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鬼？”
“如果不是鬧鬼，我也想不出別的可能！”
原來他是開玩笑。
回到所里時，已經(jīng)是下午一點半，李景凱也顧不上吃飯，火急火燎地跑去向?qū)O桂平匯報。
我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看到李景凱蹣跚的背影拐上了樓，我也趕緊往宿舍跑，上午十一點時，就給小陸發(fā)過一條短信，讓他中午等我一起吃飯，只是這小子一直沒回，也不知道幾個意思。
推開宿舍門，這小子竟然趴在床上玩手機，而且玩的還是手游。
“曾哥，你……你可回來了！”
看到我站在門口，他趕緊放下手機咧嘴朝我一笑。
再次坐在派出所斜對面的快餐店里，還是那個靠窗的位置。
“曾哥，嫂子呢？”
小陸斜著眼看著我。
“回家了！”我隨口回道。
我也很好奇，自從前天傍晚秦蓓蓓憑空消失后，已經(jīng)過去了一天半時間，她始終沒再出現(xiàn)。
小陸這么一問，提醒了我，不自覺地快速回顧了和她相處的這半天時間，這女孩的確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可是轉(zhuǎn)念想想，又有點懷疑——世上真的存在仙女嘛！
不得而知，一頭霧水。
一想起秦蓓蓓，我內(nèi)心感覺空落落的，這種感覺我之前從未體驗過。
一頓飯吃的沒滋沒味，腦中一會兒想想13路末班車的案子，一會兒又跳出秦蓓蓓笑嘻嘻的樣子，感覺自己都快精神分裂了。
還等我吃飽，電話響了。
“小子，趕緊來會議室開會！”
電話剛接通，話筒里便傳來了李景凱破鑼般的聲音。
“開會？咱們剛回來剛半小時啊！李哥！”
“甭廢話！趕緊的。”
官大一級壓死人吶，我只好付完錢讓小陸吃飽了自己回去。
一進(jìn)門，會議室里只有孫桂平、李景凱以及兩個法證科的同事，我剛進(jìn)門，孫桂平便朝著我勾了勾手：“小曾，來，坐我旁邊！”
“嗯？好……好的！”
人雖然坐下了，心里卻七上八下的，作為一個“新兵蛋子”卻坐在了會場最大的領(lǐng)導(dǎo)身側(cè)，我實在不習(xí)慣。
我剛坐下，孫桂平便側(cè)過身子，用極低的聲音問我：“小曾啊！你是怎么知道13路末班車上的三十具尸體，有一具不是當(dāng)晚溺水死的呢？”
聽他這么問，我聽出兩個話外之意。
一，這事肯定是李景凱告訴他的，因為我只告訴過李景凱。
二，檢查結(jié)果的確和那晚我坐在13路末班車上看到的一樣，而且他們也找出了那具尸體。
我大腦以十六G的內(nèi)存速度運轉(zhuǎn)，當(dāng)然知道不能如實告訴孫桂平，于是假裝很得意的樣子嘿嘿一笑：“難道孫所你忘記了？我本科可是學(xué)的刑偵專業(yè)，這是基于在我所學(xué)專業(yè)知識的基礎(chǔ)上做出的專業(yè)判斷。”
孫桂平淡淡一笑，然后扭過了頭，不知道信不信。
果然又等了十來分鐘，孫桂平輕咳一聲：“現(xiàn)在開會！”
開會？
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在場的只有我們法證科的同事——我煥然大悟，原來這次是專門給我們科室開會。
“首先感謝各位法證科的兄弟姐妹，忙忙碌碌一上午，總算勞有所獲，老李和小曾去濱州也來帶了很重要的線索。”孫桂平緩緩說道，“另外基于公交公司的案子有了新的線索，我決定在‘325專案小組’之下，再組建‘325專案法證小組’，成員就是在座的各位。”
從表情看得出，在場的除了李景凱，其它人都是一頭霧水。
“我們決定重新調(diào)查這二十五年內(nèi)龍城公交公司的五次末班車溺水事故……”
按照孫桂平安排，我們法證科的任務(wù)主要是“取證”。
距離第一次末班車事故已經(jīng)整整過去了二十五年，取證難度可想而知。
大會結(jié)束后，李景凱又帶著我找到趴在宿舍床上玩手機的小陸。
“小陸啊！所里遇到件棘手的案子，人手不夠，孫所長也給小曾安排了任務(wù)，這樣吧！這段時候你替他值夜班，工資嘛！給你申請一塊特殊津貼。”
還沒等李景凱話說完，小陸便抹了一把鼻子，嘿嘿笑著點頭答應(yīng)了。
下午李景凱再次帶我來到城西殯儀館，想找到胡建軍的孿生弟弟胡國鋒。
正如中午開會時孫桂平所說，想偵破二十五年前的車禍案子，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胡國鋒和當(dāng)年肇事后沒死的司機，同時孫桂平也提醒過，九十年代中后期，法律制度已經(jīng)十分完善，在這樣一個背景下，依然能夠瞞天過海，逃脫法律制裁，這背后水之深可想而知。
快到城西博物館時，李景凱提醒我進(jìn)了殯儀館后，說話做事要處處小心，他懷疑問題就出在城西殯儀館內(nèi)部。
再次見到現(xiàn)在公司的總經(jīng)理薛春山，他依舊滿臉熱情，從一雙熊貓眼能看得出，作為一把手，這兩天的日子實在不好過。
不過一聽我們要找胡國鋒，這家伙臉上閃過一絲的惶恐，不過瞬間又恢復(fù)如初。
“行啊！他就在公司里，不過……不過已經(jīng)七十好幾，腦子還不大好使，所以這些年一直留在公司看守倉庫。”
這話明顯是撒謊，如果那天我見到的老頭真是胡國鋒，那眼神之凌厲，那說話思維之敏捷，絕對超過一般年輕人。
李景凱沒接他話茬，而是話鋒一轉(zhuǎn)：“薛經(jīng)理，后院那三層廢樓上不會藏著見不得人的東西吧？”
薛春山臉一下子拉成了驢臉。
“你們不知道啊！這院子可不能靠近！”
“這又是為啥呢？”
“那樓上鬧鬼——應(yīng)該是鬧妖精，以前好多人人見過——我也……我也算是見過半次吧。”
一聽薛春山說自己見過妖精，我原本就強烈的好奇心直接被勾了起來。
“奧？世上還真有妖精？”李景凱依舊不動聲色地問。
“哎！這屬于封建迷信吧！本來我不該說——之前就沒敢對李隊長說，既然你們問到了……”
聽他說話瞻前顧后的，李景凱忙擺了擺手：“不用顧慮太多啊，薛經(jīng)理，咱們也接觸過好幾次，算是老熟人了，這也不是錄口供，閑聊嘛！”
薛春山點點頭：“我知道——那樓里住著一只成了精的黑貓，誰要是看到它的眼睛就會得邪病。”
“成精的黑貓？”
“是啊！你們應(yīng)該也看到那小院里的廢車了吧，那是當(dāng)年胡經(jīng)理請來的嶗山道士擺的鎮(zhèn)妖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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