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提供了重要的情報，第二天早上，當方元山提出想去看看女兒時，沒有遭到阻攔。

        等他抵達關押之地時，沒有等候多久，方琴文便一臉木訥的在幾個守衛的帶領下過來了。

        二人一見面，彼此對視一眼，隨后都忍不住動容。

        “琴文！”

        方元山看著女兒，語氣復雜地開口。

        此時的方琴文，沒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桀驁不馴，刁蠻任性，反而多了幾分沉默，不過面上卻沒有憔悴之色。

        “爸。”

        她冷冷地開口，語氣透著涼意，道：“看來你在外面過得不錯。”

        話雖如此，但她眸子里卻閃過一絲黯然。

        相較于以前，此時的方元山看似沒變化，可熟悉他的方琴文卻能看出，自己的父親真的蒼老了不少，只是善于保養，外加氣質獨特，遮蓋了這種感覺。

        不僅如今，她在方元山的兩鬢還看到了幾縷白發，顯然，這段時間，他真的操心很多。

        “什么不錯，不過是想為你留點基業。”

        方元山苦笑，而后道：“你現在怎么樣？心里還在怨恨我嗎？”

        “沒，沒有了。”

        方琴文搖頭，嘆道：“說起來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和家人，媽媽現在怎么樣了？身體還好嗎？”

        “很不錯，放心吧，你媽媽本來就不是喜歡管事的人，雖然嘴碎，但也沒什么大出息，這段時間也算比較安穩了。”

        方元山點頭道。

        說起自己的妻子，他也有些復雜，方母為人潑辣，而且喜歡小算計，不過經過上次的動亂，現在也收了心思了。

        當然，這也有他不斷叮囑的緣故。

        說起來方琴文就很像她母親，都差不多的性子，能落得現在這田地，也是寵溺太過的緣故。

        不過這次，能從方琴文的口中聽到問好聲，也算是好事了，最少自己女兒還記得他們。

        “媽沒事就好。”

        方琴文點頭，看著面上透著疲倦的方元山，有些擔憂地道：“爸，你現在很忙嗎？家里是不是還有很多債務？”

        “不多了，這些不用你管，放心吧，天塌下來還有我。”

        方元山搖頭，沒有細說。

        債務還清了嗎，實際上并沒有，不過余下的都是分期的，當初貸款的，這些并不著急。

        不得不說，這都得感謝蒼鷹，就因為他的及時出現，才讓他回了口血，畢竟那可是一個億。

        之前方家的資產，變賣的變賣，破產的破產，實際上清算下來，他個人承擔的債務不算多。

        只是這些他沒有告訴方琴文，也不想說，自己女兒順遂的日子過習慣了，必須得知道點責任，肩上要能抗點事了，否則，就算出來了，也還是老樣子。

        “恩，你也別太勞累了，生活能過得去就行了，錢是賺不完的，多和媽媽出去走走，散散心，這些年一直在忙，都沒有機會好好放松過。”

        方琴文語氣復雜地道。

        這么久以來，她無法和外面聯絡，最初時她還不服氣，心頭有火，甚至面對方元山，也沒任何好臉色，她心頭只有著無盡的瘋狂。

        可隨著關押的時間不斷流失，她也沒法和外面聯絡，整個人就這樣無法見到外面的顏色，最終瘋狂之意也漸漸消退，變得麻木起來。

        若非這段時間，有律師一直過來，而且經常替方元山帶東西看望，她還真不一定能挺過來，畢竟這種日子，她自小就沒想過。

        她從小到大，待遇太好了，無憂無慮，飯來張口，這些年更是事事順遂，直到遇見了秦子昂和沈憶暖。

        最終她為了得到秦子昂，用盡手段，甚至連自己都魔怔了。

        這段時間，她沒法外出，就在思考這些事，漸漸地，原本的瘋狂收斂了，她也看清了不少，雖然心頭依舊不甘，可也沒了之前的迷失。

        “對了，有件事我想和你說。”

        方元山見此，點了點頭，而后有些心疼地道：“我最近在想辦法，救你出去，不過，我要確認，你是否真的清醒了。”

        “為什么，能行嗎？”

        方琴文皺眉，幽幽道：“爸，這代價很大吧？”

        “這個不用你管，你只要回答我，你是否真的清醒了。”

        方元山皺眉道。

        “我，我也不清楚，不過比以前好多了，想明白了很多事。”

        方琴文語氣復雜地道。

        在這里，除了亂想，也沒別的事。

        “我給你的那些書，都看了嗎？”

        “看了。”

        “心頭還有恨嗎？”

        “有。”

        方琴文點頭，隨后又搖頭道：“不過也不想恨了，畢竟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能想明白就好。”

        方元山點頭，看著精氣神全不在線的女兒，心頭也格外難受。

        隨后的時間，兩人不斷交流，直到時間到了，方元山不得不離開，這才有些不舍地離開。

        看著方元山略顯佝僂的背影，方琴文一時間鼻子發酸，眼淚在眼眶不斷打轉。

        她也不知現在外面什么情況，方元山一直說很好，可她也打聽過不少事，聽說了一些方家的情況，知道如今的方家已經從晉城搬走了，不僅如此，還欠了很多債務。

        可這些方元山都沒和她提過。

        可越是如此，她心頭越難受。

        與方琴文一樣的是，此時的方元山同樣不好受，他已經好久沒見到女兒了，如今才見面，就發現女兒不僅沒有了之前的朝氣，還變得沉默寡言起來，甚至他都擔心對方是否因此產生了一些抑郁之類的癥狀。

        不過也有值得欣慰的地方，那就是女兒變得懂事了，知道關心父母了，這感覺她已經很久沒感受到了。

        “希望這次對她不是什么壞事吧。”

        他嘆息，不過心頭還是有些隱憂。

        他和秦子昂的交易，以他的了解，應該很快就能達成了，因為如今的秦氏局面并不好。

        但他擔心自己女兒以后出來又恢復原來的脾性，甚至再次不顧后果的去找對方麻煩。

        如今的秦氏，只要度過眼前這關，將來必然成為龐然大物，與那樣的存在作對，真的不是好事。

        更何況，他也得知一些隱秘，那就是秦子昂背后，還有個組織。

        而除了這些，沈憶暖也不是好相與的，畢竟連紅叉組織都在她身上栽了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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