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實
掛掉電話, 景戰(zhàn)渾身的力氣就像是被抽干了一樣。
他現(xiàn)在就像是個輕諾無責的男人。一點有擔當?shù)臉幼佣紱]有。
“別勉強你自己。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情,如果我們結(jié)婚以后這種事情,會出現(xiàn)很多很多次。你做不到是很正常的。我也做不到。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 我嘗試了很多次。我也以為我愛你我就可以無條件付出。可是我發(fā)現(xiàn)我其實不太OK。”
李玄澈和寒崢的目光也落到了周粥的身上。但她沒有停頓:“這就是現(xiàn)實。景戰(zhàn),合適比愛更加重要。”
“那我們的寶寶怎么辦?”聽著周粥的話,景戰(zhàn)的心情簡直跌落了谷底。
他也不明白這是為什么。他怎么會是這樣的男人?
“你想我把它打掉嗎?”周粥摸了摸肚子, 在心里默念呸呸呸。
“不行!”
“你敢!”
三個男人的反應如出一撤。
差點分不清楚誰才是孩子爸爸。周粥眼神流轉(zhuǎn),又道:“我不能和你結(jié)婚,你不能接受的話,我可以不要這個孩子。”
“不準!你最喜歡白玫瑰, 愛喝冰美式。喜歡綠色, 白色,紫色, 討厭灰色,橙色。沒有最喜歡看的電影,高分電影都會看,不喜歡恐怖片和文藝片。你還喜歡聽碧梨的歌, 喝威士忌酸,喜歡草莓牛油果柚子, 討厭蘋果。我還可以說很多很多。粥寶, 不許你打掉孩子。不管孩子是誰的, 有我在,你就不許打。”激動的李玄澈報了一連串周粥的喜好出來。
周粥訝異, 居然沒有一個是錯的。她沒有反駁, 旁邊的景戰(zhàn)臉色瞬間就難看起來。連寒崢都挑起眉頭換了種眼神看李玄澈。
“你先等我跟他聊完。”周粥對李玄澈說, “我可以暫時不打掉孩子。但是我很明確的告訴你, 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周粥反復重申了好幾次, 景戰(zhàn)內(nèi)心波瀾四起,掀起了災害級海嘯。
他站起身,并沒有正面回答周粥:“你給我一點時間。”
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周粥之后,景戰(zhàn)起身離開了。
克制著沒去看景戰(zhàn),直到包間門被關(guān)上,周粥悄悄松了一口氣。
她出了一手心的冷汗,不著痕跡地在想要抹掉,身旁的寒崢卻在這個時候遞來一張紙。
“到我了,到我了。粥寶,我先聲明,不管你說什么,我都不會放棄你。”李玄澈看熱鬧不嫌事大,好像孩子親爹走了,他就能順利上位一樣。
“你不是還要弄死我的孩子嗎?”周粥眼皮都沒抬一下,毫不留情地懟李玄澈。
“……”出師不利身先死,李玄澈吃了悶虧。
他好多年沒有這么頻繁地接觸過周粥了。實話說,周粥和十年前的變化很大。
成熟,理性。
鋒利,冷漠,有棱角。
身上沒有一點以前的小女生的影子。
但更合李玄澈現(xiàn)在的胃口。就是要這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
“你不剛剛還說自己可以打掉他嗎?”李玄澈嘴里也不饒人。
“算了,你走吧。”周粥想請李玄澈吃火鍋底料。
“我不。”李玄澈又吃了一口肉,嘴角燙地嘶的一聲。
打了一架,他現(xiàn)在冷靜多了。情敵而已,他沒在怕的。
相較于李玄澈,景戰(zhàn)是很好解決的了。李玄澈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過度集中注意力的周粥有點泄氣,她真的要一次性解決掉嗎?透支社交,她好累啊,“我也很明確的告訴你。我連考慮你的想法都沒有。”
“……”吃肉的時候說下頭的話,李玄澈一口肉不上不下,氣地丟下筷子:“這話你說可不算。”
他有的是辦法讓周粥認命。孩子可以做把柄,蘇穆堯也可以做把柄。甚至只要他想,李家的勢力也是極好的幫扶。
“我希望你還記得七年前的事情。”
七年前,周粥和李玄澈鬧矛盾,在李玄澈賽車的時候上了他對手的副駕駛。結(jié)果造成危險駕駛,周粥差點送命。
至今背部都還有一道猙獰的傷疤。
這也是周粥當時和李玄澈分手的直接導火索。
“我記得。”李玄澈低下眼簾,像是陷入回憶。
他有很多方法,但他不想用。他和周粥已經(jīng)錯過很多年了,周粥幾年已經(jīng)27歲了,還懷了別人的孩子。
如果再和周粥錯過,這次可能就是一生。
“所以,我不會放棄你的。”
“……”
現(xiàn)在的李玄澈好不容易重新拿到了入場券。比賽都還沒開始,他怎么可能就這樣放棄?
他等了周粥十年了。
酒足飯飽,李玄澈再也不想聽周粥多說一句讓他不爽的話。他沖動又瘋狂,可他不是鐵石心腸:“我也要回去了。公司還有事情。過幾天,我要出國解決一些事情,忙完我會來看你。”
周粥沒搭理李玄澈,他收拾收拾就走掉了。臨走出門,又倒回來:“立馬通過我微信好友,不然我現(xiàn)在就去找你媽!”
