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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謀害者死


  香湯里的花材不少,大多都很新鮮。騰芽浸泡在其中,看著肩膀上鮮嫩的花瓣,只覺得心情舒暢。氤氳的水汽,充滿了暖意,讓這個春天的傍晚特別的愜意。

  只是耳邊的聲音未免太聒噪,讓騰芽難以靜心享受這樣美好的時光。

  “宮里的妃嬪不算特別說,細細數(shù)來,也就三十余人。其中還有十余人自入宮到此時,都不曾見過皇上的面。所以常在不必格外留神這些人。奴婢想細細說明的,是如今的寵妃,左妃娘娘。”

  騰芽閉著眼睛,悶不吭聲。

  黃桃見她心不在焉似的,少不得提高了嗓音。“這位左妃娘娘,乃是左相國左宇天之女,皇上迎娶皇后之后兩個月,左妃娘娘就入宮了。入宮之初,乃是正四品的貴嬪。短短兩年的時間,就已經(jīng)是庶二品的妃主了。皇上素日里忙于政事,一月唯有十來日會進后宮。這十來日之中,有過半是留在左妃娘娘的綠水宮。足見左妃娘娘恩寵優(yōu)渥。”

  騰芽任然沒有什么反應(yīng),由著婢子們將溫熱的香湯從她的肩膀上淋下來。

  也因著一直有婢子往桶里添水,舀水,水溫一直很舒適。

  “接下來,就讓奴婢為娘娘介紹一下尤昭儀,尤昭儀出身驍勇世家,父親乃是鎮(zhèn)國將軍尤青松。尤昭儀雖然不及左妃那么得寵,但皇上很喜歡聽她彈琴。所以,她出入九鑾宮伴駕的次數(shù)也不少。”黃桃微微蹙眉,問道:“常在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或者疑慮之處嗎?”

  “并沒有。”騰芽閉著眼睛,聲音慵懶的說。

  “那么,奴婢就接著為常在介紹一下溪夫人。溪夫人乃是正二品太子太保溪思淼的長女,才入宮半年。一入宮就被冊封為夫人,足見皇上對她母家的看重。”黃桃正預(yù)備往下說,卻被騰芽打斷了。

  “從二品的夫人,不是要比庶二品的妃主位分高些嗎?比正三品的昭儀更是要高兩階。怎的你介紹的時候,不先介紹這位溪夫人呢?”騰芽微微睜開眼睛,掃了黃桃一眼。

  “常在問得好。”黃桃勾唇而笑:“這后宮的地位,并不是單單靠位分來定。誰能多見皇上幾面,誰能多陪皇上幾回,誰的恩寵就更多些。恩寵一多,位分隨時都可能會變。亦或者一旦懷上了皇子,那便是風頭更盛了。所以,奴婢自然要按照恩寵的排位,來介紹這三位寵妃。”

  “哦。”騰芽微微頷首:“這是皇后娘娘特意囑咐你的,還是你自己的心思?”

  她這么一問,倒是把黃桃給問住了。

  “怎么?”騰芽不解的看著她:“很難回答嗎?”

  “這自然是奴婢自己的心思。皇后娘娘只是吩咐奴婢一定要細致的為常在講解。”黃桃如實的回答。

  “如此說來,你是個很聰明的丫頭。”騰芽抬起頭看著黃桃的臉龐,幽幽一笑:“長得也水靈靈的。”

  黃桃饒是一愣,連忙道:“奴婢不過是奴婢罷了,當不起常在的贊譽。”

  “三十多妃嬪,你才說了三個……”騰芽禁不住疲倦:“我可是累得記不住了。不如這樣,你和冰玉一道去準備晚膳,邊準備邊將這些事情告訴她。回頭我再問她就是。”

  “如果常在記不住,奴婢可以隨時在側(cè)提醒常在。”黃桃垂首道。

  言外之意,就是她會一直留在若水殿伺候。

  “怎么?”騰芽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眸與她對視:“讓你講給冰玉聽,會很委屈你嗎?”

