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那晚周粥和阿夏聊過之后, 阿夏工程隊的人明顯態度好轉了很多。
她對大家的態度阿夏是看在眼里的,但阿夏還是不放心,他依舊不贊成開發。
周粥的意思很簡單, 不開發他們今年或許能維持溫飽,但是村里的人如果越來越少,那么修屋筑宅的活也會隨之減少。人在屋在青山在。
阿夏并不相信這些話, 他生在山里長在山里,他們只相信眼前的溫飽。于是,周粥打算給他們兼職——去攝影組幫忙打雜跟隊。
這事周粥是第一個跟周鳴岐商量的。周鳴岐聽完周粥的想法就皺起眉頭:“隊里現在人手充足,聘用他們有風險。”
這是不愿意擔責任的意思。周粥想了想, 說了三點理由:“阿夏他們是本地人, 熟悉地形能節約時間。他們的本職工作對體力有要求,個個都能干體力活, 在山上走來走去他們能幫忙我們會輕松許多。除了這些,這次拍的宣傳片畢竟是針對本地的。有他們在我們拍攝細節不用專門去找人問。而且,退一步說,把他們帶在身邊看著, 能避免他們再去搞破壞。”
車壞了是小事,但是時間緊任務重, 阿夏他們反對開發雖然不會做太離譜的事情, 但是小破小壞確實也很能影響拍攝節奏。
但同時, 周粥也存了私心,讓阿夏他們切身參與到拍攝過程中來, 或許能對開發有所改觀。
周鳴岐注視著周粥, 像是在權衡利弊, 周粥直勾勾地與周鳴岐注視著, 半晌, 周鳴岐才好似終于被她打動:“他們的工資要多少?”
“您這么好的組長,肯定是樂意為人民服務的。”周粥嘴里抹蜜,知道這是同意的意思。
“就你嘴甜,我只要三個人,讓他們明天來干活。”周鳴岐挑挑眉頭,走了。
老馬就在外面候著,看到周鳴岐笑呵呵地走出去,立馬指指電話:“我現在就去通知他們!”
周粥看著老馬邊打電話邊跑,也忍不住笑起來。她掏出手機,看到一個小時之前有一條微信,是寒崢發的,只有兩個句號。周粥不知道回什么,于是沒有回。
她跟上了老馬的腳步,她還得說服阿夏他們。
這件事情原本輪不到周粥做主,但一想到小方的笑容和淚水周粥就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
她只是在做好本職工作的基礎上,順手幫忙而已,周粥這樣勸自己。但即使她說服了周鳴岐,阿夏的態度還是很堅決。直到周粥把給他們看了另外一個貧困大縣的開發成果,又用工資作為誘惑,阿夏才動搖。
等忙完了回房間已經很晚了,白錦雪給她準備了晚餐放在房間里,她摸了摸涼了,正準備去一樓接個微波爐打熱。電話就是這時候響起來的。
她以為是寒崢終于想通了愿意給她打電話了,沒想到卻是蘇穆堯。
許久不聯系了,她愣了愣才接起電話:“喂?”
“是我。”蘇穆堯的聲音有幾分沙啞,像是喝過酒。
周粥皺起眉頭:“有什么事嗎?”
“李玄澈說你會來做我的經紀人。粥粥,我很開心。真的。”蘇穆堯的話像是胡言亂語,周粥不記得自己答應過,她沒回話,蘇穆堯又接著說道:“我剛了喝了點酒。粥粥,李玄澈跟我說,你會成為晝云娛樂的執行董事,真的嗎?”
“晝云娛樂?”周粥的語氣上揚,她明明沒說過這些話,李玄澈卻拾掇著蘇穆堯來跟她傳話。她有一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我暫時還沒有答應。”
“那就是可能會答應嗎?”蘇穆堯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周粥心中生出不快,她工作了一天,疲勞至極,現在只想到倒下去好好睡一覺:“不知道。還有什么事情嗎?”
