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雖然這樣許諾了，但是這一次參與事件的孩子畢竟眾多。


　　要他真正的懲罰下去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更何況……在院長的心底，也對這些孩子抱著理解和同情。


　　就連他和蘇珊娜這樣的大人，都會為這兩個怪物一樣的孩子而害怕，何況是那些無知的孩子呢。


　　所以院長真正的懲罰，就好像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隔靴搔癢樣的，毫無意義的行為。


　　當院長讓那些孩子挨個對他和阿姐道歉的時候，Ting只是冷眼看著院長和蘇珊娜。對于其他人的道歉，他置若罔聞。


　　他們，真像是兩個跳梁小丑。


　　明明自己也心存偏見到極致，還偏偏要假裝主持正義粉飾公平。


　　當看到Ting那樣的眼神時，蘇珊娜心底止不住的發(fā)虛。


　　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好像他們的心思已經被面前這個小小的孩子看穿。


　　他冷靜的樣子，看起來真像是一頭蟄伏沉睡的怪物。


　　他們害怕這個孩子，害怕他會給這個孤兒院帶來更大的事情。


　　而最終的事實證明，他們的想法是對的。


　　自以為善良的大人們，永遠想象不到孩子能壞到什么樣的地步。


　　“后來，Ting做出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修女這樣說道。


　　霍琰白聽著修女講述完公冶庭和賀蘭小時候的故事，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一點驚訝甚至是憐憫的神情。


　　明月錦看了他一眼，或許三哥的心底也有所觸動。


　　只是他們現(xiàn)在要做的事情是從故事里找出和公冶庭有關的線索，所以他不能被這些事情影響了自己的判斷。


　　情感是理智的絆腳石。


　　只有他這樣保持這清醒，沒有個人情感帶入的狀態(tài)才是正確的。


　　當修女說公冶庭做出了可怕的事情的時候，霍琰白也只是一副旁觀者聽故事的態(tài)度，問道：“他做了什么？”


　　修女的眼中泛起了淚花，不知道在悲憫什么。


　　半晌，她告訴他們，“他害死了一個孩子。”


　　明月錦愣了半晌，怎么都不敢相信修女口中的話。


　　修女指著照片里一個相對而言肥胖了許多的孩子說道：“那時候死去的孩子，就是他。他當初也參與了對他們姐弟的欺凌。”


　　修女所指的孩子叫巴洛，他站在第二排。


　　從照片里來看，巴洛比那時候的公冶庭大不了多少。


　　但是他的身軀看起來真是肥胖不已。


　　在條件相對拮據的孤兒院里，能把自己吃成這個樣子，也不容易。


　　“他是怎么死的？”霍琰白問道。


　　修女說道：“那一次的欺凌事件過去以后，就再也沒有和其他的孩子說過話，也不再和別人一起玩了。他們隔離了自己，也隔離了別人。”


　　“那老師呢？”明月錦問道。


　　但是問完以后，明月錦又立刻否定了自己。


　　因為她想到，就算是那時候他們在孤兒院里唯一能依靠的老師，也是懼怕他們的能力的。


　　如果不是必須，恐怕老師也會減少和他們的交流。


　　果然，修女答道：“老師對此也無可奈何。”


　　一句無可奈何，就這樣輕飄飄的帶過了兩個孩子被當做怪物對待的童年。


　　然后修女繼續(xù)說道：“但是有一天，巴洛和Ting不知道為什么和Ting單獨上了天臺。當蘇珊娜發(fā)現(xiàn)這兩個孩子不見了，想要去找他們的時候，巴洛忽然就從蘇珊娜面前的高樓上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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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錦道：“蘇珊娜老師一定被嚇了一跳。”


　　修女搖搖頭，“她當時就嚇傻了。在她身邊的其他孩子們都尖叫起來。巴洛死的很難看，他的頭幾乎都摔爛了……臉上都是血，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看著頭上的天空……當蘇珊娜抬頭看樓頂?shù)臅r候，Ting就扶在樓頂?shù)臋跅U邊往下看。那雙眼睛……黑的可怕。”


　　明月錦皺眉問道：“你記得這么清楚，難道親眼看見了？”


　　修女答道：“那時候我也是威斯特一個教堂的修女，正好來圣光孤兒院給孩子們送面包，也撞到了這一幕。一個孩子死在了我的面前，我怎么能忘記呢。更何況，害死他的，還是另一個孩子。”


　　她說道這里，忽然抬起頭看著明月錦說道：“那是個怪物。”


　　這樣可怕的孩子，就連上帝都無法拯救。


　　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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