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昆侖17
當(dāng)下又抖擻精神,重新拿起院里特制的符筆,沾上靈液,凝神照著懸空的靈符又繪了一張。
這一張繪成,王小強卻是大為滿意,單從外觀看,此符與柴平符師所繪一般無二。
王小強深吸了一口氣,便待試著將此符以真元氣機激發(fā),加持在自己的閃雷劍上。如果繪制成功,閃雷劍除了殺身的劍力,便會暫時多出一股庚金破罡之氣。
兩指夾符,氣機激發(fā),靈符卻半點反應(yīng)都沒有。
王小強臉色頓變,他自忖此符已經(jīng)是這段時間觀摩符意之后繪得最成功的一次,想不到仍然是廢符一張。
“呵呵,破罡符已是五品符了,四品以上的符都不是你那樣成符的。”室門處忽然飄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王小強一驚,雖說他利用院里材料練習(xí)符法,柴平也是睜只眼閉只眼,只要他能完成一個助手應(yīng)該做的事。
但是他畢竟只是符文師的助手,而不是真正的符文師,如果被人逮個現(xiàn)行,如白劍秋般大作文章,這份服役卻難免失去。
身后是一個光光腦袋的老頭,須發(fā)皆白,寬袍大袖,身上白袍上以各種絲線繪成王小強也看不明白的符文。
王小強認(rèn)不得,不過來人既然在符文院出現(xiàn),又是這般打扮,多半是符文院里哪位符文師。能在符文院成為符文師的,除了昆侖宗門本宗的長老外,還有幾個精通符道的客卿長老,除此之外,內(nèi)門弟子中聽說也有兩個符法天才,成為了符文師。
那光頭老人卻似乎并不在意王小強是在偷練,走了過來道:“你可知道你這道符如此之象,卻為何還是不成符,變成廢符?”
王小強一凜,顧不得以后有沒有找自己麻煩,忙拱手道:“正要請教。”
老人笑瞇瞇的一指懸空靈符道:“柴平這道符中規(guī)中矩,你繪得一般無二,你基本掌握了符意,但仍是缺了一樣?xùn)|西,就是符神。”
“符神?”
“不錯。一般的符有九品,四品以下,只要掌握了符意,繪出符形,仗著以靈液蘊含的靈力便可成符;但是四品以上卻不行,像這道破罡符,你如果還沒有開始修煉神識,咦,你已經(jīng)在修煉神識了,那倒好辦了。符法不是學(xué)畫,你記得繪符時需得氣識雙達(dá),直透符神,如此才能成四品以上的符。”
王小強一聽,頓時如醍醐灌頂,也不多話,將案桌上廢符一一掃落桌下,重新拿起一張院里的符條,平鋪在案桌上。
信手一抓符筆,一沾靈液,深吸一口氣直接落筆。
老人在旁微微點頭,撫須不語。
符筆筆尖點落符條的第一筆開始,王小強一反之前繪符之態(tài)。之前繪符,他總是力求繪得和柴平之符一模一樣。這次下筆卻是渾然大忘了柴平的符是什么樣子,腦中只有這數(shù)年來從天玄子說符文紀(jì)中提到的數(shù)百個基本符文,然后在自己腦海中依觀摩樂平符意所得自行組合成一道完整的符文。
而且繪符之時,他以神識為導(dǎo)引,真元氣機透過符筆下和千百根符毫,每一筆符文的形成,都蘊含了他的真元氣機和神念。
最后一筆收,王小強只覺自己飽滿的神識幾乎去了三分之,不由駭然。
再看繪成的破罡靈符,與懸空而掛的柴平之符卻是只有一大半相象,另有一小半根本不一樣。
老人卻大笑道:“好,好,此符成了。”
“什么此符成了?”先前出去的符文師柴平信步走入室內(nèi),一見老人,頓時吃了一驚,“見過掌院師兄。”
“罷了,柴師弟,你來看,此符成了,只怕我昆侖中不久又要多一個符文師了。”老人笑瞇瞇的道。
柴平本來看到符文院掌院師兄在此,心道要糟,雖說各個符文師都不禁自己的身邊人利用院里材料練習(xí)符法,但是被掌院親自抓到,這事卻是有些麻煩。
待得聽到老人如此一說,心中卻是驚喜參半,喜的是掌院師兄似乎并未生氣,既然沒生氣,想必就不會追究此事,可以松一口氣了。驚的是他說什么不久又要多個符文師了,難道是指的王小強?