“有。你為什么要結婚?”
“看來你真的是喝醉了。早點休息。”
周粥心里的煩躁按捺不住。直接掐斷了電話,周粥氣不打一處來。
她實在搞不清楚,結婚是她自己的事情,為什么所有人都要來質問她?喜歡不喜歡都是他們的感情,有什么資格來干涉她的人生。
她生她死都沒有來幫過她,怎么好用喜歡這種借口自私地想要牽涉住她呢?
原本周粥是想答應李玄澈合伙的,可是現在蘇穆堯的這通電話簡直醍醐灌頂——她又有了一種李玄澈想要占有她控制她的危機感。
李玄澈的控制欲就好像是她思維上生長出來的腐惡生瘡的臭蟲,想要啃噬掉她的靈魂,占有她的軀體。
這種變態的控制欲讓周粥窒息。
她正胡思亂想著,手機再一次響起,周粥心里煩躁不堪根本不想接。手機鈴聲鍥而不舍,周粥拿起手機,發現居然是寒崢。
她心跳如鼓,剛剛的煩躁好像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她忍不住深呼吸,三次之后,稍感冷靜,才接通電話。
電話接通了,兩個人卻沒有說話,就那樣安靜地僵持著。
寒崢的呼吸聲有些重,足足有一分鐘他才忍不住率先開口:“周粥,什么時候才能輪到我?”
周粥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知道如何作答。
寒崢明顯也喝了酒,他低沉的聲音透露著委屈的撒嬌,不得不說,他醉酒的聲音都是性感的:“老婆,你什么時候才能愛我啊?”
周粥只覺得所有的血液都匯集到大腦去了,頭腦發熱,心跳加快。她沒敢回答,飛快的掛掉電話,像是扔燙手山芋一樣把手機扔了出去。
電話掛斷了,可寒崢的那句話不停盤旋在周粥的腦袋里——“老婆,你什么時候才能愛我啊?”
老婆,愛愛……愛愛……
愛愛……
嗚嗚,寒崢在撒嬌,寒崢在求她愛他。
寒崢,在……求愛。
成功接收到信號,周粥直接沖到洗手間,用冷水澆了澆臉,她抬起頭撥了撥劉海,沒太成功。
鏡子里的女人臉色潮\\紅,一雙美眸眼神迷離,一副嬌羞竊喜的模樣。
不對勁!不對勁!她這個狀態一點都不對勁,她怎么能因為寒崢喝醉酒的幾句話就臉紅心跳呢?
轉過身來坐在洗手臺上,周粥彎彎的眉毛微微下垂,眼角下壓露出一種無辜又呆萌的模樣。
她忍不住去想寒崢,他在哪里喝酒,他喝了多少酒,他是不是難過了。
他的身體,他的聲音,他的氣味……他是不是也愛上她了?
也?也????
周粥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她的呼吸頓住,臉上的血色迅速消失。
好半天,她才走回自己的床邊。倒下去,用被子把自己裹住,捂住發燙的耳根,然后在床上打了兩個滾:“啊啊啊啊……”
因為寒崢的這通電話,周粥接下來整整三天的時間都有些心神不寧。
她的腦袋就好像被寒崢用一根繩子給牽扯住了,只有一有時間小寒崢就會鉆進她的腦子里,裸著身體像她求愛。
這簡直比噩夢還可怕,周粥感覺自己就跟被下了降頭一樣,所有的細胞都在渴望寒崢。
但好在她的工作比較忙,真正的閑暇時間并不多。
周粥今天穿了一身干凈利落的工裝,長發扎成丸子頭盤在頭頂,露出一張過分白皙素凈的臉。
今天拍攝的地點是在山頂上,她坐在一塊干凈的大石頭上,能望見遠處的山峰綿延,連著山下的海金湖,藍天白云,陽光就透過樹蔭撒在她的發頂。遠遠看著,就好像周粥整個人都在發光。
李玄澈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他的心臟狠狠跳動了一下。連身旁人跟他說話,他都沒發現。
直到林靖川第一個發現他,遠遠地揮舞著手跟他打招呼:“澈哥!”