  “常在誤會了,奴婢并不是這個意思。”黃桃頓時尷尬起來:“奴婢只是想讓常在知道。往后奴婢會留在您身邊侍奉。”

  “那你就做好吃苦的準備。”騰芽笑的有些涼:“這若水殿,比起皇后宮中是差遠了。你是皇后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人,留在我這里吃苦,想來也是不易的。”

  話到說到這份上了,黃桃如何能不明白。

  不就是說她是皇后的人,留在常在身邊也不會被信任。夾著尾巴做人,又要被人當成賊防著,這日子當然不會好過了。

  “在宮里伺候,奴婢相信只要盡心盡力,日子不會苦到哪里去。無論是侍奉皇后娘娘,亦或者是侍奉常在,都是盡奴婢的本分,沒有什么苦可言。”黃桃恭敬道:“那就請常在安心沐浴,奴婢會將其余的宮嬪相關(guān),詳細講給冰玉姑娘,并為常在準備晚膳。”

  “去吧。”騰芽就知道她是個聰明丫頭,說話一點就透。

  也難為宛心了,能教導處這樣的婢子來。

  “有些口渴了,去端盞熱茶過來。”騰芽對身邊的婢子溫和的說了這么一句。

  “諾。”那婢子連忙放下了手里水舀,拿干凈的布擦了手,轉(zhuǎn)身去沏茶。

  很快,一盞熱茶就遞到了騰芽的手里。

  雖然不是什么名貴的茶,卻也清香四溢。

  騰芽放在唇邊,輕輕的吹散了熱氣。眼尾的余光禁不住掃了那婢子一眼:“你叫什么?”

  那婢子連忙道:“奴婢筱麗。”

  “筱麗,名字很好聽呢。”騰芽將唇邊的熱茶遞到她手上。“只是聽你的聲音有些啞了,想來也是口干舌燥的。這盞茶就賞給你喝吧。”

  “多謝常在美意,只是常在的茶,奴婢如何敢喝。”筱麗連忙跪了下去。

  “無礙的。不過就是一盞茶罷了。你一直在我身邊殷勤的侍奉,一盞茶算什么。”騰芽將茶盞送到她手上。“你好好的喝下去就是,切莫失手打破茶盞。否則,若初次在我身邊伺候就毛手毛腳,黃桃必然會稟明皇后,那你可就得去刑房服役了。”

  “常在……“

  “怎么?”騰芽疑惑的看著她:“不就是一盞茶么?怎的如此的不領(lǐng)情?”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筱麗自然不敢再推脫,一雙手顫抖的結(jié)果茶盞,硬著頭皮抿了一口。

  “好喝嗎?”騰芽看著她咽下去才問。

  “好喝。多謝常在賞賜。”筱麗的眼眶微微有些發(fā)紅。

  “好喝就好。”騰芽起身:“好了,替我更衣。”

  忙有婢子拿了寬大的綿巾過來,將騰芽裹在了里面。

  騰芽剛從浴桶里走出來,就聽見“嘭”的一聲,伴隨著茶盞碎裂的聲音。

  “啊……”身邊的婢子禁不住尖叫一聲,慌亂的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騰芽一臉淡漠的轉(zhuǎn)過頭去,就看見那筱麗倒在地上,身邊都是茶葉和瓷片。

  “去看看,她怎么了?”騰芽不緊不慢的說。

  身邊的婢子硬著頭皮,顫顫巍巍的走過去,奓著膽子晃了晃筱麗。

  對方睜著眼睛,卻毫無反應(yīng)。

  那婢子只好伸手去試探筱麗的鼻息,嚇得屁股坐在地上。“她咽氣了……”

  “她咽氣了不打緊,你可要小心一點。”騰芽對那驚慌失措的婢子道:“手可千萬別被茶盞的碎片扎破。否則你也會咽氣。”

  這話一出,那婢子嚇得趕緊起身:“常在的意思是說,筱麗在茶盞里下毒……”

  “茶盞的茶水原本是沒有毒的。可遇到這沐浴的香湯,就會變成毒。”騰芽微微擰著眉頭:“你的手和她的手都碰了香湯許久,香湯里的藥已經(jīng)從你們的肌膚進入體內(nèi)。一旦碰到茶水里的藥,就會混合形成劇毒。”

  那婢子嚇得不敢動。

  “叫人把她抬出去,謹慎的收拾這些瓷片。”騰芽漫不經(jīng)心的轉(zhuǎn)過身去,走到屏風后面更衣。

  衣裳還沒穿好,就有人將那婢子抬了出去。

  “我也不想她因此而送命,但是她明知道茶水里有毒,還要端上來給我……”騰芽陰沉著臉,語氣生硬:“既如此,我為何要讓她活?”