柴平上前一看王小強所繪的破罡符,先是微微搖頭,掌院也不說話,柴平再看一眼便是一怔,王小強所繪之符和他所繪的不大一樣,但是符意卻基本把握到了,而繪四品符以上的符法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他學(xué)會了,自己可是從來沒指點過。
符文師的助手們雖然可以接觸到學(xué)符的機會,但是符文師們卻很少主動指點,除非是自己門下弟子。這倒不能全怪他們敝帚自珍,王小強這般繪了一次五品符后,就知道為什么了。
繪五品以上的符需得耗費自己的神念,繪制得越是成功的靈符,所耗神念越多,因此符文師一天繪完符后,亦會神倦,若非自己門下,又豈會花費心神再加指點。
“他所繪的符不是正規(guī)的符形,不過符意卻是異曲同功,最難得的是他落筆堅定如一,神念凝聚在符意中,透過靈液聚而不散。王小強,四品以上的符法需得氣識雙達(dá),你讀過的天玄
子說符文紀(jì)中卻不會提及這一點,任何一本符書都只會列具各種品階的符文、符形,卻并不會教你如何氣識雙達(dá),你是怎么學(xué)會的?”
掌院聽得柴平如此說,也不由微微吃了一驚,誠如柴平所說,世間的符書所記載的都是符文、符形,即使提到符理,也是艱澀深奧,比如一句氣識雙達(dá),符書中卻并不會告訴你如何氣識雙達(dá)。
這本身就需要符文師對于神識修煉有一定造指,才能在繪符時用上神念之力。可以這樣說,符文一道是有門檻的,不具備一定資格是無法成為符文師,乃至更高層的符師。
是以連符文院掌院聽了柴平之言也不由動容,想起先前王小強雖是得自己指點才繪符成功,但是如果他沒跨過那道門檻,就算有自己指點,仍然是不可能的。
王小強恭敬的道:“兩位有所不知,弟子除了符法,還一心修煉御劍術(shù),適才聽到掌院師伯如此說,與御劍之理一映照,這氣識雙達(dá)之理,與御劍術(shù)中的道理有幾分相似。”
“想不到你能舉一反三,當(dāng)真是難得,這道理說來簡單,卻不知有多少人在這上面碰壁而歸,便是短了這點悟性。”掌院訝然道。
柴平亦不由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小強道:“你今日能繪出這樣一張接近七成破罡符威力的靈符來,才算是勉強入了符道。不過符乃天地之文字,我道門以符紀(jì)錄天地之理,你若能掌握七品以下靈符符意,隨手繪出,才真的算得上一位符文師,符文師之上還有符師。”
“不知符師與符文師有什么不同?”王小強問道。
“呵呵,符師能繪出八品以上的符文,一般符文有九品,但如果加上天地兩品靈符文和神符文,共計是十二品符文。八品上只有符意、符理、符神,卻無具體符形了,因為八品以上是自身得道后所理解的大道所繪,每個符師所得不一定相同。”
“符師與符文師的區(qū)別便在于,符文師作符還須得借助靈液、符條才能形成完整的靈符;而符師卻是以神識為筆,以真元為液,以天地萬物為符條作符。”掌院道,“如此說,你可明白了?”
王小強聽得心曠神怡,柴平與掌院之話,符文師還得借助媒介。別人不知道,他這幾年服役于符文院,卻是知道的,不要說靈液,光是那符條看似像白紙一張,實際非紙非帛,是宗門內(nèi)務(wù)堂下役物司專門養(yǎng)殖某種靈蠶所吐的絲,混合其他七八種材料制成,是制作符條的最理想材料。
除去這種蠶絲之外,朱砂紙亦可作符,只是效果便會差上許多,而且不便保存,似這種靈蠶絲制成的符條便是盛在玉盒上放上個幾百年都仍然有效,而最好的朱砂紙,保護得再好,也最多能頂個數(shù)十年,上面的靈力便會衰弱殆盡。
符師則不同,需得真元道法、神識修煉都修煉到極高的境界,才可像掌院所說一般以神念役萬物成符,甚至直接聚氣成符。九品符文以上,能聚氣生成靈符文和神符文的被稱成靈符師和神符師,以靈符師而言,需得真元道法突破真人境,同時神識修煉達(dá)到命魂合一,才能隨意聚氣生成九品符文,進軍地符文。
似柴平雖然亦真人境的修為,但在符道上卻只能算是符文師,還不是符師,便是因為他神識修為未能命魂合一,要聚氣生符便有些困難。
“想不到你如此有潛質(zhì),可惜聽說你已經(jīng)拜在了蘇玄機師兄門下。”掌院沉吟道:“我也不繞圈子,我聽說你在外門比試中傷了白師兄看好的余志,才會被安排拜入蘇師兄門下。蘇師兄還早我入門,早年也是我門中天才,只可惜一身修為大半毀于四九重劫之下,而且下一次四九重劫他過不過得了還難說。你若是肯入我符文院,我悉心載栽培一番,將來我院里又多一名符文師,說不定幾十年后,你修為大進,能破境成為符師也說不定。”
聽得掌院如此說,柴平都猛吃了一驚,掌院這話期許之意明顯,想不到竟然有幾分看重王小強。
“王小強,江祥師兄執(zhí)掌符文院多年,少有如此期許,實在是你莫大的機緣。”柴平喝道。
王小強也不由怦然心動,不過想起自己身上的秘密,卻是不敢答應(yīng),一咬牙道:“敢問掌院,符法可能得長生?”
