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年集
還是保命要緊,墨洇順從地跟他去往前廳。
她環(huán)顧四周,廳內(nèi)裝飾擺設講究卻不張揚,和墨家相比多了份貴氣,想來也是陵城的佼佼者,不知這主人會是怎樣性格,希望不是太難搞。
“大哥,你來啦!”乖乖站在門口他的夏融笑著迎上去。
剛到前廳外廊,夏縝聽到這熟悉的叫喊,將同款英氣眉毛擰成了一股繩:就知道剛剛那番訓斥又是白費了!不過這小子不在外面,這會兒怎么回來了?
夏融湊上前,畢恭畢敬地拿出一個燒餅:“大哥,你累不累?嘗嘗這燒餅,可香了!”
見他這般誠懇,夏縝稍展眉頭,斜了眼他手中的燒餅,緩緩接過,放在嘴里咬了一小口。
夏縝本不喜這類油重的食物,不過弟弟難得想到自己,倒也不好拂了他的心意。
“大哥,好不好吃?”瑞鳳眼里閃著星星,滿是期待。
“不錯。”夏縝點點頭,掏出手帕仔細擦凈油漬,這才正眼瞧他,“又是向西陸借錢買的?”
“沒有,是我在燒餅攤剛認識的一個朋友。”夏融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拉著他進了前廳,“就是這位墨姑娘。”
墨洇見來人與夏融有八分像,卻比夏融多了份成熟與威嚴,起身行禮道:“見過夏公子。”
“墨姑娘不必客氣,舍弟給你添麻煩了。”說罷,轉頭命管家槐序準備回禮。
“夏公子客氣了,夏小公子純真灑脫,不過是舉手之勞。”墨洇婉拒。
她抬頭瞧見夏縝眉頭的川字紋并未消去,應是還在生氣,又繼續(xù)道:“這燒餅,是夏小公子特意讓我多買一份的。我以為他要留著自己吃,原來是想著夏公子呢。”
說罷,遞給夏融一個眼神,夏融趕緊附和:“對對,我就是希望大哥吃了這燒餅能早些消氣,我也知道錯了。”
夏縝自知弟弟的心思,也沒戳破他:“看在這燒餅的份上,今日之事就不追究了,要是還有下次……”
“多謝大哥,保證沒有下次。”夏融沒等他說完,拉著他胳膊出聲打斷。
墨洇見他們和好,再次婉拒謝禮,行禮辭別。
夏縝不再堅持,只提議道:“現(xiàn)在雪下大了,天也陰沉,墨姑娘若是不嫌棄,便乘府內(nèi)的馬車回去吧。”
墨洇望向廳外,是有些晚了,走回去怕是趕不及,欣然應允:“那便多謝夏公子。”
“大哥,我去送送墨姑娘。”夏融識趣地消失在自家大哥眼前。
馬車駛出夏府,墨洇坐在車內(nèi),沒想到,外表看起來普通的馬車,里面卻不凡,甚至比墨家都要高級許多。
這樣想來,今日這趟也不算白跑,說不定就此多了個有錢朋友。
她抿了口茶,讀起臨走前夏融遞來的紙條:阿洇,大哥這么快消氣,全靠你相助。為表感謝,我在車內(nèi)小桌放了禮物,希望你喜歡。
墨洇將紙條收在袖口,打開面前的小盒,一股槐花香氣飄出,細聞還帶著柑橘的芬芳,和盒子的主人一樣,清新有活力。
墨洇知道,這線香買下那燒餅攤都綽綽有余,既已乘車,這東西還是物歸原主的好。
半個時辰后,墨洇謝過車夫回到府中,吩咐蘭時留出一個燒餅,把剩下的燒餅熱好,送去父母房間,又叫來寒酥準備熱水和香薰,打算好好泡個澡解解乏。
想起那槐花線香,她決定哪天出門逛逛香店,看能不能找到現(xiàn)實里的香薰同款,算是給自己找點念想。
沒一會兒,寒酥就命人將物品準備妥當,服侍她更衣。
“寒酥,今日的燒餅我給你留了一個,喏,一定要熱了再吃。”
“多謝姑娘!”寒酥高興地接過燒餅,合上門離去。
第二日飯畢,墨洇覺得府內(nèi)有些安靜。
聽蘭時說今日是年集,往年都是一大早和夫人出去,今年老爺夫人有了別的安排,讓墨洇自己去瞧。
自己去?正好她不想出門,這下可以呆在府里,好好休息了。
然而沒過多久,墨洇就被不時看向她的蘭時搞得心神不寧。
到底是個孩子,因為照顧主子沒能去這一年一次的集市,心中還是有些難過的吧。
墨洇嘆氣,要是此刻還裝傻,那就真和自己討厭的人一樣了,她無奈開口:“蘭時,叫上寒酥一起,我們?nèi)タ纯茨悄昙!?