  給騰芽更衣的婢子嚇得身子一顫,手指頭都僵硬起來。

  房里留下的婢子們,個個陰沉著臉,誰也不敢輕易開口說什么。

  騰芽從屏風后面走出來的時候,看見一屋子陰沉著臉的姑娘,只覺得好笑。

  “你們記住,在我身邊伺候,忠心最要緊。我不是老虎,不會見誰就咬破誰的咽喉。但我也絕不是兔子,誰都可以在我身邊恣意欺凌。想要謀害我,那也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樣的本事。”

  “奴婢不敢不忠,一定盡力侍奉常在。”為騰芽更衣的婢子最先跪了下去。

  其余的婢子們也一通跪下,忙不迭道:“奴婢等不敢不忠,一定盡力侍奉常在。”

  “好了。”騰芽溫柔一笑:“替我束好發(fā),準備用晚膳。”

  “諾。”宮婢們見她不再追究香湯的事,才松了口氣。

  浴室的門才敞開,開門的婢子就是一驚。

  “給皇上請安。”

  這話一出口,騰芽也是一驚。

  凌燁辰居然站在門外!他是什么時候來的?方才的事情,莫非他都聽見了?

  “退下。”凌燁辰的聲音沉冷,一雙眼睛如同鷹隼一樣,直勾勾的瞪著不施粉黛的騰芽。

  “拜見皇上。”騰芽快步走過去,朝他行禮。心里禁不住在想,人在矮檐下,不得不向他低頭。

  “你竟也有這樣辣手摧花的時候。”凌燁辰蓄著眼睛,目光越發(fā)的鋒利:“你知道茶里有毒,還讓她喝!”

  “皇上這話說的。”騰芽冷蔑一笑:“她也知道香湯加熱茶能要我的命,不也讓我喝么!既如此,我禮尚往來有何不可?”

  “哼。”凌燁辰冷冷的目光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恨不得剝皮削骨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什么顏色。“朕竟然忽略了……你能在盛世的皇宮里存活,必然不是表面這般簡單。”

  “我是如何,也是我的事。”騰芽冷著臉,同樣目光鋒利的與他對視。

  “你該自稱臣妾。”凌燁辰格外的不滿:“朕已經(jīng)下旨冊封你為常在,住這若水殿。你不是一向擅長宮心計么!朕偏要看你如何能一步一步攀上去。”

  凌燁辰一把托起了她的下頜:“朕就是要看你為了生存,獻媚于朕,取悅朕逢迎朕的嘴臉!”

  “那恐怕要讓皇上失望了。“騰芽緊咬貝齒,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骨氣這東西,非死不丟!”

  “走著瞧!”凌燁辰心里涌起了一層說不清楚的情緒。這么近距離看著她的臉,忽然想起在那可許愿樹下,他輕輕的吻下去……

  可終究是不同了。

  松開了捏著她的手,凌燁辰擰眉道:“你該感激皇后,若依朕,這里便是你的望宮。”

  “皇后娘娘這么做,也是為能在皇上面前顯出她的賢惠來。”騰芽絲毫沒有感激之意:“既然皇上已經(jīng)看見了皇后的賢惠,那臣妾感激與否也根本就不要緊。”

  “尖酸刻薄。”凌燁辰橫眉豎目的瞪著騰芽:“朕瞧見你就覺得惡心。”

  “那皇上不如打發(fā)慈悲,打發(fā)臣妾出宮也就是了。”騰芽不以為意的說。

  他拂袖而去,一臉的冷寂。

  騰芽卻若無其事的從浴室里走了出來。

  “常在……”黃桃準備好了晚膳,剛過來就看見皇帝氣沖沖的離開,一臉詫異。“請問小主這是出什么事情了?”

