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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合巹交杯


  這一晚,宮里格外的不安寧。

  三公主騰芽忽然出宮,漏夜都沒有回來。這個消息徐麗儀和秦婉儀并不敢宣揚出去。

  可若是不讓皇上知道,又怎么能出宮營救。

  兩個人急成一團(tuán),卻不知如何是好。

  ”芽兒不是那么沒有交代的……若不是出事,都快要天亮了,她不可能一句話也不說就不回來……“秦婉儀急的雙眼通紅,說話也不敢大聲,生怕隔墻有耳,叫人聽了去不好。

  “你們再說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芽兒是和誰出宮了?”徐麗儀凝眸看著小毛蛋和冰玉、靜夜:“這事情可大可小,壞了宮里的規(guī)矩倒是其次,大不了遮掩過去。可萬一是歹人使壞,那可就是性命之憂。馬虎不得。”

  小毛蛋急的臉色發(fā)青,連忙跪下:“回麗儀的話,是有人求見三公主,就叫守城的戍衛(wèi)給帶了進(jìn)來。他拿著一封信,說是得親手交給三公主,不可假手于人,奴才也是擔(dān)心有什么不妥,勸公主不要去。誰知道公主很堅決的要和那人出去。還囑咐奴才好好和您說,讓人送您先回復(fù)春殿。”

  “給三公主的信上寫了什么?”秦婉儀皺眉問。

  “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并沒有看見信的內(nèi)容。”小毛蛋急的不行:“但是三公主看了那封信,很是高興的樣子。還說他沒事什么的……于是那人就說領(lǐng)著公主去見個什么人。”

  “他沒事……見誰?”徐麗儀凝眸道:“除了凌燁辰,芽兒還會這般緊張誰呢?”

  秦婉儀搖頭:“若是從前,芽兒和那位三殿下走得也近。可三殿下不出事了么……”

  “不對,可能就是三殿下。”徐麗儀猛然明白過來:“那人拿著三殿下的信箋交給芽兒,芽兒認(rèn)得他的筆記,才會說他沒事。可沒事歸沒事,他不能入宮,所以就讓身邊的人帶著信箋來找芽兒。”

  “可是……”秦婉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之前三殿下出事,芽兒難受不行。我曾經(jīng)向裕王殿下打探過關(guān)于三殿下的事情。裕王殿下說三殿下是遭遇埋伏,中了圈套,才會全軍覆沒。若裕王殿下的消息沒錯,都已經(jīng)全軍覆沒了,何來的希望?若果他真的還活著,又怎么會讓自己身邊的人來找騰芽,就不怕被認(rèn)出來……”

  “你的意思是……”徐麗儀猛的站了起來:“咱們?nèi)フ一噬习桑仓挥谢噬喜拍芫妊績骸!?br />
  “可是如果皇上知道芽兒一整夜都沒回來,會不會責(zé)怪?”秦婉儀生怕芽兒再次激怒皇上而失寵。“何況這也關(guān)乎公主的名譽(yù)……”

  “那怎么辦?總不能這么干等著吧……”

  “要不,咱們?nèi)ゾ戎M酢!鼻赝駜x沉了沉心,道:“裕王、還有英勛英喬都和芽兒交好,如若昨晚上芽兒沒有會宮的事情被捅出去,那咱們不妨就讓裕王殿下想個由頭,說公主去探望了英喬,以及一眾還在前線嚴(yán)防死守的戍衛(wèi)。這便能將壞事轉(zhuǎn)化成好事。”

  徐麗儀怔怔的盯著秦婉儀,好半天都沒做聲。

  秦婉儀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皺眉道:“你怎么這樣看著我,是我臉上有什么,還是我說錯了什么?”

