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天的經驗之后，喬兮月、問文等人都對江晏清的超強補習能力有了深刻了解，遂第二天正式開始之前，眾人都在有限時間內緊鑼密鼓地按照大綱提前預習準備。

　　不過，第二次授課相較于第一回要相對晚一兩個小時，倒也不是什么旁的緣故，只是趕巧那天下午，有兩大幫派勢力不知道又為了什么事情鬧得不可開交，大打出手，藥館前院正廳一下子烏泱泱地涌進入二三十號鼻青臉腫的負傷壯漢。為了加快效率，除了曹爺爺正式納入的親傳弟子，就連像小陽那種在各處幫忙打轉的零時工都加入了上藥包扎等工作中。

　　一時間，整個藥館像是油鍋中投入了沸水一般，鬧哄哄的，人聲鼎沸，不過與此同時，各種小道消息也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傳播。

　　“看什么看？跟你們講，這次是我們手下留情了，所以才停戰這么快，真要使出全部力氣，不是我看不起你們，一個個地指不定都在路邊哇哇哇地吐血，隨便拿張破草席子卷一卷埋了算了！”某個眼睛正在包扎的壯漢沖對面穿著另外一種服色的人叫囂道。

　　另外一邊的人毫不客氣回懟：“哧～開什么玩笑？你們手下留情？是我們還有旁的事情要做，懶得跟你們浪費時間，這才草草收手，不然，以你們的那張欠抽的破嘴，要給扇得腫成香腸了！”

　　“人在道上混，說話做事都得過腦子，你們要像自己說的那么厲害，這么些天都沒查到個人，一天天得閑得出屁，他媽自己能力不行，就想跟在我們屁股后邊不勞而獲，坐享其成！真的，也就我們給你們留點臉面，不然你們還能混下去？早被趕回家種田去了！”

　　“呸，還跟在你們后邊？好大一塊叉燒臉！說大話說得天都要破了！老子兄弟們靠譜的很，從那人上岸第一天晚上就追蹤到了落腳地！”男人反擊的空隙，胳膊上，額頭上已經纏繞了好幾層繃帶，包扎的人一不小心手上動作緊了緊，扯得他肉疼，遂兇狠蹙眉罵道，“怎么回事？能干就干，不能干趕緊換人，老子道上打死沒死，別死在你這小崽子身上！”

　　小陽臉色一變，連忙裝出懦弱樣子，賠禮道歉，幸好那壯漢心里裝著別的事情，沒跟他過多計較，只罵了一兩句后就了事，又重新跟對面幫派的人炫耀。

　　“跟你們后邊，一是碰巧，而是你們沒有武德，不講道義，天天不做點什么好事，盡出幺蛾子，好幾回眼看事情都要落下帷幕收網了，都被你們給搞攪和了！不過，這次，你們別想了，實話告訴你們，我們下了血本，任那人有滔天能力，也插翅難逃！”

　　“說的比唱得還好聽，你以為我們幫派是吃干飯的？我們老大說話做事都用腦子，不跟你們一樣只會蠻干！”男人說著，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大腦，洋洋得意道，“我們老大豪氣云天，聰慧過人，為了逮人早將北區和東區那邊的人手全部調遣過來，一個一個分叉路口安排得嚴嚴實實，這回，等著吧，你們還要打臉的！”

　　兩人吵著吵著，突然那位眼睛被包上的壯漢，像是想到什么，意有所指得看向正在寫脈案的曹爺爺，笑著開口道：“我們這么多人，布置下天羅地網，那小子就是長了翅膀也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對吧？曹老先生？”

　　偌大的前廳為著這么一句話，陡然安靜下來，氣氛降到冰點。

　　曹爺爺放下手里的筆，像是完全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溫和笑道：“老朽只是一介醫者，學的會的也只是圍繞著藥材打轉，看病救人，你們江湖上的事情，老朽不懂，也就不好發表什么意見了！”

　　…………………

　　最后一位壯漢的藥包配好，小陽作為臨時被拉過來的小幫工，自然也沒道理再繼續留在正廳，想著那些盤旋在腦海里的消息，他心里莫名涌現出一種焦灼的不安感！對方如此嚴密的防備，先前準備的兩條路線還能行得通嗎？

　　不行，這件事，得盡快告訴那個小家伙才行！

　　其實也不用小陽親自去說，藥館里人員繁多，消息傳遞頗快，更何況動靜還那么大，就是想瞞也瞞不住。

　　喬兮月聽了，但是沒有太多的意外，心緒還挺平靜的，仿佛早就已經預料到了一般。

　　她一頁一頁翻看著問文連夜準備好的知識點歸納，上面的字跡清晰工整，頗為賞心悅目，在那個復雜題目旁邊，還有專門寫下來的批注，這種認真的勁兒頭，饒是一貫見過學霸學神的喬兮月都忍不住咋舌驚嘆！

　　“怎么了？是有哪里不對嗎？”問文跟她同坐一排，聽著身旁的人像小松鼠般一會兒發出一聲感嘆聲，思緒有些被帶跑，干脆停下筆，轉頭問道。

　　喬兮月搖頭，真誠說：“不，都很正確，我只是很佩服你一絲不茍的認真態度，繼續保持下去，以后你肯定會有更大的成就！”

　　她是真的這樣覺得，問文是三個男孩子中最成熟，最靠譜同時也是最有決策力和公信力的人，在最開始的時候，她也以為他是年紀最大的那個，偶然情況下才知道，其實不然，他非但不是最大的，反而是年紀最小的那個！

　　“真的嗎？那就借你吉言了！”問文似乎心情很好，難得彎唇角，笑了笑。

　　“當然，茍富貴！”喬兮月沖他狡黠地揚了揚眉，說著說著突然停頓下來，她是要回去的，等各歸本位之后應當如夢一般再無交集，哪里來的“勿相忘”呢？想到這里，她的笑容凝了凝，眼眶里的眸光也黯淡幾分，不過這份失態又很快被收起來，一閃而逝！

　　“茍富貴后邊怎么了？為什么不說完？”問文問。

　　“懂就好了，全都說透徹就沒意思了！”喬兮月說著垂下頭，繼續看著手里工工整整的知識點，越看越覺著遺憾，排版如此好，若是能給喬順順那個小兔崽子看看，定然能讓他好好改改那一手雞扒字！

　　可惜了，帶不走的，她想著，邊嘆氣，邊痛心地將本子抱在懷里，憂傷感嘆，“真想占為己有…………”

　　“你真的覺得很好嗎？”聲音雖然很小，但問文就坐在她旁邊，故而聽得一清二楚，他不禁有些好奇。

　　喬兮月很真心說：“這不是一般的好，是很好很好，可以充當教材那種！”

　　話音落罷不過兩秒，突然一種嚴重的窒息感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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