  騰芽還沒開口,就看見冰玉急火火的跑過來:“公主方才出什么事情了?奴婢怎么看著幾個宮人,抬了個婢子出去?那婢子怎么瞧著很像是伺候公主沐浴的……”

  “那婢子叫筱麗。”騰芽微微嘆氣:“她在給本宮準備的香湯和熱茶里分別下了藥。兩種藥混合接觸會產(chǎn)生劇毒。所以,本宮住就將茶賞給了她喝。喝了自然斃命。”

  冰玉聽她這么說,竟不覺得害怕了。“動這樣的心思,死了也是活該。”

  “是啊。”騰芽微微一笑:“這世上的人總是如此的愚昧,覺得陷害旁人自己就能從中得利。殊不知人在做天在看,報應(yīng)不爽,害人終究害己。”

  說到這里,騰芽朝黃桃微微勾唇:“你說是不是這么個道理?”

  黃桃一聽這話,頓時就不樂意了。“常在是不是誤會奴婢了?奴婢只是奉命過來伺候常在,并不曾有別的本事。”

  “你多心了。”騰芽明眸道:“本公主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皇后讓你來若水殿照顧,自然是有皇后的打算。若你一來,就去做這樣的事情,豈不是壞了皇后娘娘的名譽。”

  “常在相信奴婢就好。”黃桃不由得后脊梁發(fā)冷,這位公主,看著柔柔弱弱的,一雙明亮的眸子看上去特別的清澈。就連說話的語調(diào)和舉止都是很是溫和優(yōu)雅,不見戾氣。可不知道為什么,在她身邊待著,總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好像她隨時會吃人卻不吐骨頭。

  “餓了,用晚膳去吧。”折騰了這么一出,騰芽只覺得煩悶。才入宮這一日,就搭進去一條性命了。這也不過是剛剛開始。

  用過晚膳,騰芽早早就睡下了。

  太多的未知,她懶得去想,唯獨好好休息才是正經(jīng)。

  見公主睡了,冰玉才從房里退出來。

  才來這里就出了人命,公主敢睡,可是她卻不敢。只希望今晚能平平安安,不要再生出什么事端。讓公主能好好休息。

  入夜,宛心一直沒睡。

  碧桃快步的走進來,恭敬道:“娘娘不如早點就寢吧。方才小慶子來稟告,說皇上去了左妃宮中。”

  宛心微微頷首,道:“沒在若水殿就好。”

  “可不是么。”碧桃沉了口氣:“還是皇后娘娘的法子好。讓皇上親眼見她狠辣奪命,自然會把她和歹毒掛鉤。這樣的女子,睡在枕邊,如同與蛇蝎共眠。想起太后的事,皇上怎么可能不憤怒,不怨恨。”

  “是啊。”宛心微微揚眉:“三公主師承盛世皇帝的妃子徐麗儀,精通醫(yī)術(shù)。兩種藥混合成毒,她必然有所察覺。根本就要不了她的命。可是初來乍到就出這樣的事情,以她的性子,必然殺一儆百。本宮不過是推波助瀾,把她潛在的狠辣給逼出來。一旦她起了殺人的心思,那皇上必然會覺出她與從前的不懂。那個善良可愛的小丫頭,如今成了心狠手辣的三公主,這樣的失落必然折磨的皇上心里不好受。這一晚,皇上說什么都不會留宿在若水殿。她被冊封常在,又不得皇上的寵幸,后宮里的那些女人,必然會對她充滿鄙夷。然而這位心高氣傲的三公主,眼里肯定揉不得沙子。你瞧著吧,好戲就要開始了。”

  “這兩年來,皇后娘娘您多次讓人去打探關(guān)于她的事情。但凡所知,都事無巨細的仔細分析。真可以說是把她的性子,摸的透透徹徹的。”碧桃幽幽道:“開樂雖然不再了,可是焸公主留下的暗哨,都是最好的。”