江祥一怔,緩緩搖頭道:“不能,天之道損有余補不足,以求平衡;若符法能得長生,應(yīng)是入了魔道,損不足補有余。”
“那弟子會繼續(xù)學(xué)符,但是卻不愿意入符文院。”王小強朗聲道。
“可惜,可惜。”江祥微嘆了一口氣,有點意興索然,他前幾日在柴平處無意中發(fā)現(xiàn)王小強練符,接連觀察數(shù)日,發(fā)現(xiàn)他只憑自學(xué)符法便可基本掌握一至三品的符文,到今日見他練破罡符有礙,忍不住現(xiàn)身提點,發(fā)現(xiàn)確是一個人才,奈何卻不肯入符文院。
符法一道易學(xué)難精,能用朱砂紙繪幾道不太靈的符,便可以下山去招搖撞騙了,如果真正學(xué)會繪四品以下的符,便是去埃伊克從軍也勉強夠格。但是誠如王小強所說,符法其實屬于術(shù)部,卻不能得長生,因此這數(shù)百年來除了那些老的還在,內(nèi)外門弟子越來越多,肯學(xué)符的卻越來越少。
是以江祥才會憂心,四九重劫將至,雖說符師渡劫較一般人要容易一些,有符法可借助力,但是也沒有十足把握,隕落一人便少上一人。學(xué)符的卻越來越少,其中有資質(zhì)的更少,因此院中符文師們才會任身邊服役的弟子私自練符而不管,便是有鼓勵學(xué)符之意。
便是這般,這百年來服役的弟子中竟然連以前都不如,放著有隨意使用宗門材料練符和觀摩符文師繪符的機會都無意符道。
要不然,以江祥掌院之尊,何苦對王小強如此看重。
“唉,也罷,人各有志。”江祥搖了搖頭,轉(zhuǎn)首對柴平道,“既然如此,以后只要他做完了平時的事務(wù),院里的材料,任他使用練習(xí),只是不入我符文院,卻不得再指點他,須得他自己摸索,符法一道,能走到哪里,便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江祥如此一說,等于是將王小強練符合法化了,從此以后再也不用顧忌,只要做完服役之事便可自行練習(xí)。
得江祥肯首后,王小強在符文院中的地位又與同樣是內(nèi)門服役弟子不一樣了,別的不說,光是役事院給他算的宗門貢獻從此便較之前多上一成。而且他繪成功的靈符只要是四品以上,可交給宗門內(nèi)務(wù)堂,再折算成宗門貢獻。
雖然這其中的折算,實際相當(dāng)吃虧,因為柴平繪成一道破罡靈符,內(nèi)務(wù)堂若是折算成兩千宗門貢獻,王小強那張只有七成威力的破罡符交上去,卻只有兩百的宗門貢獻。
盡管如此,王小強已是大喜,自己練符還有額外的宗門貢獻。
這隱約都是因為江祥有些欣賞他的,暗中助了他一把,而且明知道他得罪了白劍秋都還愿意收他入院,大有庇護之意。
可惜符法雖有千般好,既可用于斗法,便是煉器合丹都有借重符法之處,卻不能作為長生之道的主修法訣。現(xiàn)在王小強最需要的便是一門能夠持續(xù)修煉下去的主修法訣,而且符文院里,多是些窮究符理,鉆研符道的無趣之輩,讓王小強這般年紀(jì)就像他們一樣,王小強也不太情愿。
因此王小強只能辜負(fù)了掌院的一番期許,卻想著學(xué)成一身本領(lǐng)后下山去,天地任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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