  “并不是。”徐麗儀垂首幽幽一笑:“這深宮之中,許多人都是韜光養(yǎng)晦,隱藏了自己的本性。從前我以為這話言過其實,直到現(xiàn)在瞧見你了才明白。原來真的有許多人,本事都是深藏不露的。”

  “都這時候了,你還要打趣我?”秦婉儀一聲長嘆:“我只盼著芽兒能平安無事。”

  “從前遇到事情,都是我拿主意,你照著做。如今,也輪到你拿主意,我照著去做了。”徐麗儀抬眼看了天色,皺眉道:“天一亮我就馬上去找裕王說這事。眼下褚婕妤照料著太后的身子,沒空理會后宮的事情。這再往下,就是你的位分高了。你還是要上心些盯著后宮的動靜,畢竟許多人的心思咱們還沒看明白。”

  “好。”秦婉儀連連點頭。“冰玉,卻倒兩杯熱茶來。再拿些糕點過來。咱們喝點茶壓壓驚,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得打起精神來應(yīng)對明天的事情。”

  “是啊。”徐麗儀不住點頭:“芽兒的命怎么就這么苦?眼看著就可以離開盛世,重新過好日子了,卻又出了這么多事……”

  這時候,天已經(jīng)快要亮了。

  騰芽昏昏沉沉的醒過來,只覺得窗外透進(jìn)來的光,能讓她看清楚這屋子里的擺設(shè)了。

  這里看著十分陳舊,應(yīng)該也是一處比較荒僻之所。但細(xì)細(xì)看看,屋里陳設(shè)的樣式,又不像是尋常人家能擁有的。看樣子,這恐怕是個從前富庶過的地方。

  掙扎著想要坐起來,騰芽才發(fā)覺身上捆綁的繩子并沒有多緊。手腕互相掙脫了幾下,那繩子居然被她掙脫開了。同樣輕而易舉的解開了腳上繩子,騰芽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邊,豎著耳朵聽外頭的動靜。

  萬籟俱寂,除了風(fēng)聲,也就只能聽見樹枝搖晃的聲音。再沒有別的。

  騰芽屏住呼吸,輕輕的去推那扇關(guān)的緊緊的門。門吱嘎一聲就開了。

  偌大的院子里,也不見有人盯著。這倒是奇怪了……

  先是讓薛翀的人把自己從宮里引出來,隨后又殺了那人,再著人把他帶到這里捆了一夜。

  難不成就打算這樣把她給放了嗎?

  可是這院子里的確沒有人……

  騰芽奓著膽子,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形跡可疑的人。她決定先離開這里再說。

  從院子的大門出去,才發(fā)現(xiàn)這宅子居然在一處熱鬧的街市上。雖然她不記得自己有來過這里。但周圍慶賀春節(jié),留下的張燈結(jié)彩的痕跡都還在。想必之前是熱鬧過的。

  騰芽加快了腳步,想趕緊找到能離開這里的路或者馬車什么的。卻忽然迎面奔來了一群人,最前頭的一個跑的特別急,看樣子是被這些人追趕。

  這樣的局面恐怕是飛來的禍?zhǔn)隆rv芽四處張望想要找地方躲避。

  可是對方來勢洶洶,一時之間她也根本就找不到合適藏身的地方。想來也只有掉頭往方才那個院子里跑。

  誰知道,身后的人忽然就追上她,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騰芽先是一驚,但很快就回過神來。這種感覺特別的熟悉,似曾相識。

  “別出聲。”拉著他的男人一時一刻都不愿意松開手,死命的攥住她的手腕。那種感覺,就好像一松手,她就會消失不見一樣。“跟我走。”

  騰芽的眼眶濕潤了,淚水順著臉龐往下落。這種感覺,她說不清楚是激動還是慶幸。

  “芽妹妹。”薛翀拉著她躲到了方才的院落里,聽著身后的動靜越來越清晰,他才皺眉道。“你躲在這里別出來,我去應(yīng)酬他們。”

  “不。”騰芽擰著眉頭:“你不能去。這些日子,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為什么所有的人都說你死了?為什么你杳無音信,卻又忽然回了盛世?”

  “我是專程來帶你走的。”薛翀冷著臉:“我絕對不會讓你和凌燁辰走。”

  “你在說什么?”騰芽一臉的狐疑:“你怎么知道他要帶我走?”

  “芽妹妹,都這個時候了,你為什么還這么執(zhí)迷不悔?他對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不然他為什么不等著迎娶了你再登基?”

  “你說什么?”騰芽更為震驚了:“他已經(jīng)登基了?”

  看著她一臉的疑惑,薛翀的心如同刀絞一般。“你到現(xiàn)在被蒙在鼓里是不是?”