  “是啊。“宛心長嘆了一聲,才緩緩的說:“從前母親在的時候,我總是有恃無恐的。成日里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不用去管,只是一門心思的思念著燁辰哥哥。想著做什么樣的糕點他會喜歡,選什么樣的料子制成衣裳他會多看一眼……從來不會去謀算人心,亦或者想這些爾虞我詐的事情。所以,母親的本事,我是真的連皮毛都沒有學到。現(xiàn)在想起來,也是后悔的不行。”

  “不打緊的。”碧桃見這里沒有旁人,才壓低嗓音道:“公主繼承了焸公主的聰慧。即便從前不想這些事情,如今做起來也一樣能得心應(yīng)手。”

  “但愿吧。”宛心有些難過:“白日里倒也罷了,一入夜,我便禁不住會想起母親在的時候。母親最終是被父親殺害的,可在此之前,父親一直深愛著母親……這便是我學不會的本事了。”

  碧桃連忙寬慰:“大司馬待焸公主一直都很好,若不是有那賤人挑撥,事情也不會發(fā)展到這樣的地步。奴婢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替焸公主和大司馬,替開樂報仇!”

  “也幸虧是有你們在我身邊。”宛心握住了她的手,眼神里透出了悲涼。“若只剩我自己一個,當真不知道該怎么支撐下去。也不知道能支撐多久……”

  “公主放心。”碧桃咬牙切齒道:“奴婢一定會拼勁全力保護公主。”

  “碧桃……”宛心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多謝你。”

  翌日,東方的天際剛露出魚肚白來,騰芽就被敲門聲給吵醒。

  她一下子坐起來,晃了晃腦袋,揉揉眼睛,才詫異的問:“誰啊?這么早擾人清夢?”

  “常在,您醒了就好。”黃桃從外面推開了房門。“奴婢領(lǐng)著人過來伺候您洗漱。這時候,冰玉去準備早膳了。公主洗漱梳妝完畢,就可以用膳。用完早膳,馬上前往碧波宮請安,才不會延誤時辰。畢竟今天是您第一回覲見皇后,一絲一毫的差錯都不能有。”

  “昨日不是已經(jīng)見過皇后了嗎?”騰芽有些煩悶。

  “昨日是昨日,見過和覲見又不同。”黃桃微微蹙眉,道:“常在從前在盛世興許是規(guī)矩不同,也興許是盛世的皇后早就薨逝,所以您沒見過這樣的規(guī)矩。畢竟您是盛世的三公主,并不是妃嬪。眼下奴婢會慢慢的將鄰國的規(guī)矩悉數(shù)告知公主。”

  “也罷。”騰芽已經(jīng)被吵醒了,估計她不起來,這黃桃會吵個沒完。“那就起吧。”

  她的話音剛落,侍婢們就魚貫而入。

  黃桃細心,梳的發(fā)髻很是好看。且選的衣裳和配飾也搭配的十分雅芝。

  最要緊的是,藤野的位分不高,衣飾都比較簡單。沒有披金戴銀的繁冗,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清爽。

  “常在果然天生麗質(zhì),哪怕只是稍微打扮,就足以美艷動人。”黃桃看著鏡子里的騰芽,被她的美貌吸引,忍不住多看兩眼。“是你的手巧,梳的發(fā)式很好看。”騰芽沒梳過這樣的發(fā)髻,有些好奇:“這個叫什么名堂?”

  “逐月髻。”黃桃溫和道:“常在的位分稍低,所以逐月髻再合適不過了。”

  “梳個頭發(fā)也這么多名堂,你們鄰國的規(guī)矩還真不少呢!”冰玉端著早膳進來,一臉的不高興。

  “姑娘所言不妥。”黃桃轉(zhuǎn)過頭去,與她四目相對:“是咱們鄰國的規(guī)矩不少!眼下常在已經(jīng)是皇上的妃嬪,而你則是常在的陪嫁婢子。這鄰國往后就是你們的歸宿。至于規(guī)矩,都是歷代天子定下來的。身為奴婢的,遵守便是,哪輪到咱們來評論。”

  冰玉懶得和她爭辯,笑瞇瞇對騰芽道:“公主嘗嘗看,這粥如何。奴婢熬了兩個時辰呢。”

  騰芽嘗了一口,不禁點頭:“確實綿軟香糯,入口即化。只是你熬了兩個時辰,你為何起那么早?”

