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璃眨眨眼，知道這是他最后的讓步了。

        “好，我都聽你的。”

        “我也會經常去看你。”江亦忱抿唇道。

        葉璃摟著他，“求之不得。”

        之后又在醫院修養了兩天，老爺子最終還是知道了這件事。

        于是打電話給江亦忱：“這么大的事兒你怎么能瞞著我？臭小子翅膀硬了是吧！小璃現在怎么樣了？沒事了吧？不行，我得過來看看。”

        葉璃拿過電話，急道：“爺爺，我沒事！”

        “昏迷了三天三夜，怎么會沒事？”

        “爺爺，我正打算出院回家呢。”葉璃失笑，心中卻劃過一道暖流，“真的，馬上就回來了！”

        哄了半天，才讓老爺子在家里安心等他們回來。

        老爺子也是個心急的，直接派司機把兩人接了回來。

        一回來，就看到老爺子站在門外。

        “爺爺，”葉璃蹙眉，嬌嗔道，“風大，快進去。”

        老爺子逮著葉璃就是上上下下一頓打量，良久，確定她沒事了，才放下心來，拉著她進門。

        進去后還不忘狠狠瞪江亦忱一眼，“臭小子，回頭再跟你算賬。”

        聞言，江亦忱微微揚眉，嗤了聲，倒是沒說話。

        一進去，張媽剛好上完一大桌子菜。

        她笑道：“夫人，老爺子專門吩咐的，都是你愛吃的。”

        酒足飯飽后，老爺子突然道：“小璃啊，吃飽了嗎？吃飽了就跟我去一趟書房。”

        葉璃一愣，隨即笑道：“好啊。”

        江亦忱也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老爺子狠狠瞪他一眼，“你去什么去！我讓你去了嗎？”說完，也不管自己孫子什么臉色，直接上樓去了。

        葉璃眨眨眼，踮腳，親了口江亦忱。

        她笑瞇瞇道：“你乖乖在房間等我。”然后去了書房。

        江亦忱捂著臉頰，危險地瞇了瞇眼睛。

        一到書房，葉璃看著明顯嚴肅起來的老爺子，不自覺地收斂了剛剛的嬉皮笑臉。

        “爺爺，我來了。”

        聞言，老爺子沒有回頭，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夜景，須臾，他嘆了口氣。

        “小璃啊，有件事情，我得跟你坦白。”

        葉璃一愣，疑惑起來，爺爺能有什么事情瞞著她？

        老爺子側身，看著她，一雙眼睛是歷經歲月洗禮后的沉靜。

        他平緩地扔出炸彈，“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不是葉承宗親生的了。”

        話落，葉璃驀地瞪大雙眼，不可置信道：“爺爺，你在說什么……”

        “江家的女主人，不是隨便什么不清不楚的人都可以做的。”老爺子平靜地看著她，眼神復雜，“很多東西，在結婚之前都會調查清楚。”

        之所以葉璃身世復雜，卻還能做江家的女主人，也的確是因為老爺子對她的喜愛。

        葉璃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蹦緊。

        她有一種預感，老爺子要跟她說的事情，絕不會這么簡單。

        “有一次，偶然間我注意到，葉承宗是O型血，你的母親是B型血，而你，卻是AB型血。”

        葉璃愣愣道：“那又怎么樣？”

        老爺子嘆了口氣，“傻孩子，O型血和B型血生出來的孩子不可能是AB型血，這是醫學常識。”

        葉璃沉默半響，啞聲道：“那又怎么樣呢，我不是葉承宗親生女兒的這件事情，我已經接受了……爺爺想告訴我的不會只是這件事情吧？”

        “你向來聰慧，”老爺子的目光柔和起來，慈祥道，“小璃啊，你心里也不必因為李紅秋的話，而對你的母親心生介懷。”

        葉璃猛地抬頭，“爺爺這是什么意思？”

        “當年的事情不像李紅秋所說的那般齷蹉，”老爺子頓了頓，遺憾道，“但具體的情況，因為年代久遠，其他知情人又相繼去世了，所以我也沒查到什么。”

        葉璃閉了閉眼，眼眶微紅，須臾，輕輕道：“已經足夠了爺爺。”

        至少她知道，她的母親，仍就一如她心中的模樣。

        哪怕在她世界都顛覆的曾今，她的母親，也不曾改變過。

        這樣，就夠了。

        “爺爺，謝謝你。”說著，她鄭重地向老爺子鞠了個躬。

        老爺子一驚，趕緊將她扶起。

        “你這是做什么！”

        葉璃誠摯道；“爺爺，從我進江家起，您就幫了我太多，多到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報您。”

        光是待她如親孫女這一件，就已是她天大的福分。

        老爺子吹胡子瞪眼，“一家人說這些干嘛！”頓了頓，話鋒一轉，“你這個病，治好了嗎？之后怎么辦？”

        聞言，葉璃一滯，低低道：“爺爺，我在法國預約了一位腦科專家，這段時間不能在家里陪您了……”

        她愧疚地低著頭，卻久久等不到老爺子的回應，忍不住抬頭，卻發現他的表情……

        有點奇怪，說不上是什么意味兒。

        “爺爺？”

        老爺子仿佛這才回神，定定地瞧著葉璃，突然問道：“為什么偏偏去法國？”

        葉璃脫口而出：“我喜歡法國。”

        話落，一時間落針可聞。

        良久，老爺子喟嘆道：“大概，這就是血緣親情吧。”

        葉璃蹙眉，手不自覺地抓緊衣擺。

        “爺爺，”她不安道，“您究竟還有什么沒說完的話？……請您告訴我！”

        老爺子沉沉道：“這件事情，我不知道告訴你對不對。”頓了頓，終道，“孩子，你有權知道。”

        “我查到你生父的喜好里面，只有一句話，那就是——”

        “喜歡法國。”

        葉璃隱隱預感到老爺子之后要說的話，下意識后退兩步。

        “他的名字叫做莫子鳶，如今，也在法國。”

        短短一句話，所蘊含的信息量，卻非同小可。

        于葉璃而言，這無異于是平地驚雷。

        “莫子鳶……”她無措地呢喃道，“那是我，真正的……父親？”

        在知道自己不是葉承宗親生女兒的時候，她想過她的生父或許還活在世界的某一處角落，但真的聽到確切的消息時，又是另一番激蕩且復雜的心境。

        躊躇，害怕，卻又忍不住期翼……

        原因無他，葉承宗留給她的記憶太過痛苦。

        老爺子繼續道：“了一子，戈鳥鳶。”頓了頓，“鳶寓意雄鷹，是個好名字。”

        就是不知這雄鷹是否在天空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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