蘭時十分開心:我就知道姑娘肯定會去的,還好我早有準備,不然就白費功夫了!
要是此刻墨洇能讀心,應該會后悔自己如此善解人意吧……
到了年集,兩個丫頭左瞧右瞧,十分好奇,張羅著要買好些小玩意兒。
墨洇興致缺缺,她只想坐著。
走了一會兒,她發(fā)現(xiàn)之前的燒餅攤擺在角落里,沒什么人光顧。于是讓兩個丫頭隨便逛,自己要了個燒餅坐下,就這么歇著。
“阿洇!你也是逛累了來這休息?”明媚的少年靠近,在她對面坐下。
墨洇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他,回禮道:“夏小公子。”
“阿洇,這你收著。”夏融拿出之前的線香盒子,放在她手中,“今日年集,我特意帶上它,想著定要親自送到你手中,你要是還不收,我可生氣了!”
“這……”墨洇見他這般,只得換個方式,“這實在是太過貴重。不如這樣,夏小公子你告訴我在哪能買到如此上乘的線香,我想親自去瞧瞧,也算是幫我一個忙。”
“不行,這東西你必須收著,至于從何處買,待我回去問問大哥。”夏融想著,這線香可是宮內(nèi)送來的,要是說出去,那可就暴露了。
墨洇只得將盒子收下,心中盤算如何回禮才不算虧欠。
郁離從夏府出來,剛到年集,就瞧見那惹眼的紅色緞帶隨長發(fā)飛舞。
“世子向來喜歡熱鬧,怎會一個人在這角落里?”郁離跟上前去,卻看見墨洇歪頭思考著什么。
“景明哥!你也來了?快坐。”夏融見來人,瑞鳳眼高興地彎成月牙,拉著他坐在墨洇對面,捎帶著眼色讓他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
“蓁蓁也在啊。”熟悉的清冽聲混著嘶啞傳來。
“郁公子。”墨洇聞到他身上多出一股淡淡的藥味,與好聞的桂花香氣糾纏,像是雨后陽光被層層霧氣籠罩,想要掙脫復被抓牢,無力反抗。
夏融聽他咳了幾聲,不免擔心:“景明哥,你聲音怎么還是這樣,之前不是兩三日就痊愈的嗎?”
