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中操場。

        看臺椅上坐滿了學生，每個班一個區域，分布的井井有條。

        官妤踩著水泥地面，郁悶的踢了踢碎石子，“為什么別人班是藍色的？”

        “官妤大妹子，這你就不懂了吧！”耿杭在她身后出聲，“黃色代表著活力，代表著歡快！”

        官妤胳膊肘杵在膝蓋上，手撐著臉頰，“行吧”

        耿杭遞給她一瓶龍井，“準備準備，第一個項目就是跳遠。”

        官妤接過，“謝謝班長。”

        耿杭推了推眼鏡：“能擰開嗎？”

        官妤點點頭，擰開瓶蓋，仰頭喝的時候，瓶蓋從手心里掉出去了，綠色的瓶蓋順著看臺階梯一路滾到塑膠跑道上，最后掉進了長方形的下水道里。

        官妤低頭，盯著沒有蓋的瓶身，吶吶開口：“班長，會不會扣班級衛生分？”

        耿杭從她身后湊近，小聲在她耳邊說：“沒事兒，咱們在最上面，沒有人看見。”

        官妤放心的點點頭，她今天扎了個丸子頭，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丸子一顫一顫的，耿杭見狀，沒忍住上手捏了一下，官妤捂著丸子回頭，聲音不滿：“班長，你知不知道女生的丸子頭不能亂捏！”

        耿杭一愣：“不道啊。”

        官妤滿臉郁悶：“每一個看起來隨意的丸子頭，都是精心捏造過的，這可是我半個小時的成果，一下子讓你給捏扁了。”

        耿杭推了推眼鏡：“那我給你扎一個？”

        “不！”官妤45°角看天空，“這世界上，不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丸子頭。”

        “班長，你這情節惡劣啊，女生的丸子頭是不能隨便捏的！”官妤旁邊的女生一臉譴責的看著耿杭，她一開口，旁邊一群女生都表示贊同。

        “誰要是把我精心弄的丸子頭捏癟，我真的會炸！”

        “想想就很憤怒！”

        “你瞅瞅你，都給我們平頭哥整emo了。”

        “耿sir啊，耿sir，你也有今天！”

        “跳遠的同學請到檢錄處！”廣播里突然傳出聲音。

        耿杭雙掌合十，湊到官妤面前：“祖宗快去比賽，回來請你喝奶茶成不？”

        官妤站起身，看了他一眼，開口：“要蜜桃烏龍的。”

        耿杭連連點頭，“行行行，都依你，今天讓你喝個飽！”

        官妤起身往下方操場走，身后一群女生給她加油打氣。

        “平頭哥加油！”

        “平頭哥沖沖沖！”

        “平頭哥干死她們！”

        官妤沒忍住回頭，眉眼彎彎的來了句東北話：“直道了！”

        檢錄處，官妤排在后面登記，排到她的時候，登記的男生頭也不抬：“班級，姓名。”

        “二年六班，官妤。”

        登記的男生筆下一頓，抬起頭打量官妤一眼，“官妤？”

        官妤低頭反問：“不然是凌憶？”

        男生掩在桌下的手微微顫抖，他緩緩扯出一個奇怪的笑容：“沒事了，快去比賽吧，官妤同學。”

        官妤轉身就走，沒看見男生臉上顯而易見的激動。

        沙坑處。

        官妤做完熱身準備，用力一跳，輕輕松松的跳了個三米。

        “3米”體育老師拿著工具標記，緊接著退出沙坑。

        官妤又跳了兩次，成績一次比一次好。

        “3米1”

        “3米2”體育老師開口，他拿著測量工具退出沙坑，示意下一個上來。

        官妤走到沙坑旁邊登記，依次報上記錄，登記的人是個微胖的男生，在看見她名字那一刻，微微停頓：“官妤？”

        官妤開口：“正是在下。”

        這男生又確認一遍，聲音微揚：“官妤？”

        這幫人選擇性眼瞎嗎？一到她這里就問個不停。

        官妤直接掏出校牌，扔到桌子上：“這不比你眼睛好使？”

        這人見她這么說，也不生氣，慢悠悠開口：“你這嘴挺不讓人啊。”

        官妤拿回校牌，睨了他一眼：“你這眼睛該治治了，要不然一到我這里就選擇性失明。”

        “也有可能是這里的問題”，官妤指了指太陽穴，轉身往回走。

        等官妤走遠，這男生才嗤笑出聲：“靠男人的玩意兒，裝什么13。”

        看臺上。

        官妤一踏上階梯，就被一片片的五顏六色閃晃了眼，凌憶坐在最后一排最外側，旁邊挨著陸豐和石澗，凌憶正下方那個看臺椅上，堆了好幾杯帶有包裝袋的奶茶，就連水泥地面上都堆了一排。

        官妤走上前，拎起座位里的奶茶，看向耿杭：“行啊耿sir，說到做到，這么多我也喝不了啊，能不能分給別人幾杯？”

        耿杭攤手：“分不了啊，班級同學人手一杯，我為了讓你喝個飽，給你訂了十杯蜜桃烏龍。”

        官妤抱拳：“大恩不言謝！”

