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蒂亞沒有移開她的視線，直直盯著艾伯納的眼睛，“你知道這是什么，對嗎？”

        “你為什么會這么問？”艾伯納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妮蒂亞上前伸手拽住艾伯納的衣袖，“你不要逃避問題。”

        艾伯納看著抓住他黑色袖口的白嫩小手，也沒有阻止，由著惡龍崽子抓住。

        “我知道。”他內心嘆了口氣。

        “那就講啊。”妮蒂亞理直氣壯。

        艾伯納看了一眼還在遠處犯惡心的車夫，對妮蒂亞傳音解釋。

        “幕后人是黑暗魔法師，我相信你發覺了。不過他使用了禁術。可以通過吞噬其他生命來提高自己的能力，也可以將吞噬來的能量聚集起來為他人所用。越高的等級提供的能量越多。而使用者本身也會受到影響，血液因為體內元素雜亂發生異變，如果控制不住，會加速死亡。也就是說，如果處理不好，這相當于用別人和自己的生命提升魔法能力。”

        妮蒂亞表示了解，也沒有再多問，她知道這不是艾伯納干的。雖然她只和他相處了幾周時間，但她明白艾伯納是不屑于對普通人出手的，她懂他的傲慢，他們有著相同的特質。

        “你呢？沒有什么要對我說的嗎。”艾伯納觀察著妮蒂亞的神情，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舒緩。

        妮蒂亞知道自己的異樣瞞不過他，她也沒打算遮遮掩掩。她語氣十分認真，眼睛直勾勾看著艾伯納，“我不能告訴你，抱歉。”

        “哦，沒關系，我早晚會知道的。”艾伯納倒沒有什么生氣的征兆，好似料到她會這樣說。他彎起嘴角，露出一個帶著深意的笑容。

        妮蒂亞被他笑得有些發毛，連忙移開視線，拽著艾伯納的袖子往車夫那里走去，意圖結束話題。

        艾伯納笑而不語，看著拉著他往回走的惡龍崽子，感到有趣。

        車夫在兩人話語交鋒時已經嘔吐完了，但還是捂著嘴巴，他依舊感覺十分反胃，哪怕胃里已經沒有東西可以吐了。

        兩人來到車夫面前，妮蒂亞聞到車夫身上的酸臭味，再次感到窒息，想到了什么。她扯扯艾伯納的衣袖，“我可以將這塊兒痕跡燒掉嗎？”

        “你高興就行。”艾伯納回答道。

        話音剛落，三人身后就燃起火焰。在所有痕跡都燒掉后，火苗瞬間熄滅，沒有燒到其他地方。

        車夫看到一臉震驚，也不敢說什么，只是詢問三人現在該怎么辦。

        “這里離富森小鎮并不遠，我們走過去就行。錢我照付，你的話，自己決定。”

        車夫聽到自己的錢還是照付時，臉上不自覺笑了起來，又在聽到不管自己后又一臉惆悵。妮蒂亞看著他的表情，覺得他以后如果不干車夫了，也可以去馬戲團表演變臉。

        “那我先跟著兩位大人可以嗎？就到富森小鎮，然后我再自己考慮。”車夫懇求道，他實在是害怕在遇到剛才的情況。

        艾伯納無所謂，妮蒂亞倒是看車夫可憐，讓他跟了上來。

        ……

        富森小鎮和巴塞小鎮不同，這里是一大片平原，適合耕種作物。三人還未到達，遠遠望去，就能看見成片的稻田蔓延到天邊。正值秋季，無邊的金色稻田和湛藍的天空對比鮮明，好似一幅明麗的畫卷，令人眼前一亮。

        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樹木逐漸低矮，大片的綠色變成不同大小的色塊點綴在平原上，微風將稻海吹起金色波浪，卷著稻子和草木的清芬氣息吹拂在行人的臉上，吹走一路的疲憊。

        順利到達富森小鎮后，車夫和二人告別，分離前還特意感謝了兩人救他一命，他決定再買一輛馬車和馬匹。買完之后，艾伯納給的錢依舊富余很多，他出于感激，告訴兩人，如果要去奧萊特，可以搭乘雇傭兵的車一塊兒前往。

        由于這番話，艾伯納還多給了一個銀幣，收獲激動的車夫一個。

        妮蒂亞和艾伯納來的正是時候，富森小鎮正值一周一次的，人們可以在這個時候買到更便宜的瓜果蔬菜和肉類。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著紅色斗篷的妮蒂亞拉著一身黑袍的艾伯納到處逛游，十分顯眼。妮蒂亞的紅色斗篷是在到達富森小鎮之前換上的，她的理由是到達新地方當然要穿新衣服。

        在東輝帝國，法師并不是常見，更何況是在富森小鎮這樣還算比較遠的地方。兩人走到哪里，都收獲許多注視。

        在帝國，黑暗法師其實并不受歧視，只是他們人數稀少，而且經常喜歡在陰暗的地方研究東西，比如在墓地研究骷髏的召喚方式。人們幾乎看不到他們，更別提了解他們，但依舊對這些狠人保持畏懼。所以父母常常在管教小孩時，會嚇唬他們說，如果再不聽話，就會被黑暗法師的骷髏抓走。

        而此時艾伯納一身黑袍，被不少普通民眾認為是黑暗法師，還被一些膽大的孩子擋住去路詢問是否真的會召喚骷髏。艾伯納懶得去解釋，只是隨意地回答道：“不會，只會把你抓去做木乃伊。”然后在孩子們露出驚恐的表情后繞過孩子離開。

        不出一會兒，整條街的人都知道小鎮來了個黑暗法師。

        妮蒂亞看著覺得好笑，“你一個光系法師為什么天天穿黑色袍子啊？我當初也以為你是黑暗法師呢。”

        “方便。”艾伯納隨口敷衍道。

        妮蒂亞也不惱，繼續拽著他去找美食攤子。

        富森小鎮正值稻子收割的季節，大米制作的食物特別豐富。妮蒂亞最喜歡的是白色的糯米團子。糯米團子里裹著蘋果醬，咬一口還拉絲，嚼起來糯唧唧的，蘋果醬酸酸甜甜，十分開胃解膩。

        艾伯納看著吃的高興的惡龍崽子，她一口咬住拉絲的糯米團子，一只手努力地將團子的移開，試圖嘗試可以拉多長的絲，另一只手將一個完好的團子舉到他的面前，她的嘴巴咬著團子不能說話，便用眼神示意他嘗嘗，亮晶晶的眼睛，想忽略都難。

        艾伯納不由得感到好笑，眼眸彎彎，調笑道：“只有幼稚的小孩子才喜歡吃這種東西。”雖然這樣說，他的手還是真香地接過團子，輕輕咬了一口，確實不錯。

        妮蒂亞瞪了他一眼，作勢要去搶。

        艾伯納順勢將糯米團子舉高。

        妮蒂亞目前還是個惡龍崽子，哪怕跳起來也夠不到，她又顧忌著咬著正在拉絲的團子，不敢大跳。只能氣鼓鼓地盯著他。

        陽光下，艾伯納笑得開心。果然，無聊的時候逗惡龍崽子最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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