  “薛翀,你到底……”

  騰芽的話還沒說完,那些人就已經(jīng)闖了進(jìn)來。

  薛翀想也不想,就把騰芽護(hù)在了身后。這種本能一樣的感覺,讓站在身后的騰芽鼻子發(fā)酸。

  他總是這樣,把她放在那么緊要的位置。

  可是自己除了連累他,傷害他,從來沒為他做過任何一件事。

  “你們要找的人是我,與她無關(guān)。讓她走,我束手就擒便是。否則,魚死網(wǎng)破,我撈不到好處,你們也占不到便宜。”薛翀握著劍,沉冷的聲音聽著有些懾人。

  “不。”騰芽堅決的說:“我是不會走的。我已經(jīng)讓你離開了一次,這一次不能了。”

  “芽妹妹,有你這句話足以。”薛翀心口一熱,禁不住回過頭去看了騰芽一眼。

  也就是這一轉(zhuǎn)身的功夫,對方忽然掏出了什么朝她倆扔去。

  扔出來的東西在空中化作了一縷縷的青煙,迷了眼睛不說,還嗆得人頭暈的厲害。

  不一會兒的功夫,騰芽和薛翀就失去了知覺,雙雙倒地。

  “哼,看你還怎么囂張。”為首的人吩咐將他倆帶離這里。

  朦朦朧朧之中,薛翀睜開眼睛看了騰芽一眼,看見她平和的臉龐并未受到什么損失,才又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騰芽醒過來的時候,被捆在一根十字交叉的木頭上。身邊是沉沉閉著眼睛的薛翀。

  “薛翀,薛翀你醒醒。”騰芽顧不得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擔(dān)心的叫這薛翀的名字。生怕他有什么不測。

  “他行刺我家主子,是跑不了了。”開口說話的人,正是那晚帶走騰芽的人。“三公主還是多為自己打算為好。”

  騰芽轉(zhuǎn)過臉,看見那人一動不動的坐著,這是一間類似于行軍帳篷的料子搭建而成的屋子,看上去有些怪怪的。且一重布簾之后,若隱若現(xiàn)另一間屋子。里面似乎有人,但是騰芽的確什么都看不見。

  “你到底想干什么?”

  “方才我不是說了嗎,我們不過就是利用三公主將此人引出來。他行刺我家主人。現(xiàn)下既然已經(jīng)擒獲了他,三公主您也可以安然無恙的回去了。我們雖然有幾分本事,卻也不敢和盛世為敵。只要三公主離開這里之后,不要胡言亂語,便再無不可。”那人作勢起身走過去,替騰芽松綁。

  “我若不肯呢?”騰芽看著昏迷中的薛翀,內(nèi)心焦慮:“你說他行刺你家主人,恐怕是胡編亂造吧?”

  “我有何必要誆騙三公主您呢。”那人冷笑道:“何況他已經(jīng)是個活死人了,三公主總不至于背著他離開吧?”

  說話的同時,騰芽身上的繩子已經(jīng)被解開了。她才得以掙脫,就趕緊去看薛翀:“薛翀,你醒醒,你沒事吧?薛翀……”

  她著急的不行,心突突的跳著。薛翀不知道為什么,就是醒不來。

  “你們到底對他做了什么?他到底也是鮮欽的三殿下。”

  “三公主不必?fù)?dān)心,他早晚會死。”那人云淡風(fēng)輕的說:“只是三公主你自己離開盛世的皇宮,一夜一日了。若是今晚再不回去,恐怕皇上要擔(dān)心了。三公主畢竟是金枝玉葉,恐怕沒有什么比你的名譽(yù)更要緊。所以我勸三公主還是趕緊逃生去吧。”

  “不可能。要走我們一起走,要留我們一起留。既然他行刺你們的主子,被你們利用我將他擒獲,那我也就等同于他的同伙。趕緊把我綁起來好了,等你口中那位主子來了,再好好的將我們一并發(fā)落。”騰芽面部改色的看著他,心想難道那位主子是薛赟嗎?薛赟為了皇位之爭,就非要把薛翀置于死地。

  除此之外,她想象不到還有誰會這么恨薛翀。

  一想到這些,她就禁不住擔(dān)心長姐。薛赟心狠手辣,為人不留情面,若是他真的喜歡長姐也就罷了。否則……萬一長姐的什么行為與他的心思不符,又或者他喜歡上了別的女人,長姐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三公主真乃女中豪杰。”那人連拍了三個巴掌,沉眸道:“可是這樣子只怕也沒有用的。我們主人是一定要薛翀的命,難不成三公主還非要舍命陪他走這一程?”

