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琰白問道：“回到過去的時間？”

　　上官嘯洲說：“是，就像是從現在的時間，跳回到到過去某一件事情發生之前的時間點。但是這種時光溯回的契機很難尋，除非有很強的意識能力，才能做到。”

　　“我不知道你們凡世的人有沒有一樣的經歷，但是寒江氏的一個先輩就曾經經歷過這件事情。他在來到凡世尋找擁有異能的人時，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最后死在了凡世。”

　　“在死前，他留下了太多的遺憾。太想要回到過去的時間，奇跡般的，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竟然真的回到了過去的時間。既然回到了過去，那么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改變過去。”

　　霍琰白問道：“他改變了嗎？”

　　上官嘯洲挑挑眉，說道：“看起來改變了。乍一看好像事情在他的努力下，變的不一樣了。但是先輩很快發現，就算事情的走向改變了，比如本靠著卑劣手段上位的人被拉下馬，被冤枉的人被釋放，但是人的死亡是不會改變的。”

　　他看著霍琰白的眼睛，說：“哮喘病發死的人一樣會在相近的時間突發哮喘，服毒的人一樣會服毒。死亡的時間雖然和上輩子有所出入，但是并不會相差太遠。”

　　“該怎么死的人，還是會依照原來的方式死去。這是每個人早已經注定的死亡線。只要時間在前進，死亡就會繼續。”

　　所以不論重復過多少次這樣的人生，不論一個人的意識，跳出過這個時間線多少次，一切還是會像原來一樣，不斷的重復再重復。

　　死亡的輪回里可不存在什么蝴蝶效應。

　　它很任性，也很公平。

　　“生命的軌跡不會因為人的擾亂而改變。這就好像是畫直線，終點不變，中間就算是有些許彎曲，最后都一樣要回到死亡的終點。”

　　霍琰白聽到這里，幾乎是顫抖這聲音問道：“就沒有什么辦法，可以跳出這樣的死亡輪回嗎？”

　　上官嘯洲說：“死亡在循環，這就是你們的世界，是你們口中不可改變的命運。只要生活在你們的世界里，就必須按照你們的規律走下去。這是定數。”

　　他頓了頓，反問道：“你今天找我來，不會只是想聽這些抽象的道理吧？”

　　霍琰白將手中的酒瓶放到桌上，仰頭靠在沙發上，形容萬分疲憊。

　　“小月，我想救她。”

　　上官嘯洲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明月錦怎么了？”

　　“按照你說的死亡線，在她22歲的時候，她也會死……”

　　如果一切的死亡都是無法改變的，那么就算明月錦改變了一些事情，也無法改變最終的死亡。

　　他問道：“你說，我到底該怎么辦？我要怎么做，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讓她活下去……”

　　霍琰白頹廢的低下頭，眼睫在不知不覺中再次被潤濕。

　　小月現在還沒有想起這件事情，她還沉浸在失去雙親的悲傷中。

　　但是等她再想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又會怎么樣？

　　一想到她的生命，將會停止在美麗鮮活的22歲，他就覺得自己的眼前一片黑暗。

　　他想要明月錦活下去，只要她能活下去，怎么都好。

　　上官嘯洲擰眉思考了一會兒，長長嘆了一口氣，隨后說道：“也不是沒有辦法，但是……”

　　霍琰白猛然抬起頭，急切的問道：“但是什么？”

　　上官嘯洲說：“但是你和她，你們會永遠分開。這樣的代價，你也愿意嗎？”

　　霍琰白默了默，問道：“為什么？”

　　“我的辦法，就是帶她回故土。你們的世界，一切死亡都在輪回，但不輪回之境卻不是。就算外面的世界如何改變，我們那里也始終如一。因為不輪回之境里的時間，是靜止的。”

　　時間既然沒有繼續前進，明月錦也就跳出了這個世界給她打上的死亡烙印，她自然也就不會像上輩子一樣死去。

　　就連同那個先輩也是那樣，他以為一切死亡無法改變的時候，就決定回故土看一看。

　　但是沒有想到，回到故土以后，他卻避開了原本在四十歲死去的命運，而長久的活了下來。

　　上官嘯洲說道：“我說過，我們只有最后一次機會回到不輪回之境了。從那以后，不輪回之境，會和這個凡世永遠的斷開。所以，你也必須和她，永遠分離。即便是這樣，你也愿意嗎？”

　　從前他只是提及要將明月錦帶走，霍琰白便激動不已。

　　他離不開明月錦。

　　這個決定，對霍琰白而言，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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