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燒紙門秘辛
“燕家面館?有點眼熟呀,嗯,等哪天有空了,帶上小綾一起去。”
看完王楠發來的短信,鐘天朧將手機放回褲兜,環顧四周,目光所及,草叢繁盛,只可惜,除了樹還是樹。
如果細看的話,可以看到鐘天朧身上的大衣正在微微泛光,但與被陽光照射后的光芒截然不同。
大衣泛起的微光,忽明忽暗,如同人在呼吸時,胸膛會上下起伏一般。
由于魔衣無法從鐘天朧體內獲取半點貪怨,為了維系自身,只得轉而吸收外界的負面能量,例如彌漫在空氣里的陰氣、怨氣之類的。
但通過這種方式轉化而來的能量相當微弱,因此,魔衣能力的效果自然也就大打折扣。
“也不知道楠姐提到的那個助手是什么來頭呀,到現在連個人影都沒看見。”
鐘天朧看似在喃喃自語,卻緩緩轉過身來,抬眼看向半空,嘴角噙著嘲諷的笑意道:“怎么著?還打算偷襲我呀?”
只見半空中懸掛著一根散發著陣陣寒氣的腿骨,無數細小的紅色絲線如同蛛網般,將其緊緊的纏住。
鐘天朧心念一動,絲線便將腿骨拽到近前,直到這時,他才有了近距離察看腿骨的機會。
正如自己先前目測的那樣,是根小孩子的腿骨,外形基本與尋常的骨頭無異,表面光滑,腿骨上有一道清晰可見的人類齒印,足見那人的咬合力之大。
就在這時,絲線突然緊繃起來,就見腿骨掙扎著向上飛去,顯然是想擺脫絲線的束縛,而絲線自然不會如它所愿,迅速聚攏在一塊,結成一張網眼密小的白色大網。
雙方都鉚住了勁,如同是在展開一場別開生面的拔河比賽。
鐘天朧見狀,不由得斜眼望向繩網的另一端,已經有三四棵大樹的樹根被腿骨連帶著拔出地面幾厘米,土塊崩裂,碎屑散落一地。
“唔放了它吧。”
嗡!
“沒事,你就專心補充能量吧。”
唉,要是有那丫頭在,我也犯不著跟一根死人骨頭耍心眼了。
得到鐘天朧的命令,繩網迅速化回絲線,眨眼間,便回到本體中。
與此同時,腿骨咻的一聲沖天而起,猶如那脫離五指山的孫猴子,不同的是,它這是來不及收力所致。
而鐘天朧則手搭涼棚,仰脖望去,嘴里嘖嘖有聲。
過了片刻,腿骨飄飄忽忽的飛了回來,最后停在距離鐘天朧五米的地方。
鐘天朧扶了扶眼鏡,說道:“如果你不想繼續跟我動手,那么麻煩你先表示一下誠意,露個臉怎么樣?”
腿骨并沒有發生什么聲音,而是朝著鐘天朧進山時走的小道飛去,但在飛出一段距離后,又飛回到鐘天朧的眼前。
“你這是想帶我去某個地方嘛?”
腿骨凌空豎起,微微上下擺動,像是在點頭,然后也不管鐘天朧是否明白其中的含義,自顧自的奔著小道飛去。
從眼下的情形來看,即便心有疑慮,鐘天朧也只能選擇相信這根古怪的腿骨,。
由于腿骨飛行的速度并不慢,而賓天山本身就是地形復雜的山林,鐘天朧生怕跟丟了,只得盡可能的加快速度。
可隨著熟悉的樹林一遍又一遍的出現,鐘天朧臉上的表情也有些難看,但深知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只好耐心的緊跟在腿骨后頭。
鐘天朧在心里估算跟著腿骨兜圈的時間,大概過了有三分鐘,那根腿骨終于停了下來。
鐘天朧暗暗松了口氣,抬眼望去,發現自己又一次回到先前的那片樹林時,心里可謂是五味雜陳。
“嘖,你溜了我三分鐘,到底是為了什等會,不對呀,那幾棵根須凸出地面的大樹是不是變換了位置?”
鐘天朧本想質問腿骨,目光無意的瞥向周圍的樹林,漸漸發現一些異樣之處,趕忙認真的環視一圈。
就在鐘天朧困惑不已時,西面的樹林傳來異動的響聲,思緒也隨之被打斷。
腿骨率先朝著那邊飛去,鐘天朧愣了愣,像是想到了什么,趕忙緊跟了上去。
嘩啦!