  “芽妹妹,你走……”薛翀忽然有氣無力的說了這么一句。

  “薛翀,你總算醒了。”騰芽不由得激動。“你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不管是誰,都別想從我手里奪走你的命。”

  “別傻了,快走。”薛翀情愿自己死,也不愿意讓芽兒知道丑陋的真相。“你若是……還當(dāng)我是朋友,就聽我的。走!我這條命,交代在這里也沒有什么不可以,可是我不能連累你。”

  “你和我之間,到底是誰連累誰,我們能說的清楚嗎?”騰芽擰著眉頭,看著他奄奄一息的面龐,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不管怎么樣,我都不能讓你出事。”

  “你真傻!”薛翀擰著眉頭:“你既然這么在乎我,當(dāng)初為什么不跟我走?”

  他這么一問,倒是把騰芽給問的愣住了。是啊,薛翀既然這么要緊,為什么當(dāng)初她不點頭和他一起離開?

  如果說她對他的情分不至如此,那此時此刻,又為什么要豁出命留下?

  “芽妹妹,算我求你好不好?”薛翀側(cè)過臉去,一字一句慢慢的說:“我不想讓你看見我這么狼狽的樣子。算我求你好不好,不要讓我走的這么沒有尊嚴(yán)……”

  “你是不是聽不懂我說什么!”騰芽有些生氣的捧住了他的臉,眉頭緊鎖:“我不會讓你有事,否則我就陪你一起死。”

  “你會后悔的。”薛翀不知道該怎么告訴她真相,說不說都是錯。“芽妹妹,你會后悔的。”

  “我不后悔。”騰芽紅了眼睛:“我最后悔的,就是母妃離開我的那天,我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勇敢的站出來。我只顧著害怕,我只顧著哭,我既沒有去求韋妃放過母妃,也沒有想辦法從她手里奪回母妃的命。現(xiàn)在想想,是我沒有用。可我絕對不會讓著歷史重演。”

  騰芽擰著眉頭看著薛翀:“你放心,今天要么我們一起走,要么我們一起死。總之你在哪我就在哪。”

  “啪”的一聲,從里面那間若隱若現(xiàn)的屋里傳來。

  頓時整個房里都安靜了下來。

  騰芽凝眸看著那邊,忽然勾起了唇角:“看樣子,里面是有貴人在啊。既然在,為何不現(xiàn)身呢?”

  “三公主多慮了,里面并沒有人。許是什么東西沒放好,才會掉下來吧。”那人沉了口氣:“我們還有要緊的事情要做,恕不能多陪三公主磨蹭。”

  那人叫人端上了兩杯酒,如實的說:“這里面是鴆酒,入口氣絕,沒有生還的可能。三公主若要生死相隨,那就請飲下這一杯酒,陪三殿下一同上路,也不枉費這一世的深情。可若是三公主還想要活命,就趕緊跟著送酒進(jìn)來的人一道離開。會有馬車送你回宮,昨晚到現(xiàn)在發(fā)生的所有事情,您只要攔在肚子里再沒有任何不可。往后,您還是高高在上的三公主,沒有人可以為難你什么。要如何取舍,如何抉擇,只看三公主您自己的心思罷了。”

  那人說完話,就把鴆酒送到了薛翀和騰芽的面前。

  薛翀不免激動起來:“你要我的命也就罷了,你居然想要芽妹妹的命。你是不是瘋了!你這個瘋子!”

  “三殿下不必激動。這不是要看三公主自己的抉擇嘛!”

  其實這人也知道,三殿下的話不是說給他聽的。而是說給他的主子聽。

  但是即便如此,三殿下也沒有吐出實情。足見他是真的很喜歡三公主。

  “我喝。”騰芽隨意的端起了其中的一杯酒,對薛翀道:“都到這個時候了,再說什么也是白搭。只盼著一起下黃泉的路上能有個伴。說說笑笑的也就不寂寞了。反正母妃的仇我也報了,此生沒有什么別的憾事……”

  “你不是在等凌燁辰嗎?”薛翀紅著眼睛,看著騰芽手里的那杯酒:“你怎么可以這么自私的陪著我走,他回來若見不到你,一定會難受的。”

  “他若是知道我此刻的抉擇因何而起,他會贊同我的。”騰芽笑看著薛翀:“你準(zhǔn)備好和我一起上路了嗎?”

