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進退1
看到王小強如此禮貌,清雅和清靜兩位道人微微一禮,表示謙虛,而清靜扶著氣色已經大好的陣美怡,這時看見岸邊不遠的位置,有幾處石頭堆砌而成的石堆,恰好是二處,其表情不免有些傷懷,再看陣美怡,更是眼淚在眼睛里打轉,因為那里埋葬的是自己曾經最為親密之人。
清雅真人率先一步,走到二處石堆旁,只見其大手一揮間,狂風嗚咽而起,亂石飛天,隨風飄到一旁,王小強瞇縫著眼睛,待那風聲過去,才又重新睜開。只見那石堆哪里還有,有的只是,二具已經枯槁的尸體,尸體上呈現出如枯枝爛葉一樣的的灰色,觀其面部,更是枯槁深陷,緊緊的貼著骨頭,像是被吸干了氣血的干尸一樣,見到此景,陣美怡嚇的大哭,而清雅和清靜道人對視一樣,眼中有著深深的驚懼。
王小強站在遠處,也裝著一臉的吃驚和不忍,但是沒有再說話,因為他知道,話多必有失,有些時候沉默反而是最為安全的掩飾。
清雅道人走近二具尸體旁,一一查看,越看眉頭越是緊皺,到了最后,嘆息一聲道:“該是那廝所為,肖青幾人是被妖魔當了血食而吸盡精氣和氣血而亡,只是雪楓失蹤有些蹊蹺。”
清靜真人聽到此處,皺著眉頭也走到前來,懷中的陣美怡,強撐著不適,也要來看,待看到師兄們的慘烈模樣,終于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而清靜真人,一臉悲愴,這畢竟是自己的門下弟子,看到如此死狀,心中憤恨的同時卻不失冷靜的查看起來。
王小強心中早有準備,所以并沒有太大的起伏,只不過裝著有些驚恐的表情,不敢看向這里,實際上也是王小強不想去看。而聽到清雅和清靜的對話,心中算是徹底放松了下來,又在合計著下一步的打算。
清雅真人大袖又是一揮,亂石飛起,輕輕的落到了二具尸首上,將其掩蓋住,王小強注意觀察,發現力度恰到好處,絲毫沒有壓迫尸體,不僅對其修為贊嘆,而這時清靜道人的目光也是看了過來,對著王小強就是一禮。
王小強裝做慌張,連忙扶起道:“真人怎敢有如此大禮,這是折殺小生了。”
清靜真人,臉上還有著傷痛之情,這時被王小強扶起,聲音中還是有些傷心在里面,只不過盡量掩飾而已。
“恩公先是救了小女一命,這是大恩,而后又有將貧道弟子掩埋,不讓其暴尸荒野,這又是大恩,這一禮,恩公受得。”
“不錯,公子對我蜀山有大恩,這一禮,該受!無亂公子日后遇到什么樣的難處,盡管來尋我二人,必然傾盡全力,以報今日之恩。”這話確是清雅在一旁說道。
王小強連忙謙虛,隨即卻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清雅和清靜真人見此,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清靜道人說道:“公子如有難事不妨就實說來,我二人一定相幫。”
王小強嘆了口氣道:“不瞞二位真人,我今年剛過十五,家中之人也已仙去,從此便流落江湖,無處安身,今日見二位真人仙法神通,神妙異常,心向往之,不知是否能收我為徒?”
