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李夫人……一只優寵的末路
可是,當劉據看到折騰得只剩半條命的李夫人時,他也無計可施。
他比別人強的地方也只在于多了幾千年的見識。可在他的知識體系里,關于婦科分娩這方面的知識極少。
眼見皇帝,太醫,甚至連李夫人聽說他回來了,都變得安靜了不少, 都把他當救星了,可劉據自己知自己事,他幫不上什么忙。
更想不出有用的主意來!
但是情況緊急,再這樣折騰下去,說不準就會一尸兩命,那樣的后果沒人承擔得起。
武帝焦急萬分, 不停地追問他可有什么好辦法。
但是劉據能告訴他的只有一個,皇子肯定沒事,至于李夫人……他不好說。
“只要皇子平安, 便是對我劉家莫大的眷顧!”
武帝劉劉徹的“渣男”本性又露出來了,在保大還是保小這樣的問題上,他從來沒有過第二個選擇。
正在眾人手足無措的時候,李夫人終于靠一己之力邁過了她人生的最重要關口,一個男嬰呱呱落地。
而李夫人也因體力消耗過甚而數度暈厥。
武帝劉徹抱著自己的兒子笑得合不攏嘴,隨后發布詔令,小皇子取名劉髆,送到皇后面前,交給衛子夫撫養。
正當劉徹興高采烈地準備和李夫人分享喜悅時,卻被李夫人給擋了回來。
她不想見任何人。
兩人只是隔著屏風說了幾句話,李夫人言語中頗多怨懟,尤其是當她得知生了皇子之后,更是直接說了一句“臣妾累了,陛下請回!”便把劉徹給趕走了。
劉徹也不在意,仍然笑呵呵地離開。
“陛下, 能讓臣妾的哥哥回來嗎?臣妾想見見他!”
聽到李夫人這樣的要求, 武帝有些許遲疑, 但最終還是答應了。
不但是李廣利,連同他那位兒女親家劉屈氂也跟著他一塊兒回長安了。
兄妹相見,自然另有一番話說。
不過,當李廣利黑著臉從李夫人處出來時,迎面正巧被前來探望的文臣武將們撞見。
“這不是貳師將軍嗎?他怎么回來了?”
議論聲中,公孫賀昂然問道,“將軍,你是何時回的京?”
李廣利隨便應付了兩句,公孫賀道,“如果將軍擅自離開軍隊跑回京城來,恐怕有違禮制!
是個人都知道他李廣利是個光桿司令,手下無兵無將,更沒有軍隊。
公孫賀這樣說話,一多半是在諷刺他。
李廣利沒有搭理公孫賀,不等他回到家中,公孫賀和幾十位大臣的聯名訴狀就擺到武帝面前了。
這也是武帝為什么遲遲不愿召李廣利回來的原因。
別的不說,單單是一項違命貽誤軍機的罪名,就夠他喝一壺的。
李夫人對這一點無感,李廣利竟然也完全無感,這就讓人有點想不明白了。
武帝劉徹把劉據叫到身邊商量對策。
“父皇, 李廣利這將軍的名頭怕是要先拿下來了, 否則他們不會罷休。”
劉徹思慮良久,也只能如此。
一道旨意下到李廣利府上,把正在和劉屈氂“暢想未來”的李廣利嚇了一大跳。
奪去將軍名號,貶為庶人?
李廣利登時就不干了,把酒杯一摔起身就要找皇帝理論去。
好在劉屈氂還不糊涂,強行把他按下,示意等傳旨的人離開之后再說。
李廣利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行為有點唐突了,趕緊取了幾百銖錢塞給傳旨內侍把他打發走,然后關上門“研究”起來。
“定是太子的主意!”
劉屈氂十分肯定!
“為什么?我與太子并無過節。
劉屈氂道,“將軍怎地如此糊涂?令妹生下皇子,太子也是皇子,這將來……誰來承繼大統,尚未可知。
李廣利“恍然大悟”,驚呼“原來如此!”
于是,兩個二百五秘議一番,把原罪強加在了太子頭上。
第二天一大早,李廣利便跑到李夫人面前,鼻涕一把淚一把地把太子如何奪去他將軍之位的事說了一遍,李夫人氣得全身發抖,差點當場背過氣去。
“妹妹,你剛剛生下皇子,你說的話圣上不能不聽……”
“我才不要見他!”
李夫人小性子上來了。
武帝貪戀她的美貌,這是人盡皆知的事。雖然經歷過生產,但她對自己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李廣利一想,不見就不見吧,沒準碰幾次釘子,皇帝就想明白了,讓他官復原職,甚至再升一步都有可能。
果然,武帝接連來了兩次,都被她以身體不適為由擋了回去。
武帝何等聰明,哪能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問過她身邊伺候的人,確認李夫人并無大礙之后,拂袖而去!
皇帝的寵愛的確難得,但是有價!
這個價就在于受寵的人如何估量。
以此為要脅……那就找錯對象了,他是漢武大帝,不是普通帝王!
李夫人故意避而不見,劉徹便宿在勾弋夫人處,連去都不去了。
至此,李夫人方才忽然醒悟!
她終于明白了一個道理,皇帝對她即使再有萬般寵愛,那也只是上位者對于一只寵物的施舍!
既為寵物,除了乖乖接受主子的安排之外,是沒有資格向主人提任何要求的!
于是,自從入宮就沒有傷過心流過淚的李夫人,整整十幾天以淚喜面,尚在恢復之中的身體也因情緒的驟然變化而變得脆弱不堪。
“狗奴才,你們想悶死我!”
情緒極為煩躁的李夫人喝斥下人打開窗子,讓清涼的夜風盡情吹入……
“都滾出去!沒我的話,誰也不許進來!”
下人們戰戰兢兢地退出去。
暗夜中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靠近,她神情激動,猛然坐起喃喃道,“陛下……您終于肯來看臣妾了?”
待那團黑影臨近,她伸手去觸碰,卻發現是一團虛空!
“陛下!您……為何如此狠心待我!”
李夫人眼前一黑,軟軟地倒了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四周仍是一片黑暗和死寂,下人們早就被她趕出了,身邊空無一人。
“來人呀!”
她張開嘴巴,卻發現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陣奇癢傳來,她往臉上一摸,登時呆!
原本光滑如玉的臉蛋上,竟然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疙瘩,鉆心的麻癢正是從那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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