        耿杭擺擺手：“你喝不了就分給別人，不夠了管我要。”

        官妤拎起奶茶，挨個分給班級的女同學，一杯杯奶茶在手中傳遞，都分了之后，官妤自己留了一杯喝，她咬著吸管問耿杭：“班長，為何如此奢侈？”

        耿杭開口：“因為我”

        “因為他家開奶茶店”凌憶打斷他的話，俯身往官妤手里放了把五顏六色的紙。

        “赤橙黃綠青藍紫集齊了唄！”官妤低頭拿了一張紙，薄薄的，非常輕。

        凌憶解釋：“可降解的。”

        官妤吸了一口奶茶，含糊不清：“一會干什么用？”

        凌憶伸手，食指和拇指捏住她吸管，見液體不流動，凌憶才開口：“不告訴你。”

        官妤緩緩放開吸管，猛地咬上凌憶食指，用兩顆小虎牙磨了磨才放開。

        食指清晰的印了個小牙印兒，凌憶一怔，聲音微啞：“你咬我：”

        官妤捧著奶茶，小聲罵他：“壞種。”

        凌憶盯著她，淡淡開口：“給我咬一口。”

        官妤不可置信：“憑什么？”

        凌憶開口：“你都咬我了。”

        官妤捂著手，戒備的看著他：“你先壞我的！”

        “我哪兒壞你了？”

        “你捏我吸管！”

        “所以？”

        “所以你”官妤剛啟唇，就被廣播里放的音樂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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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播里的聲音有點大，凌憶怕官妤聽不清，嘴唇湊到她耳邊，聲音冷沉：“所以什么？”

        酥酥麻麻的熱氣呼進來，官妤的心一陣怦怦跳，說不清是凌憶帶給她的感覺，還是廣播里的燃歌。

        官妤躲開，用后腦勺撞他膝蓋，表示抗議，凌憶看著她那個癟癟的丸子頭，沒開口。

        廣播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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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樂放到高潮部分，橘色噴射絲帶砰的一聲噴上天，人群逐漸喧鬧起來，空氣中都浮著躁動的因子。

        忽然哇的一下，最遠處傳來了一片炸雷般的吼叫聲，并且越來越高昂，官妤扭過頭去看，是高一那邊開始玩起了人浪，馬上就到高二，隨著一波波人群的站起，五顏六色的降解紙也被扔上半空中。

        “官妤”凌憶突然蹲到她旁邊，往她手心里塞了一疊厚厚的紙。

        “怎么了？”官妤看他。

        喧鬧聲越來越近，隔壁班的人群逐漸站起，凌憶拉著她緩緩起身，眼含笑意：“官妤，快扔！”

        “嘩！”降解紙被拋上空中，五顏六色的浮在天幕，就像放了一場靜音的煙花。

        震耳欲聾的聲音中，凌憶又開口叫她：“官妤。”

        官妤聲音拔高：“干什么！”

        凌憶低頭看她，輕聲開口：“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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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說什么我沒聽見！”官妤皺著眉，湊近他，“你大聲點！”

        凌憶：“”

        人浪過去之后，凌憶面無表情的坐在看臺椅上，一聲也不吭。

        官妤手放在他膝蓋上，眨著一雙琥珀色眸子：“你怎么了，拉拉個大逼臉？”

        凌憶盯著她手，然后俯身，一口咬上去。

        “嘶！疼疼疼！”官妤抽回手，手背上一個深深的牙印嵌在上面，不到幾秒就開始發紅。

        官妤掐他小腿肚，“你屬狗的嗎？！”

        凌憶俯身盯著她，淡淡開口：“我就咬。”

        真欠揍啊，凌憶這樣太欠揍了！

        官妤氣急，直起身，一口咬上凌憶下巴，并且非常用力的磨了一下，離開的時候，官妤得意的笑了一下：“今天給你下巴殼子咬掉！”

        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凌憶下巴那個小小的牙印兒，泛著一點血絲，而且就差一點，就咬到他那張m唇。

        凌憶摸著下巴的牙印兒，輕輕的皺了下眉，他一皺眉，氣場頓時尖銳鋒利起來，感覺下一秒就能一拳給人腦瓜子打穿。

        官妤見狀，下巴擱在他膝蓋上，閉著眼睛：“對不起，你打我吧，我不還手。”

        凌憶伸出手，覆蓋住她整張臉，大拇指在太陽穴游移，官妤閉著眼睛，聲音溫軟：“打臉行，能不能別捏我腦殼，捏碎了我就嗝屁了。”

        凌憶沒開口，另一只手也覆上來，還是在太陽穴移動，官妤心尖一顫，弱弱開口：“真的要把我腦殼捏碎嗎？”

        “我竟不知道，你和陸豐一樣有病”凌憶淡淡開口。

        “什么？”官妤眼睫毛顫了顫，睜開眼。

        凌憶手里赫然拿著兩片碎紙，是降解紙的碎片。

        官妤呼出一口氣，“差點嚇到當場去世。”

        凌憶伸出手，食指第二骨節用力蹭了蹭官妤微微濕潤的眼眶。

        凌憶輕聲開口：“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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