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要我說，剛剛還給他機會做什么呢？不有句老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嗎？他媽不是個好東西，破壞人家家庭，還生下奸生子，怎么可能教育得好他？”喬三妹揉了揉摔疼的腰，毫不留情地冷聲嘲諷。

　　沈蓉父母青梅竹馬，相戀多年修成正果，對感情的純粹性要求頗高，眼下看著婚姻的背叛者還有產物，更是深惡痛絕，“我真想不通，你們怎么好意思過來？這年頭錯誤的人都這么囂張了嗎？反正我，還有我的朋友們都很看不起私生子！”

　　………………

　　兩人一唱一和，不間斷地諷刺著張家母子的身份，尤其是“奸生子”，“私生子”等等敏感字眼，像是塊巨石，狠狠地砸在張丹燕心底，悶疼得快無法呼吸！

　　她像只受到威脅的母豹子一般，扭曲、猙獰在瘦削的臉龐上不停變換，精心披著羊皮的惡狼受不了刺激，終于袒露出自己兇狠的獠牙！

　　“不就是掉了一個孩子嗎？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你們一個比一個地罵得起勁兒嗎？再說，就是李哥不動手，她歲數那么大，生產時搞不好就難產了，如今不過才一個多月就沒了！她該感謝我救了她一命才是！”

　　喬兮月沒管她，勾了下唇，冷然看向臉色蒼白的張有為，“你媽都已經承認了，你什么想法！”

　　“我………”張有為抿了抿唇，嗓音晦澀且沙啞，“我……代替我媽道歉！”

　　“道歉？兒子，不準道歉！”張丹燕嘶吼著，“我們沒錯，憑什么要道歉！”

　　喬三妹看著眼前的場景，眼珠滴溜滴溜轉個不停，輕輕碰了碰喬兮月的手臂，咬耳朵說：“二姐，我瞧著有些不太對啊～這娘倆起內訌了？”

　　“誰知道呢？”喬兮月挑了挑眉，“往下看就知道了！”

　　張有為臉色流露出幾抹痛苦的神情，“媽，那個孩子沒了確實跟你有關系！我們錯了就是錯了！”

　　“那根本就是謝嘉月活該，是她罪有應得！”張丹燕發狂說。

　　張有為絕望閉上眼晴，“媽，求你了，別再執迷不悟了！咱們道完歉回家，再也不摻和進那些破事里，行嗎？”

　　他偏過頭抹了抹眼淚，上前走幾步，剛要出口說話，猝不及防聽到啪唧一聲響，而后，后知后覺地感知到臉頰發燙發疼。

　　張有為本人都沒預想到這一幕，更何況是看熱鬧的喬兮月等人，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

　　沈蓉心臟撲通撲通狂跳，“咋回事啊？”

　　“他應該還在上學！”喬兮月唇舌輕輕發音。

　　沈蓉沒回過神，繼續追問：“啊？學生怎么了？讀書人最多是負心漢好伐？”

　　“…………”喬兮月舔了舔后槽牙，想了想，斟酌說，“一般情況，受到的教育程度越高，大群體里平均素質相對越高，道德感同樣亦然！”

　　“媽～你………”

　　張丹燕打人的那只手停滯在半空，眼眶迅速被淚水所充盈，“我………兒子………我不是……不是……”

　　“沒關系，媽，沒事的！”張有為仰仰頭，將自己得眼淚逼回去，起身走過去緊緊握住張丹燕的雙手，忍痛安慰，“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情緒上來了，沒忍住才打了我……”

　　“可媽，咱們錯了就是錯了，沒有什么不好承認的！過去的事情，咱們挽回不了，但將來的還沒定論，咱們真誠跟她們道歉，該怎么彌補就怎么彌補，至于………那個人………”他眼神黯然下來，頓了頓，“把那些東西都退回去，往后別再來往了！”

　　張丹燕前面啜泣著，等聽到斷開關系時，狠狠一把甩開他的手，“兒子，那是你爹！你怎么………”

　　“你跟他有結婚證嗎？是合法夫妻嗎？就連……就連……我………也………”話到嘴邊，張有為忽然不知道該怎么描述自己，奸生子？還是私生子？亦或者是從小聽到大的野種？這些，他都說不出口，盡管他的母親犯下錯誤，但他沒有權利譴責，置喙！

　　“我也………本該不存在的！”他苦苦哀求，“媽，他有妻子，有家庭，這么多年他但凡有一刻真心對你，都不會舍得讓我們母子被人嚼舌根，被人欺負！咱們受的苦，他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不，他都知道的！可他還是選擇了視而不見！媽，我們道歉，我們把那些不屬于我們的東西還回去，行嗎？我還有幾個月就畢業了，到時候我掙錢養您，您想要的東西，我都努力給你買？別鬧了，行嗎？”

　　李翠紅原本對張有為還抱有輕蔑，待看到這里，不覺心下動容，悄悄抹了抹眼淚，“當真是造孽，好好的孩子，投哪一家不好，非入了她家，讓孩子一輩子背上罵名，她當媽的怎么這么狠心？”

　　“她對別人殘忍，但對兒子還是很好的！”喬兮月撓了撓有些發癢的下巴，一抬頭，就對上李翠紅不解的眼神，“我可沒說錯！不信，你自己看！”

　　她說著，呶呶嘴，示意人往張有為身上看，“先不提他讀書多年的事情。單就說一身穿著，白襯衣，膠鞋，還有那條全新的褲子！咱村里，就是條件最好的人家，也舍不得如此大手筆給孩子添衣服吧！這標配，往那一站，誰還能想到他是個寡婦帶大的農村娃，怕不都覺著他是城里來下鄉的知青吧？”

　　“還有那張丹燕，仔細看她的手，白白的，基本看不到什么裂開的小口子！”喬兮月說著，目光落在李翠紅手上，“媽，你再看看你………”

　　李翠紅低頭一瞄，皮膚干裂枯黃，大拇指的指甲還隱隱劈開一小點………………

　　喬三妹憋笑：“媽，同情別人前，可一定要先看看自己哦～～”

　　“……………”李翠紅尷尬。

　　喬大姐謹慎開口：“那個小伙子………看起來，好像還可以哎～～”

　　“該得都得了，如今才后悔，想著痛改前非！”喬兮月冷笑，“會不會有些太晚了？”

　　喬大姐永遠比其他人反應慢一步，她輕輕扯了扯喬三妹的胳膊，輕聲問：“三妹，二妹到底想說什么呀？”

　　沈蓉搶答：“來弟的意思是，張有為有良心，但不多！如今很大可能是斷尾求生！”

　　“有為，你腦袋到底在想些什么？我送你去念書，不是讓你變成塊木頭！你是李家的獨苗苗，你爹這么多年要不是沒辦法，早把我們接回去了！他要是不在乎我們，這么多年，怎么可能會把錢交給我管著？”

　　只錯過一會兒沒聽，事情好像脫軌得越來約遠，也不知母子倆到底說了什么導致目前有談崩的趨勢。

　　張有為感覺自己快爆炸了，他不明白母親為什么堅持不肯放手，厲聲質問：“媽，他到底有哪點好？就那么讓你放不下，甚至時是寧愿犧牲掉我的名聲跟前途！”

　　“我………”張丹燕看著疲憊無力的兒子，眼淚控制不住往下掉，“我…………明明是謝嘉月不厚道，插入了我的感情啊！”

　　眾人大驚：什么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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