“許是年節(jié)這幾日太忙,沒能顧上。”郁離清了清嗓子,擔憂地看向局促不安的墨洇。
“姑娘!年集真好玩,你看我……”逛完回來的蘭時見有其他人,識趣地閉上嘴,跟著寒酥乖乖站在一旁。
墨洇正苦悶如何脫身,見兩個丫鬟回來,抓住機會:“夏小公子,郁公子,我去這年集逛逛,不打擾你們敘舊了。”
墨洇起身拜別。
“欸,我也去,景明哥,一起吧!到時候你也可以作證,免得我哥又叨叨我。”夏融聽說要去年集,急忙拉起郁離。
“夏小公子,郁公子咳得如此厲害,還是讓他早些回去休息吧。”墨洇想著,打發(fā)一個算一個,她只想早點回去。
“無妨,難得一次的年集,我也想逛逛。”郁離并不惱,只溫柔瞧著她。
墨洇受不了他的眼神,只得陪笑:“那便走吧。”
一路上,墨洇目不斜視,歸心似箭。可夏融總是停下,東瞅瞅西摸摸,末了還問他人意見,硬是把一小條巷子逛出了大型商超的感覺。
若不是擺攤的小販們漸漸變少,恐怕天黑他們都還在這年集上。
墨洇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府中,癱倒在床邊小塌上,一言不發(fā)。
蘭時跟在身后,遞給她一個純色小瓷瓶:“姑娘,這是郁公子讓我轉交給你的,說能消除疲乏。”
“唉,這人自己都生著病。”墨洇悠悠接過瓶子,想到原文中他對女主的情感,神色復雜。
“姑娘,泡一下吧,能舒服些。”寒酥打點好后,端來一盆熱水,作勢要為她洗腳。
墨洇立馬坐起,接過帕子道:“你們今日也累了,去收拾收拾早些休息吧。”
看著手中的瓷瓶,雖說他關心的是原主,但到底是救了自己,該有的感謝不能少:“寒酥,明日你準備些藥膳補品,下午我們?nèi)ヌ擞舾!?
“是。”
郁府門口,墨洇從車上下來等候通報,正遇上從府外拿藥回來的護衛(wèi)澤深,想問問情況,卻聽他不滿道:“墨姑娘還是不要再來添亂了,要不是因為你,我家公子怎會現(xiàn)在都沒痊愈?”
墨洇不解:“因為我?”
澤深沒理她,徑直走向府內(nèi),卻見郁離匆匆趕來,快步上前道:“公子。”
“蓁蓁,你來啦。”
墨洇見他嘴唇蒼白,身上的藥味蓋過桂花香,比昨日虛弱許多,伸手扶住他:“郁公子,你病得如此嚴重,還是快些進去休息吧。”
郁離點頭,丟給澤深一記警告。
“昨日見郁公子生病,想起那日你曾救我一命,今日特意上門感謝,準備不周,還望見諒。”墨洇拿起補品,遞給澤深。
澤深梗著脖子接過,嘴里嘟囔:“這會兒想起公子了,要不是那日公子救你,怎么會……”
“澤深!你去熬藥吧。”郁離微惱。
“等等,”墨洇自是聽見了,望向澤深開問道,“郁公子是因為救我,病得如此嚴重?”
郁離遣退下人,強撐起精神說:“蓁蓁,你別多想,是我自己受寒后沒有及時醫(yī)治才拖得如此,你來看我,我很高興,咳咳。”
聽他這樣說,墨洇更加確定這病因她而起,不知如何安慰,只簡單囑咐他注意休息,按時吃藥,便借口不擾他休息,匆匆離去。
郁離想送她出府,被她一把攔住,只得作罷。
回到府里,墨夫人拉著她試穿定做的新衣:“這衣服不錯,過幾日進宮過年就穿這套了。”
墨洇瞪大雙眼:“宮內(nèi)?”這不是皇親還得入宮過年?
墨夫人輕撫她的臉,有些心疼:“蓁蓁,是娘太忙,忘了告訴你。每年我們都要進宮同慶,這皇商同慶的資格可是很難拿到的。雖說你忘了事,到時跟在娘身邊就行,不會有人為難的你,別怕。”
墨洇乖巧點頭,一頓晚飯吃得是忐忑不安。
晚上,她正想如何逃了這麻煩,又聽見書靈警告:“你必須去。”
“我不是今日走了兩個劇情嗎?怎么就不能逃了這宮宴?”墨洇很不服氣地回嘴。
“如果不去,能量加速消耗,意味著你很快就會死亡。”
“現(xiàn)在到底有多少能量?”
“5,”書靈毫不留情地補刀,“要不是因為你醒來后一直躲在府里,現(xiàn)在也不至于這樣。”
“我特么!行,我去!”墨洇懶得計較,反正還有幾日,先拖著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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