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上的瞬間，于熙聽見一個模糊的女聲：“江一……”

        應該是江亦……忱。

        是葉璃。

        她攥著手機的手加大了力道，為什么，是那個女人日日光明正大地在他面前晃悠，晚上又睡在他的枕邊。

        這個女人應該是她才對，她想了那么多年要嫁給亦忱，卻被當年只有二十歲的葉璃劫了道，毀了她所有的希冀，她不甘心！

        葉璃突然有了一瞬間的清醒，卻伴著更加分明的難受，胃里方江倒海，四肢卻毫無力氣。

        她費力地喊出口，江亦忱才轉向她，她卻已經忍不住了，胃里的殘渣已經涌到了喉嚨。

        憑借著一絲的清醒，葉璃深刻地意識到她要是吐在江亦忱的床上，他一定會要了自己的命的，因此又強迫自己吞了下去。

        而江亦忱，看著葉璃伸向自己求助的手，和她剛才作嘔又吞咽的動作，頭皮都麻了。

        看著她再一次忍不住反胃，江亦忱趕緊提起她就扔到衛生間了。

        葉璃吐得昏天黑地，兩只眼睛全沒了平日的神采，額頭上青筋都暴起來了。

        江亦忱去握她的手臂，竟是冰涼，于是幫她穩定住搖晃的身子，另一只手不停地給她順背。

        吐到沒東西可吐了，葉璃終于慢慢緩過來，癱坐在地上，喘著氣看著江亦忱。

        江亦忱扯了一條毛巾給她擦臉，她心里一驚，趕緊自己接過來，甕聲甕氣地道了聲：“謝謝。”

        江亦忱靜靜地盯著她，只是不說話。

        “我，我洗個澡，要不你先出去吧。”

        江亦忱又盯了她好一會兒，才起身出去了。

        坐回了書桌，他卻還是忍不住將視線轉向浴室的方向。

        葉璃的性格執拗沖動，尤其是前兩年，明明幼稚、不堪一擊，卻硬著頭皮在他面前玩火，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現在，似乎成熟了一些，甚至慢慢的，學會將他的脾性捏在手中，不輕不重地挑戰他的底線。

        她似乎知道，他總是會給她善后。

        叮的一聲響，郵件到了，同時，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對了，小璃似乎還在收集葉氏的股份。”

        江亦忱面無表情地看過，并沒做回應。只是心里慢慢有了盤算。

        翌日清晨，陽光赤裸裸地灑在葉璃的肩頭和伸出被子的腿上，刺激著她的眼皮。

        睜開眼睛，下意識地去找江亦忱，他竟還背脊挺直地坐在電腦前面！

        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瘋子，才能不眠不休地工作一整個通宵，第二天早上，還一絲不茍，絲毫不見疲態。

        不對，她往自己身上看去，干干凈凈、一絲不掛。

        葉璃嚇得輕哼出聲，趕緊用被子捂住自己。

        江亦忱往她這邊瞥了一眼，眸子輕輕一眨，語氣輕蔑：“在我面前還演這一套？有什么可遮的，又不是沒看過。”

        “該演的還是要演的，以免讓某些人為所欲為習慣了，還真把我當自己人了。”

        江亦忱停下手上的動作，起身走到葉璃面前：“難道不是嗎？三年前，你不是已經把自己賣給我了嗎？”

        葉璃最恨他提到三年前的事情，不由得攥緊了被子，將臉撇過去，不想看他。

        江亦忱看著她的側顏，勾勒著出一條橙色的明媚光線，臉色和緩了下來。

        “其實，我們不用這么劍拔弩張的。”

        葉璃蹙著眉，狐疑看他：“這是什么意思？”

        “從今天起，你做我的秘書。”

        葉璃張大嘴，好像從來沒有見過江亦忱一樣。

        江亦忱勾唇笑了起來：“怎么，餡餅砸頭上了，高興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是鉛球砸頭上了吧，江亦忱，你別耍我了行不行！我就想老老實實地等到你項目上市。”

        江亦忱的眉毛跳了兩下，臉色又是一變：“老實？你覺得你跟這兩個字掛的上鉤嗎？忘了是誰昨天晚上把你從酒吧帶回來的！要是再被記者拍到，這爛攤子你收拾得過來嗎？”

        他逼近，以壓倒性的氣勢凌駕于葉璃之上。

        葉璃只能弱弱地狡辯：“在那里不會被記者拍到，我自有分寸。”

        “分寸？”江亦忱一張臉已經湊到了她的鼻尖上，眼神凌厲地要將她吃掉：“到底是誰教這么說話的，你父親嗎？那你父親，知道她的小女兒正在謀圖他公司的股份，謀圖他的董事長職位嗎？”

        “江亦忱！”葉璃撐著床邊往后退，抓住邊上的一件浴袍裹緊了自己：“我要做什么，和你沒關系！葉氏對你來說不值一提，你又何必操這份心！”

        “再說，別忘了當初你是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拿到現在這個項目的，利用完我了，也該放一條生路吧。”

        “想要生路，我可以給你，不僅給你生路，我還能幫你把葉氏搶過來。”

        江亦忱一邊說著，一邊開始解衣服扣子。

        葉璃退后一步：“你要干什么？”

        江亦忱抬頭撩她一眼，手上已經將皮帶抽了出來扔在了地上。

        “做我的秘書，寸步不離地跟著我。”

        他上前一步，歪頭笑了起來。

        “我沒心思陪你玩游戲！”葉璃怒視著他。

        這是有先例的，前兩年，他總是變著法的耍她玩，將她折磨得幾乎都人不人鬼不鬼了。

        江亦忱眼睛一眨，轉身往浴室走去。

        “你不是要回家嗎？路上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之后，你還不給我答復的話，我保證你的家人們，會比平時，都更樂意招待你的。”

        葉璃明白他什么意思，她用力地閉了一下眼睛，仿佛昨晚的酒勁上來了，腦袋暈疼得厲害。

        不行。

        可是，她絕對不能受江亦忱擺布！

        葉璃迅速換好衣服，整理好妝容，沖下樓去。

        張媽迎上來：“太太，給您燉了些醒酒用的湯，您……”

        “不用了，我昨天讓您準備的粽子呢？”

        張媽見她急匆匆的樣子，趕緊遞上。

        葉璃迅速去了車庫，取了車，出了院門。

        二樓的樓梯口，江亦忱看著遠去的那輛布蘭迪，垂下了眼瞼。

        昨天晚上，葉璃在浴室待了半個小時還沒出來，他沖進去，浴室水霧繚繞，她躺在浴缸里，一動不動。

        他拍她的臉，聲嘶力竭地喊她的名字，她卻沒有半點反應，他差點以為她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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