  “好!你解開繩子。”薛翀瞪了那男人一眼:“芽妹妹待我這樣有情有義,若就這么美滋美味的喝了最后一杯,恐怕也是遺憾。我要和芽妹妹合巹交杯,共赴黃泉。”

  那人微微一想,最終還是點了頭。“好,既然如此,那也罷了。”

  他解開了薛翀的繩子,這時候的薛翀,身上其實已經(jīng)沒有多少力氣了。

  別說要護(hù)著騰芽離開這里,就算讓他自己殺出重圍逃出去也是妄想。

  可是,只要還有一線生機(jī),他都不希望騰芽有事。

  端起了酒杯,薛翀的想法是,趁著合巹交杯的時候,打翻自己手里的酒,再把她端著的那一杯一飲而盡。只要自己死了,里頭那個肯定會放過騰芽的。這件事便也不了了之。雖然這一輩子,不能娶騰芽為妻,但她情愿與自己赴死的這份情,足夠溫暖他的心了。“芽妹妹,你準(zhǔn)備好了嗎?”

  “嗯。”騰芽點頭。

  “那好。”薛翀和她交了手腕,笑著看著她的眼睛:“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從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汪清澈的世界。哪怕你身處后宮之中,也絕沒有因為權(quán)勢,因為仇恨而蒙蔽了你原本清澈善良的心。你重情重義,你敢愛敢恨,這么好的女子,若生在鮮欽該有多好。那樣我就可以自幼與你為伴,絕對不會給旁人親近你的機(jī)會。”

  “傻瓜,現(xiàn)在還說這些做什么。”騰芽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眸,看著他一往深情的樣子,便知道他要做什么。

  眼看著送到她唇邊的手倏然一松,那酒杯順勢就要掉在地上。

  騰芽手腕一轉(zhuǎn),酒杯傾潑,被子里的酒完全沒浪費的揚了那人一臉。

  “唔……”那人驚慌失措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鴆酒的毒性有多強(qiáng),他并非不知道,這下子恐怕不死也得雙目失明。

  薛翀趁機(jī)一踹在那人的肚子上,拉著騰芽就往外跑。

  那人吃痛,捂住肚子在地上打滾,等著毒性發(fā)作。然而,事實上,酒的確很辣眼睛,卻不足以讓他失明。

  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兩個人早已經(jīng)沖了出去。

  “快來人……趕緊去追……”

  “不必了。”里間傳出了男人低沉的聲音。

  “可是主子……”

  “讓他們走。”男人的聲音透著一股威嚴(yán)。

  “諾。”

  “為什么沒有人追出來?”騰芽詫異的不行。“還有你怎么那么傻,知道酒有毒,卻還要騙我說一起喝,實則根本就是你想自己一個人去死。”

  “芽妹妹,就算是要我死,我也心甘情愿。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出事。”薛翀凝重道:“你若有事,比要我的命更讓我痛苦。你明不明白?”

  “薛翀……”騰芽想說的是,你的情意我都懂,可我終究不能報答你什么。

  “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時候。”薛翀拉著她,強(qiáng)撐著身子道:“我們必須找到可靠的人送你回宮。在宮外多逗留片刻,就是片刻的危險。”

  “不礙的。”騰芽從袖子里摸出了煙哨,拋向了空中。“連煙哨都還在我身上,興許他們真的只是想要利用我引你出來。并沒有真的要殺我的意思。畢竟你皇兄以為盛世目前還惹不起。”

  “你以為是薛赟?”薛翀有些哭笑不得。

  “不然呢?”騰芽能明顯的感覺到他話里有話。“你是不是有另外的懷疑對象?還是你知道什么沒有告訴我?”