發現不遠處的空地上有三道人影晃動,像是在交手,鐘天朧條件反射似的躲到繁茂的樹叢后頭,帶起一陣細微的樹葉摩擦的響聲。
腿骨懸浮在鐘天朧的身旁,直指空地上的那三人,像是在為鐘天朧指明方向。
鐘天朧并沒有急著出手,而是默默觀察起那片空地以及身形連動的三人。
粗略打量,空地的面積與一個籃球場相仿,地面平坦,視野空曠,遍地能見粘稠的黑色液體,隨風一吹,便有一股惡臭鋪展開來,正好朝著鐘天朧所在的位置刮去。
鐘天朧連忙捂住口鼻,心道:“我的媽呀,這味道真是絕了,比泰山那廝的襪子還要難聞,不過話說回來,怎么感覺有點熟悉呢,我是不是之前在哪碰見過。”
就在鐘天朧回憶之際,三道身影再次交手,剛一碰撞便迅速分開。
“我說燒紙門的小丫頭啊,你這又是何必呢,有些時候,選擇放棄也不失為明智之舉。”
說話的人是個身著黑衣的老翁,佝僂著身子,赤足立于黑水上,聲音蒼老而沙啞。
徐寧楓沒有回話,而是默默從挎包里抽出一張冥幣貼到臉上,原本有些青紫的臉色逐漸有所好轉,而那張冥幣也隨之化為飛灰。
“要說徐青蓮也真是的,竟然狠心拋下你不管,讓你成了一個孤苦伶仃的小可憐孩,呵呵,反正老身膝下無子無女,不如你就來當老身的干孫女,老身保證,定然會把你當成親孫女一樣來疼愛。”
說話的老嫗同樣身著黑衣,看起來老態龍鐘,一張溝壑縱橫的面容,看起來很是慈祥,只不過雙眼卻出奇的亮,令人不禁感到膽寒,就像是一頭饑餓許久的餓狼。
聽到老嫗提到自己的奶奶,徐寧楓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用不著你們在那貓哭耗子假慈悲,你倆的身份,我已經從坎組那里打聽過了。”
徐寧楓的視線在老翁與老嫗之間游移,冷冷道:“你倆曾是靈食宗饕字門的弟子,為了滿足口腹之欲,甚至不惜吃人!在被同門告發之后,非但不知悔改,反而聯合幾個跟你們一樣的禽獸,建立起什么饕尸門,致使靈食宗分崩離析。”
“而易門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任由你們坐大,在離、坎二組的全力圍剿下,建立不過幾個月的饕尸門不復存在,數名禍首被消滅,唯獨你二人僥幸逃脫。”
徐寧楓的目光落在老翁身上,沉聲道:“我記得你說過我是余孽,哼,我們燒紙門雖然談不上是什么名門正派,修的也確實是陰冥之術,但跟你們這兩個披著人皮,以吃人為樂的老妖怪相比,不知道高尚到哪里去!!”
“高尚?哈哈!老婆子,這可真是我聽到過最好笑的笑話!”
老翁的笑聲滿是譏諷,一旁的老嫗亦是如此,臉上的慈祥蕩然無存,取而代之是一抹獰笑。
“所以說嘛,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說話總是這么的幼稚。”
老翁一邊說著,嘴角溢出腥臭的黑色液體,沿著下巴,向下滴落,與地上的水灘融合在一起,不時發出滋滋的響聲。
“幾分鐘前,你問我知不知道你父母的下落,那我就告訴你好了,沒錯!我親眼目睹你的父母為了發動大陣,不惜承受烈火焚燒之苦的過程,唉,若能生啖那二人的血肉,我和我的老婆子的修為定能更進一步。”
說著,老翁搖了搖頭,嘴里更是連連嘆息,一臉大失所望。
徐寧楓將老翁的表現盡收眼底,表面上不動聲色,雙手卻是攥得死緊,甚至都沒注意到指甲已經刺入掌心,一滴血珠從縫隙中流出。
“那你想不想知道釀成那場災禍的罪魁禍首是誰呀?那人的就是”
徐寧楓聞言一怔,隨即目光變得凌厲而堅定,靜靜等待著老翁道出罪魁禍首的名字。
“你奶奶——徐青蓮!”
趁著徐寧楓失神之際,老翁如同踩著滑板般,眨眼間,便欺身來到近前,左手朝前一揚,帶起一道水弧,重重的劈在徐寧楓的左肩上。
徐寧楓只覺肩頭一沉,緊接著,一股陰冷濕寒的氣息襲遍全身,使得原先運行通暢的炁力變得十分遲緩,不僅如此,她清楚的感覺到儲存在丹田里的炁力正在急速銳減。
“呵呵,這些尸油可是老夫特地用體內的陰性之炁溫養過的,滋味不好受吧。”
話音一落,老翁再次展開新的一輪攻勢,動作較之先前,迅疾無比。
徐寧楓咬了咬牙,只得吃力的閃轉騰挪,并且抽空脫掉身上沾有尸油的灰色外套,炁力銳減的趨勢才得以緩解。
“哎呀,這燒紙門唯一的傳人原來就只會東躲西藏呀,好歹祭出一兩式殺招撐撐場面嘛,莫非你那遭瘟的奶奶并沒有把殺招傳授給你?”
老翁對著徐寧楓一通冷嘲熱諷,手上的動作越發兇猛,尤其是當徐寧楓脫掉外套后,露出了大片細嫩的皮膚。
“來吧!我已經好久沒有品嘗到年輕人鮮活的血肉了!乖乖讓我吃掉你吧!哈哈哈!”
一時間,老翁狀似癲狂,嘴里的尸油夾雜著口水,四下噴濺,模樣可謂是惡心至極。
徐寧楓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剛要繼續與其周旋,忽覺視線一暗,身上覆蓋了大片陰影,不由得抬頭看去,心中一片冰冷。
只見老翁鼓起腮幫子,猛地吐出一大口尸油,猶如烏云蓋頂般,將徐寧楓力所能及的退路全部封死。
鋪天蓋地的尸油盡數落在徐寧楓的身上,生死不明,仿佛變成了一尊黑色的泥像。
“哈哈!老婆子,趕緊過來享用吧!要是被那人察覺到,這到嘴的鴨子可就要飛啦,哎?你怎么還不過”
老翁一邊抹去殘留在嘴角的尸油,一邊呼喊自己的妻子,可始終不見回音,眉頭皺起,同時緩緩轉過身來,而臉上的表情也隨之從亢奮變為憤怒。
“實在是不好意思哈,并不是我不尊老,主要是——你們不配。”
“混賬小子!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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