他想大叫又發現還在拍攝中,周粥輕踢了他一腳,他才反應過來,連忙閉嘴。
托林靖川的福,周粥老遠就看見李玄澈和蘇穆堯一起走過來。她心里不想見這兩個人,直接轉身過去,留給兩個人一個后背。
“……”李玄澈和蘇穆堯看見她冷漠的背影有些無語。誰都沒想周粥會用這么幼稚又直接的辦法假裝沒看見他們。
“卡!這場過!休息十五分鐘,準備下山!”江麥冬喊卡,大家都送了一口氣,各自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一場。
而隨著這一場拍攝結束,李玄澈和蘇穆堯也走到跟前了。
“李總,您怎么親自來了?”江麥冬滿是笑容的去迎接李玄澈和蘇穆堯。
“我帶人過來。”李玄澈表現得很客氣。
聽見江麥冬叫他李總,那天跟去踩點的人都把視線投過來。他們好奇李玄澈到底是個什么總,又好奇李玄澈和林靖川、周粥的關系,都圍著他們湊熱鬧。
周粥心里不爽快,直接走到阿夏和小方那邊去,躲在他們身后。她感覺到李玄澈的視線在她身上打轉,十分不舒服,干脆拉著小方去一邊干活:“小方,阿夏,你們跟我過來。”
“過去干嘛?”阿夏的語氣不耐煩,但是還是口嫌體直地跟過去了。
這幾天的相處下來,周粥算是發現了,阿夏和自己年紀相仿,之前的兇狠都是裝出來的。實際上心軟的很。“叫你過來就過來,你難道還想看熱鬧嘛?”
“我才不想看。”阿夏嘴上抱怨著,還是被小方拉著跟周粥從旁邊走開了。
周粥雖然一心想躲開李蘇兩人,但注意力還是忍不住往那邊飄。離開之前她聽見李玄澈正在向江麥冬介紹蘇穆堯:“這位就是這次宣傳片的配樂制作人。他……”
周粥尖著耳朵聽,腳下也沒耽誤。
她想起這幾個月蘇穆堯在李玄澈金錢和資源傾斜式栽培下已經小有成效了。
居然現在連C國地理這種大咖級別的資源李玄澈也能碰到。
周粥感覺一直以來,自己可能都低估了李玄澈了。
“姐姐,你要帶我們去哪里啊?”小方扯了扯周粥的衣角。周粥回過神來,發現幾人已經走了有一段距離,來到一片空地上。
“不去那里,這里空氣好,安靜,我們休息一下。”周粥有些尷尬,隨口胡謅了理由。她把煙掏出來:“抽嗎?”
“抽。”小方接過煙,又給阿夏遞給過去一支。
阿夏接過煙,還是堵不上那張毒嘴:“我看她是躲人吧。”
“就你有嘴。”周粥白了一眼阿夏。
點燃香煙,三個人就站著抽起來,突然,不遠處的灌木叢旁傳來聲音引起了幾人的注意。
“噓!”阿夏比了個噤聲,叼著煙貓著身子往灌木叢靠近。
那片灌木叢十分茂密,小方也忍不住好奇地跟了過去,還拉上周粥一起。
“你……”周粥其實并不想去。
“噓!”小方做了個跟阿夏一模一樣的姿勢。
“……”學的還真像。周粥沒辦法,只得掐滅了煙,跟過去。
隨著阿夏小心翼翼地把灌木叢扒開,周粥看到一個無比熟悉的白色裙擺。
在深山老林也堅持穿白裙的人就只有孟書湉了。
她對面有人,角度問題,周粥只能看到一雙黑色皮鞋。
孟書湉躲在這里和男人干什么?
心下一顫,周粥直覺有問題,她不自覺地屏住呼吸,只聽見男人說:“書湉,你的要求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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