道:“溪夫人莫急,這事情方才騰妃已經向本宮解釋過了。非但解釋過了,騰妃還提出了整改內務局的措施,本宮覺得甚好。你們來的正是時候,不如就看看騰妃的建議。”
溪夫人瞧著皇后如此淡然,心里便有數了。皇后越是佯裝無妨,就越是對騰妃束手無策,否則她也不可能只用平靜來掩飾自己的心虛了。“騰妃當真是有主意啊。若是不嫌麻煩,本宮想聽騰妃你親口說說,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騰芽微微頷首:“回溪夫人的話,皇上日前回宮看望左妃以及二殿下的時候,來過臣妾宮里片刻。臣妾便將皇后娘娘吩咐撙節用度的事情稟明了皇上。內務局點算庫房里的存貨是皇上首肯,臣妾才讓楊嬪去做的。只是臣妾這些日子一直病著,疏忽了將此事稟明皇后娘娘,也惹得諸位姐姐迷惑,到底是臣妾的不是。至于其他的事情,只是臣妾一點愚見,皇后娘娘不嫌棄臣妾愚鈍罷了,登不得臺面。臣妾倒是覺得,眼下有件事情幾位重要,還得皇后娘娘拿主意才是。”
“哦?”宛心不解的看著她:“還有什么事情沒處理妥當嗎?”
言外之意,便是奚落騰妃不是事事周到么。
“是關于內務局管事貪污的事情,還請皇后娘娘發落。”騰芽并不多看溪夫人,眼神更不曾落在尤昭儀和丁貴儀臉上。她只是沖著宛心微笑,那樣子,已經足以告訴在場的人,誰才能和她匹敵。
果然她這個舉動,讓溪夫人大為不滿。“騰妃的意思,莫不是連刑房的事情你也要接管吧?”
“臣妾自然沒有這個意思。”騰芽溫和的說:“只是管事的內侍監幾筆賬目都不清不楚,臣妾也是沒有辦法,才將他送去了刑房。經過這一夜,刑房那邊還是沒有來回話,想必他沒有說出什么來。所這件事,還是要請皇后娘娘費心。”
“也罷。”宛心皺眉道:“碧桃,你去刑房問問,審問到什么程度了。那奴才又交代了什么?”
“不必那么麻煩。”騰芽幽幽一笑,看著殿門的方向,看見冰玉已經候在殿門外,便笑道:“臣妾已經著人去問過,只等著向皇后娘娘回話了。”
尤昭儀嘖嘖道:“騰妃可真是不一樣啊,什么事情都能想到咱們前頭去。你這處事的作風,知道是你周全,要為皇后娘娘分憂,不知道還當是這后宮就只有你一個人能辦事,旁人都是擺設呢。”
“尤昭儀教訓的是。”騰芽微微側首,與她對視一眼:“那往后臣妾就少做一些,只盼盼著昭儀來為皇后娘娘多多分憂。”
“你這話是取笑我不能為皇后娘娘分憂?”尤昭儀登時就站了起來:“皇上有什么旨意,你只管自己知道,為何不稟告皇后娘娘,不知會這后宮的諸位姐妹?無非是你想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同,與皇上的過從親密么!這個時候跑來咱們姐妹面前賣乖,也未免太可惡了吧。”
“好了,都少說兩句。”宛心煩不勝煩,皺眉道:“騰妃,先讓人回稟刑房那邊的情況吧。”
“是。”騰芽根本就沒打算和尤昭儀多說,這時候便對冰玉點頭示意。
冰玉近前來,行了禮,就將小河子講的那些話,又對皇后重復了一遍。
宛心只覺得臉上無光:“一個管著內務局的內侍監,居然在宮外有宅子,有妻子有兒女,揮霍著宮里的銀子,而本宮一直掌管著內務局,居然無從發覺,還真是多虧了騰妃如此敏銳,將這個奴才給揪出來。否則,這樣的蛀蟲不知道要掏空多少銀子,皇上這時候,正是最需要軍餉的時候。騰妃,本宮該好好謝你。”
騰芽饒是一笑,輕輕搖頭:“皇后娘娘如此說,便是言重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本宮來徹查吧。至于內務局點算的事情,你和楊嬪就繼續費心。到時候怎么樣運用內務局的存貨,分發給后宮的諸位姐妹,你是你去安排,皇上這樣信任你,你又如此聰慧,著實是本宮的福氣。”
“是。”騰芽溫和的點了下頭。
“好了。”宛心嘆了口氣:“事情既然已經說清楚了,騰妃你就先去忙吧。內務局的事情不輕松,如若有什么需要,再來對本宮說便是。”
“皇后娘娘,臣妾還真有個請求。”騰芽饒是一笑。
“你說。”宛心知道她不是好對付的,也只能賠著笑臉。
“內務局應該盡快安排兩名管事,也好配合臣妾安排接下來的事情。”騰芽認真的說:“只是什么人合適,還得請皇后娘娘做主。”
宛心從她的眼神里讀出了一些什么,總覺得她似乎不是真心讓自己做主,便道:“不如這樣吧,騰妃既然盯著內務局做事,內務局里面有什么人看著勤力,又能幫得上忙的,騰妃便盡管提拔。無論是什么人,只要你信得過,本宮也能放心的用。”
“多謝皇后娘娘信任。”騰芽起身朝皇后行禮,恭敬道:“臣妾告退。”
“皇后娘娘,您就這么讓騰妃走了?”尤昭儀又急又氣,臉都漲紅了:“騰妃分明就是故意讓您難堪。內務局的事情,何時讓妃子經手啊!她這明擺著就是故意要刁難您。娘娘,你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為什么要聽從區區妃子的擺布,就連內務局用什么人,都要騰妃安排,這未免也太拂您的面子!難道您就這樣認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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