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天心難測,沒搞對方向……
“父皇,您一定要保重龍體,長命百歲!”
劉據兩眼放光。
劉徹愣了一下,不知他為什么忽然冒出來這么一句話。
劉據繼續說道,“有您坐鎮中樞,兒臣便可縱馬揚鞭,馳騁沙場, 為我大漢把所有空白區域布上大好山河!”
劉徹動容道,“好!只怕……上天不給朕那么多時間……”
劉據剛想說您多做些養生功夫,少迷戀仙道神途,可是一想到剛剛給武帝老爹穿外袍時,里面那件道袍……他還是把要說的話咽回去了。
武帝劉徹對長生大道的執著追求,早已刻入骨子里,誰說都沒用。
兩人不知不覺間聊了近一個半時辰, 沐天殿里還有那么多人等著召見呢,劉徹道,“走吧,別讓他們等太久。”
沐天殿里的文武官員們的確等得有點難受。
長途跋涉一百多里路,片刻沒休息便到沐天殿來站著,一站就是一個多時辰,體力再好的人也吃不消。
雖然武帝事先已有吩咐,給他們都備了軟凳,可是又有哪一個人敢坐呢?
尤其是殿外還跪著一個“另類”!
商丘成光著上身,身背藤條,凍得渾身發抖,任誰勸也不起來。
他要“負荊請罪”,誰也沒辦法。
杜相見他這副表現,猶豫半晌還是沒敢學他,只是低著頭站在角落里一言不發,象個受氣小媳婦。
終于, 武帝劉徹在太子劉據的陪伴下來到沐天殿, 眾人這才來了精神。
“讓你們久等了!朕和太子多說了一會兒話,你們不會在意吧?”
劉徹語氣陰晴不定,眾臣異口同聲道, “臣等愿意等!”
“嘴上愿意,心里不一定怎么想。天知,地知,朕知,你們自己也知道,就夠了!”
“都不是圣人,誰心里沒點齷齪心思?朕不想知道,你們也都把它藏好了,不要拿出來害人就行!”
劉徹的話越說越嚇人,文武官們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外面跪著那位,請進來吧!他想學廉頗,朕卻不是藺相如!
商丘成是被兩個侍衛攙進來的。
再晚一會兒,估計他這條小命就交代了。
“陛下……臣有罪!”商丘成連磕三個響頭,額頭已然見血。
“臣已責令小兒守仁辭去河南郡太守之職,自縛到刺史田大人案前領罪!”
大殿上寂靜無聲。
“罪臣教子無方,其罪一,貪圖友人家財,其罪二, 心思不正, 明知有錯卻不悔改,其罪三。三條大罪,條條都可奪臣之性命,請陛下重處臣之罪過,以儆后人!”
劉徹靜靜地看著他,良久才緩緩道,“大行令也好,大鴻臚也罷,一個名字而已,可它背后的職責卻是不同!
“商丘成,你給自己列三條罪狀,可虛亦可實,如何處置,你自己想好了嗎?”
商丘成一愣,啞聲道,“臣……對自己……下不去手!”
劉徹忽然露出一絲難明的笑意,看向劉據,“太子,你以為應如何處置大鴻臚之過?”
他這句話就很意思了,自己不決斷問太子,有罪不提只說過,到底是什么想法,讓人琢磨不透。
可劉據是什么人?兩人剛剛經過一番深談,深知武帝想啟動西線戰事,內閣宜穩不宜亂,他是想放過商丘成一馬。
但是這話必須從一個有力道的人嘴里說出來才行。
太子自然是不二人選。
劉據道,“父皇,兒臣以為,商丘成自列三罪,皆為可上可下之選!
“教子無方,是過不是罪。商守仁雖為其子,但早已成年,且遠在河南,如何行事皆由不得其父,除非其犯下謀逆族連之罪,否則……與其父無關!
商丘成呆住了!
這畫風……不對啊!
太子怎么為自己開脫上了?
“至于貪圖友人家財……就更談不上罪過!
“當年蘇建行軍迷途,論罪當誅,以錢贖為庶人,后圣上重新啟用蘇建為上郡太守,商丘成上門歸還田產,蘇建不受,他已盡到友人之誼!
“蘇建薨于太守任上,其子蘇武回歸,商丘成亦多次接濟,蘇武不受,但他心意已至。”
商丘成熱淚盈眶,全身微微顫抖。
這些事情他沒有和任何人提及,蘇武也不可能主動說起,一定是太子親自過問才知道詳情的。
“至于心術正與不正,純屬個人私隱,無所謂罪與不罪。”
“所以……兒臣以為,商丘成之事頂多算是多方溝通不暢導致的誤會!
劉徹點點頭,“商丘成,你聽清了嗎?”
“臣……臣……聽清了!”
商丘成淚如雨下!
“圣人有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下去換身衣服,回來繼續做你的大鴻臚!”
眾人一片驚愕。
這就沒事了?
商丘成顫微微起身,下去換衣服去了。
此時最難受的當數杜相了。
商丘成這番自我“虐待”竟然換來一個平安無事,他該怎么辦?
現在再脫衣服插藤條跑外面跪兩個時辰?不是太晚了嗎?
“臣……臣也有罪!”
他恭恭敬敬地跪下,使勁磕了幾個頭。
他本來也想學商丘成,把腦袋磕出幾道血印子來,可是第一個頭下去磕得他眼冒金星,第二個頭無論如何也不敢著地了。
劉徹似乎看透他的心思,淡淡道,“你若也能磕出聲響來,朕同樣不究你的罪!
杜相愣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敢拿腦袋試地。
劉徹的目光直接從他頭頂掠過,落到公孫賀身上,“丞相,你以為應如何處置杜相?”
公孫賀忙道,“回陛下,杜相之子杜岳已然認罪,杜相過往劣跡斑斑,絕不可再留于任上,至于如何發落……還請陛下決斷!
“朕是有決斷,朕問的是你有什么決斷!”
公孫賀呃了一聲,“臣以為……論罪……當誅!”
杜相大吃一驚,扭頭看向公孫賀,眼中盡是怨毒之色。
“當誅?太子,你覺得呢?”
劉徹又把決定權交給了劉據。
劉據道,“父皇,兒臣以為杜相之過僅在于包庇其子一事,至于以前過往,沒有苦主相告,自然不能追究,去職即可。”
劉徹點點頭,“丞相,你口中當誅之罪可有實證?”
公孫賀大為尷尬。
他哪在什么實證,只不過聽皇帝話里的意思,順著他的桿子往上爬而已,沒想到爬錯方向了!
“臣……收回適才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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