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沈憶暖沉默少卿，有些復雜地開口。

        雖然回來的時間不長，可和暖暖接觸的時間卻不短，她也不止一次聽對方提到媽媽，這孩子是真的想要媽媽。

        只是她很懂事，哪怕提及，也很少表露出不快，懂事的讓人心疼。

        不得不說，這方面秦子昂真的做的不錯，對女兒很上心，教育的也很好，畢竟方琴文對暖暖表面看上去還不錯，實際上并不好，甚至很嫌棄，只是礙于秦子昂的面子，沒有辦法。

        這女人，從來都是不顧別人的。

        “那你告訴我，這幾年，為什么不聯系我。”

        秦子昂話音一沉，透著不安和怒意，看得出，這個坎他是真的沒法過去。

        任誰知道這情況，也忍不住。

        “當年，誒，說起來其實也不算復雜。”

        沈憶暖猶豫一番，最終還是選擇坦白，有些事哪怕她不說，秦子昂也能很快知道，畢竟當年她失蹤的真相已經查到了，接下來無論是老實還是龔承悅，多半都瞞不住，稍一打聽就能知曉原委。

        于是，在秦子昂期待的眼神中，她幽幽道：“當年我被方琴文暗算，被車子撞了，掉進河里，其實人已經陷入了昏迷，順著水，后來恰巧被路過的師父和師兄遇到，就救起了我，不過因為傷勢嚴重，普通醫院不好救治，我師父就帶我去了他的實驗室，讓人給我治療了。”

        “后來傷勢好了，可因為方家沒有放棄，所以短時間內我也沒敢放棄，剛好我本就是學醫，隨后老師見我是塊料子，就讓我跟著她去國外學習了。”

        沈憶暖說的很簡單，不過其中的驚心動魄和機緣巧合，差了一點估計都沒后來的好運。

        秦子昂聽著也是一臉心驚，不過還是皺眉道：“可就算這樣，那時你也應該告訴我，暖暖還那么小，你怎么忍心。”

        “這得問你自己，我可記得，當初你隨意就被方琴文糊弄了，否則，我那是事故的真相真的很難發現嗎？”

        沈憶暖說著，眸光悠悠道：“我們本來就是一份協議，或許是個誤會，反正也說不清，既然如此，離開或許也是好的選擇，否則，我找你送死嗎？”

        “不可能！”

        秦子昂皺眉，瞪著沈憶暖，苦笑道：“當初我只是因為受到方家壓迫，有時候不得不虛與委蛇，對方琴文，我是真沒想法，是你誤會了，不過我也確實有錯。”

        很多人，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就如他，當初沈憶暖在時，他的心思確實沒有過多在乎對方，主要是秦家的壓力太大了，讓他分了很多心。

        “我沒怪你。”

        沈憶暖搖頭，嘆道：“方家當時勢力極大，明面上暗地里，都不是秦家能應付，何況還有其他各方壓力，想讓你破開這個局面，唯有讓你借助方家的力量，所以，我才沒有跟你說，也是希望你能少點壓力，就目前看來，這選擇并沒錯，這三年你發展的很好，不是嗎？”

        說到這里，她嘴角忍不住一彎，當初她心思多，秦子昂也陷入泥潭，兩人若是在一起，無論如何，路都不會走的太順，也不會有今日這般的局面。

        而她，這三年的學習，同樣也收獲了很多，整體而言，造化弄人之下，彼此都還算滿意吧。

        “你……你太自私了。”

        秦子昂愣愣地看著沈憶暖，眸光溫柔的宛若一剪燭火，氤氳著柔和的光澤，不知不覺驅散了各自心頭的迷霧，照亮了本心。

        “執象而求，咫尺千里，問余何適，廓爾忘言。當初，我認識你時，就沒想你縱橫捭闔，只望你活得灑脫；我離開時，也沒祝你如日中天，只盼你天心月圓，只是沒想到，最終你還是有執念。”

        沈憶暖輕嘆，三年前的事，一筆糊涂賬，算起來，誰對誰錯，或許都有了。

        “算了，計較太多易老，回憶太多事傷神，過去了就不提了，以后，我想一直陪著你無憂無疾，百歲安生常含笑，伴著你春暖花開，一生喜樂不蹙眉，希望你能給個機會？”

        秦子昂很快回過神，深情地凝視著眼前地佳人，語氣低沉，道：“若非身在秦家，其實我最大的愿望，也不過是一屋二人三餐四季罷了，遇到你之后，又多了一個，萬水千山百年一心，雪夢，別再走了，我怕哪一天，真的把你給丟了。”

        “……”

        沈憶暖沉默，心頭格外復雜，嘆道：“再說吧，我還受著傷呢，傷好了再說。”

        這就太肉麻了，有點受不了。

        她承認自己有點慌了，急了。

        “行，等你傷好再說。”

        秦子昂點頭，十分爽快地沒喲糾纏，不過眼里卻多了很多光澤，他發現了對方的慌亂，這女人，總是不擅長掩飾自己，哪怕時隔三年，依舊沒變。

        “我要休息了，困了。”

        沈憶暖沒敢再說，秦子昂這感情來的太兇猛，卻偏偏又柔和是水，如一團溫暖的光，將她籠罩，不斷撕開她內心的防護，一時間她真不知該如何抵擋。

        原本在她看來，喜歡就爭取，得到就珍惜，錯過就忘記，這才叫念頭通達，如今錯過了三年，她也做好了各種準備，可如今，似乎開始走偏。

        開過一次的花，香過只能回憶，可偏偏這次重新的邂逅，又要開出相似的花來。可花若離枝，花是開是落，全看枝是否收留，寒冬或是春天，全看枝是否有情。

        今日所思，未必符合明天。

        她果斷選擇當起了鴕鳥。

        “爸爸，你在和媽媽說什么呀，我都聽不清了，聲音大點呀。”

        就在兩人尷尬時，突然，門外探出一個鬼鬼祟祟的小身影，正是暖暖。

        小丫頭眨巴著眼，好奇地打量著兩人，也不知之前的談話，聽到了多少。

        囧！

        沈憶暖一時間更加不堪，又忍不住扭過頭，有些意外地道：“嗯哼，你在偷聽嗎？”

        “沒，沒有啦，嘻嘻……”

        小丫頭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把抱住秦子昂的大腿，取笑道：“爸爸，你剛說的什么意思呀，你在跟媽媽表白嗎？”

        “……”

        饒是秦子昂臉皮夠厚，此時也有些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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