  “哦,奴婢認床嘛。剛換了地方有些睡不踏實。”冰玉笑著隨口說了這么一句。

  騰芽卻一點都不相信。“別瞞我了,你眼下的烏青告訴我你何止是兩個時辰前起的床。應(yīng)該是一整晚都沒睡吧。”

  “公主別擔心,奴婢熬得住。”冰玉故意顯得精神奕奕的:“公主快趁熱吃吧,等下還要去拜見皇后呢。”

  “一晚上你興許熬得住,可是若是往后都如此,那總會吃不消的。”騰芽一邊吃著碗里的粥,一邊慢慢的說:“你放心就是,鄰國的規(guī)矩大,即便有人想做什么,恐怕也沒有那個機會。這若水殿看似偏僻,但實際上有不少人盯著。只看昨晚就知道了。“

  冰玉聽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皺眉道:“公主這話是什么意思呢?奴婢怎么聽不太明白?”

  “筱麗死了,馬上就有宮人將她送出宮去,可是那些人并非皇后引來伺候本公主的。”騰芽掃了一眼黃桃,接著說:“昨晚上皇上過來,不也是悄無聲息的,連個通傳的奴才都沒有。這說明什么?”

  黃桃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的問了句:“說明什么?”

  冰玉卻聽懂了:“說明皇上來的時候,宮里的奴才早有準備。開門的開門,引路的引路,否則皇上第一次來若水殿見公主,怎么可能知道公主在沐浴,又怎么會一下子就找到浴室?這么偏僻的地方,雖然說小,可到底是兩進的院落。如若不是早有安排,路上遇見個奴才,必然會請安,會通傳,就算公主沐浴聽不見聲音,可咱們這些當奴才的也必然早就得到風聲。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這還想不明白么?”

  連冰玉都說的這么頭頭是道的,黃桃不禁紅了臉。“常在果然聰慧,連身邊伺候的婢子也這樣伶俐。”

  “那我是不是該謝你夸獎?”冰玉嫌棄的白了一眼。

  黃桃沒做聲。

  騰芽津津有味的吃著粥,沒有什么表情。

  過了一會兒,黃桃才又開了口:“宮里就只有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皇子乃是皇后娘娘嫡。公主則是丁貴儀誕下。丁貴儀入宮之初,微分不高,只是個嬪位。母家離皇城較遠,父親乃是外放的官員。她誕育了皇長女之后,被冊封為貴儀……”

  “好了好了。”騰芽煩不勝煩:“怎么又開始了?這些事,不是讓你說給冰玉聽嗎?”

  “你的確是告訴了冰玉,但昨晚上冰玉一直沒機會告訴公主。這馬上要覲見皇后娘娘了,奴婢總得多說一點才是。”黃桃嘆了口氣:“如果奴婢沒能盡心侍奉在常在身側(cè),皇后娘娘一定會不高興的。身為奴婢的,若是不能為皇后娘娘分憂,反而讓主子平添煩惱,那便是十惡不赦的大罪。”

  “好。”騰芽凝眸道:“等下去覲見,你在我身邊隨時補充就是。”

  “是。”黃桃點頭。“時候也不早了,常在用完了早膳嗎?”

  “嗯。”騰芽接過冰玉遞過來的溫水泡過的帕子,輕輕的擦了擦唇角。“可以出門了。”

  “是。”黃桃連忙喚了一聲小川子:“備車,送常在去碧波宮覲見皇后。”

  騰芽起身,剛要走,就被黃桃攔住。

  “常在恕罪,還有一件事,奴婢必須提醒常在一句。”

  “說吧。”騰芽耐著性子看著她。

  “常在千萬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如今您已經(jīng)是皇上的常在,切莫以’本公主’自居。”黃桃憂心忡忡的說:“這后宮里的人,瞪圓眼睛在找您的錯處呢。萬一有什么疏忽,奴婢當真是救不了您的。你必得明白,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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