清雅和清靜道人對視一眼,隨即看向面前的王小強,目光中平靜而不起一點漣漪,似乎這樣的事情再為尋常不過。正在此時空中飛過一個紅衣麗影飄然出現在四人的面前。
“師姑!”陣美怡上前抱住這紅衣麗人不放嬌聲道。
“你這孩子。”紅衣麗人眉頭微皺,無可奈何的任由陣美怡抱著,嘴里仍是責備道:“還好你無恙,不然我如何向嫂子交待。”清雅,清靜二人上去相互道了個禮,細說了此間事,及王小強的要求。王小強在一旁低眉順眼,一動不敢動,聞聽兩人述說,偷偷瞄了一眼阮靜結的這位師姑,此女臉龐白膩如玉,身著紅色衣裙,此衣裙上有復雜不明的符紋,顯然不光是一件衣裳這么簡單是;一雙眉毛又濃又長,斜飛入鬢,倒有一分男兒氣,但鼻唇卻是生得極為端莊,配上鳳眉,美麗中透著三分肅殺,卻是既冷且艷,與陣美怡的活力十足又有不同,不由的心中一蕩,突有想起隱身蠱空間里的雪楓,如果有一天把此女也關在隱身蠱空間里到是人生一大幸事。
表面上王小強是有些激動不安的神色,但內心卻平靜如水,似乎自己很會演戲,能做出這樣做作的表情,在心里王小強也難免有些別扭,可是大樹底下好乘涼啊。
怎么多年來修行,足下不能說踏遍五湖四海,也是走了很多的地方,見識非凡有一個大門派作為依靠是怎樣的便利。對于修道一途來說,更是百利而無一害,對于現在的王小強來說,是需要這樣的一個安穩的環境,一顆這樣茂密的大樹來遮風擋雨的。
“蜀山門下收徒極為苛刻,而且就算我二人想要幫你也是不易,門檻要一個一個的跨,而且必須有修行的潛質,這最后一點,是需要驗明的。”頓了頓,清雅道人這時忽然說道。
不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以里。王小強微微皺眉,按照清雅道人所說,似乎自己想要加入蜀山派極為困難,并且自己并不在這二人授徒的范圍之內,也就是說要從頭來過?至于最后的驗證,王小強是清楚的,所以看著清雅一步走來的時候,王小強的心里這時竟然開始慌亂起來。
眼前一花,清雅的身影已經在自己的視線中消失,而下一刻,王小強幾乎是與清靜道人臉對臉的站在一起,一個溫暖的大手,這時已經罩在自己的頭頂,這時的王小強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緊張,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臟在劇烈的跳動著。
這是實力的差距,根本沒有給王小強任何的反應機會,對方說來就來,容不得自己半點反抗,這手便已經落在了自己的頭頂上,這是本能的不安,更是因為王小強有太多的秘密不能與外人知道。而且為了一個靠山,這樣做究竟值還是不值呢?
這些問題都是王小強之前所思考過的,可是現在,這樣的想法又再一次翻上心頭,難道只是為了一個靠山,而摒棄自己的自由?可人的自由又在哪里?這世間有太多的枷鎖,更有數不清的隱匿牢籠,現在弱小如螞蟻的自己,又能前進幾步?
更有甚者,仇怨呢?自己這一次得到了《天魔功》的傳承,所以只能另謀出路,而蜀山就是指向那條路的路標,那么自己還有的選么?
這一次似乎真的堅定了內心的信念,但是讓王小強想象不到的是,之前所發生的心理活動,從平靜到起伏,給王小強帶來了莫大的好處。
正檢驗王小強是否真的具有修行潛質的清雅道人,雖然不能知道王小強的心中所想,但是卻能體會此人的情緒變化,無亂表面怎樣掩飾,這種內心的起伏是絲毫掩飾不得的。正是因為王小強先前的心境緊張,到一下子平靜下來,這樣能在短時間內,很好的控制自己情緒的人,是有大毅力的人,也是修行的一大關隘。因為修道,便是要經得住誘惑,無論是外在的還是內在的,那是一個平靜孤獨的活計,是要有平常心和自我控制力的,然則在清雅道人將手掌挪開的那一刻,王小強的心中這時又是緊張到了頂峰。
不擔心自己是不是具有修行的天份,唯一能解決問題的清雅道人,這時,卻后退一步,恍惚間又回到了剛才所站的地方,還是面無表情,沒有一絲情緒的外露,這讓王小強不由得開始在心里問候他的祖宗,而且是反復的問候著。
這一刻對于王小強來說是最為痛苦的,直到自己似有詢問的目光,一直看著那張老臉的時候,對方那張猶如鐵磚雕刻而成老臉,這時卻是轉過了頭,輕撫下巴上長長的胡須,對著同樣有著疑問的清靜道人,點了點頭。
王小強笑著,然而對面的兩個老道士沒笑,所以王小強也不笑了,因為這還不是自己得意的時候。
“蜀山收徒極為嚴厲,先前我已經說過。”這時清雅道人忽然說道。
王小強拱手一拜:“愿聞其詳。”
清雅道人點了點頭的繼續道:“我蜀山一脈,一直是這修行界里的先鋒和領袖,這不是在自夸,而是事實,以后你也會知曉,所以每一個上山拜門的人都要經歷重重的考驗,這是規矩,自蜀山開門祖師便有的規矩,任何人更改不得。”
又看了看王小強,發現此子倒是異常的平靜,心中點頭贊譽,可話又接著說道:“就算你今日對我蜀山有恩,這是情理,可情理大不過規矩,當然情理是要還,蜀山派下也有情理的還法,所以我二人可以還你情理,卻不能私下收你為徒,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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