直到李玄澈也離開了,周粥才徹底放松下來,癱在板凳上。
“不是輪到我了嗎?”沉默許久的寒崢看著周粥的模樣笑道。
有被嘲笑到。周粥撇下嘴,嚶嚶嚶地看著寒崢:“你不準笑我。”
“不是挺能嗎?”寒崢的鼻梁很高,眉骨桀驁,在燈光下,線條明朗,陰影落到他的鎖骨處,開口調(diào)侃周粥,整個人都野性十足。
“那我再去把他們叫回來?”周粥眼珠滴溜溜轉(zhuǎn),靈性得很,看著像只狡猾的狐貍。
“吃你的肉吧。醫(yī)生說了不能辛辣,你偏偏跑來吃火鍋。怎么著?擺明仗著人多我不會駁你面子是不是?”
“你也吃肉你也吃肉。”
放松下來的周粥食指大動,給寒崢夾了一筷子肉。
兩個人都心知肚明,他們之間也有問題沒有解決。只是默契地沒有現(xiàn)在就急著解決。周粥是聰明人,寒崢也是。多年偵查經(jīng)驗,寒崢把周粥的逞強都看在了眼里。只是他選擇了尊重。
飯錢被人給結(jié)走了,聽服務(wù)員的描述像是李玄澈。周粥點點頭,寒崢也沒有多說,兩人驅(qū)車一同回家。
景戰(zhàn)是第一個走的,飯錢確實李玄澈結(jié)的。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一場鴻門宴,令寒崢對李玄澈改觀不少。
兒時的寒崢也被控制欲極強的寒父逼迫過去當兵,他有些理解為什么周粥并沒有立即把毫無禮貌破門而入的李玄澈趕出去的原因了。
不自覺地,寒崢就在意起李玄澈來。
寒崢的家住在凌江大道,從飯店回去,需要穿過一條很長的橋路。
大道筆直,黑色的悍馬穿梭在夜色中間,周粥提起了寒崢斗毆處罰的事情,被寒崢寥寥幾句帶過去。
周粥能感覺到,寒崢并非真的絲毫不在意她混亂的人際關(guān)系。她在整理,寒崢也在盡力理解。
但這種隨著相處慢慢滋生的感情讓周粥很沒有安全感。
起初,她只是打算給小小粥找一個父親。可現(xiàn)在,相處之間,周粥自己卻在寒崢的照顧下慢慢變得更加依賴他。產(chǎn)檢,骨裂,其實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人都是寒崢。
這并不是什么好兆頭,畢竟周粥并沒有放棄三年后離婚的想法。
周粥并不擅長于維護親密關(guān)系,很多時候,她都能獨立自主地完成許多困難的任務(wù)。
比如今天解決男人的事情。如果她自己解決,完事之后,她很可能會找白鴦鴦一起出來喝酒慶祝。但寒崢在,周粥的內(nèi)心莫名的就有些委屈。
依賴會讓人變得軟弱。陷得太深,很容易就被情緒所驅(qū)使。
人一旦開始不冷靜,很多事情基本也就宣告失敗了。
近二十分鐘的路程很快就過去了。下車時,寒崢先下車,又繞到另外一邊來抱周粥下車。
“我最近有點重了。”
“懷孕肯定會重。胖點更加可愛。”寒崢絲毫不在意她那點體重。圓潤一點并沒什么不好,身體健康就很不錯了。
寒崢的臂彎十分有力,周粥陷在他的懷抱里,再一次感嘆合適真的比喜歡更加重要。以前她為了景戰(zhàn)拼命減肥,在寒崢面前這些原本就不重要。她根本不用特別努力。
“寒崢。”周粥伸出雙臂抱住寒崢的脖子,柔順地把腦袋靠在他的胸膛上。她很喜歡這種感覺:“謝謝你。”謝謝他出現(xiàn)。
“有病吃藥。”嘴硬心軟,寒崢把周粥抱到沙發(fā)上坐著。
他很想跟周粥計較男人的事情。只是周粥的表現(xiàn),像是很排斥充滿占有欲的愛。他想要這只流浪的小貓,就不能過于急躁地來調(diào)、教她。
或許,從一根火腿腸開始慢慢投喂,引誘她自己走進航空箱,在不知不覺中依賴他,心甘情愿地跟他回家才是最好的選擇。
“你今晚上住這里?我去把客廳整理一下。”其實沒什么好整理的,上次周粥來過之后,寒崢就抽空給家里添置了很多女性用品。但他怕她不想在他家住。
“嗯。”周粥點頭,小心翼翼地挪動右腿,選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蜷縮在沙發(fā)上。
她沒有看到背過身去的寒崢彎起的嘴角。這時候她甚至沒有思考,今天晚上她應該怎么洗漱休息。
好不容易有時間了,周粥掏出手機有一搭沒的一搭地和白鴦鴦聊天。又和奶奶打了視頻報平安。
趙女士和周父平常工作都很忙,周粥幾乎是奶奶帶大的。聊了好一會兒,奶奶提了三次結(jié)婚生寶寶的事情,她眼尖地看出來今天晚上周粥住在寒崢家里。
“奶奶,你小聲一點。一會兒寒崢聽到啦。”
“好好好,那你也早點休息,晚安晚安。”
“晚安。”
掛斷視頻,周粥長舒了一口氣。從客房里出來的寒崢剛好聽見最后幾句,他問:“什么我不能聽到?”
“奶奶催我跟你結(jié)婚生孩子。”
“那不是正好?”
“好。可是我想起生寶寶的情況,我還是有點害怕。”
生育對女人的身體來說幾乎是一場天翻地覆的變化了。周粥的身體還算不錯,只是還是害怕痛。
“你想好骨折這段時間怎么辦了嗎?”寒崢猶豫了好久,狀似無意地詢問周粥。
聽到這個問題,周粥的臉皺成了一團:“想好了,又沒想好。我打算先在外面租個房子住。”
寒崢倒牛奶的動作頓了一下,周粥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情緒又不怎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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