  “芽妹妹,我知道的事情,恨不得都掏心掏肺的告訴你。”薛翀沖她一笑,勾唇的樣子那么俊朗。騰芽看的都有些愣了。

  可薛翀沒有宣之于口的話卻是,若我沒有告訴你,那邊是為了保護(hù)你。與其說出來讓你傷心,倒不如我緘口不言要好些。一個人承受,總比兩個人承受要好一些。

  說著話的功夫,便有人來接應(yīng)。

  騰芽一眼就看見了英喬:“英喬。”

  “三公主。”英喬看見她的時候,激動的差點沒哭出來。“太好了,總算是找到你了。”

  薛翀看見英喬的人出現(xiàn),知道騰芽安全了,整個人松了勁兒,身子一軟就倒在了地上。

  “薛翀……”騰芽趕緊去扶他,可是他太沉了,她根本就扶不起來。

  “趕緊的,你們幾個,把人扶上馬車。三公主,你也趕緊上車。咱們這就回宮去。”英喬看薛翀這個樣子,便知道他傷的不輕。“上了車我再和公主細(xì)說。”

  “好。”騰芽忍著眼淚,沒有掉下來。她知道薛翀能熬到這個時候,確實不容易。

  “你記好了嗎?”英喬說完了她和裕王商量的對策之后,又不放心的問了這么一句。

  “記好了。”騰芽點頭:“你放心,我不會說錯的。”

  “那就好。”英喬輕輕嘆氣:“眼下宮里還算太平,韋妃自盡了就再沒有人敢惡意刁難公主您。只是……太后的鳳體還未康健。芽兒,你真的要這個時候離開盛世,和燁辰哥一道回鄰國嗎?”

  “我……”騰芽原本是想著該怎么回答,可剛一張口,忽然就覺出了什么不對勁。“為何你們都這樣問我?難道你們覺得我不應(yīng)該和他走嗎?”

  “我當(dāng)然不是這個意思。”英喬有些尷尬的笑了下:“只是他對你一往情深,你就這么走了……他該有多難過。”

  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薛翀,騰芽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半天,他才道:“自從遇見他,我就一直連累他,幾次害他差點送命。可是我卻幫不了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回報他。他對我來說,就跟裕皇叔是一樣的。更像是我的親人,而非我心中鐘意的人選。只是我這么說,好像很奇怪似的。那種可以依賴的安全感,就像是親人之間的那種依賴,卻不是……情愛。”

  英喬垂下頭去,不由得想起了裕王。她對裕王的那種感覺,是信任,是依賴,卻也是非他不可的鐘意。想到這里,她的臉上不由得泛起了紅意。“芽兒……”

  她這樣叫自己,騰芽不禁一笑:“怎么了英喬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和我說?”

  “我……我喜歡裕王了。”英喬紅了臉:“我想和他在一起。”

  “這不是很好嘛?”騰芽笑著點頭:“我想皇叔肯定也是喜歡你的。”

  “嗯。”英喬笑著點頭:“我們已經(jīng)互換了定情信物。只是因為父親的事情,我新喪在身,要等三年之后才可以和他成親。只是我不知道,在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變數(shù)。”

  說到這里,英喬忽然很認(rèn)真的問騰芽:“若是皇上給裕王賜婚,亦或者別的官家小姐相中了他,讓父親去向皇上求親,那又當(dāng)如何?”

  “你的顧慮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只要皇叔心里有你,你心里有他,其余的事情都不要緊。”騰芽皺眉道:“皇叔那么在意你,肯定不會有依你為妾的心思。不是說做的正妻,就要多為夫君著想,說不定你也會為皇叔操持王府里的事情,管理一個家,和他的那些妾室們。”

  “可若是……我的身份只能當(dāng)個妾室又如何?”英喬問騰芽:“若真的如此,他有了以別人為妻的心思,我是不是該放下這段情?”

  “胡說。”騰芽凝眸道:“皇叔那么在意你,怎么會有這樣的心思。即便真的有,那他也一定是有苦衷的。若你心里有他,愿意忍耐,倒也是一樁姻緣。可若是你不肯屈就,他明知道你不肯,還仍然要如此……那便是……”

  “罷了,不說這個了。”英喬不是想問自己該怎么辦,她是想知道騰芽會怎么做。“芽兒,世事難料,我難的時候有你商量,你難的時候也別忘了還有我在。無論如何,我們當(dāng)一輩子的好姐妹好不好?”

  “自然。”騰芽笑著點頭:“這還用問嘛!”

  英喬微微一笑,便沒有再說什么了。

  騰芽心里反而愈發(fā)的不安。好像徐麗儀是這樣吞吞吐吐的,英喬又是這樣欲言又止,她們似乎都有什么要緊的話,但不準(zhǔn)滴為什么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似的。

  如此反常的舉動,讓騰芽心里納悶的不行。

  只盼著能快點回宮,興許很多事情就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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