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這張臉
只不過,衡月也沒馬上就去歇著。
明明是分給她的活,便是別人干了,她也不好意思就去睡覺。
她留在膳房,和其余人一樣拿個大盆努力和面。
于是賀云之也就沒走,他不會干這些活計,便只找了個小板凳,委屈著一雙大長腿坐在衡月身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聊著。
人多,活便干的極快,不到一個時辰,三百斤面便全變成了面團。
衡月估摸了一下時間,給面團蓋上合適的濕布,便準備回去休息了。
賀云之看起來心情很是不錯的模樣,他很君子的送衡月到休息的地方,然后便道了一句“明日見”就離開了。
進門的動靜吵醒了孫姑姑,孫姑姑起來后才知道衡月回來了。
她披著衣服,幫衡月打來了溫水好然她快些洗漱睡覺,一邊忍不住還在念叨著:“劉總管也不知怎么了,夜夜不讓你好眠。”
“咱們膳房的活計雖說簡單,卻也很是危險,萬一一個不注意,那些個熱水熱湯的,濺在身上就麻煩了。”
衡月心中微微一動,嘴上雖寬慰著孫姑姑不打緊,心中卻幾乎猜到了劉總管是打的什么主意。
上一世的時候,也有那么一個人,不知為何的,瘋狂的非要毀掉她的臉。
雖然那是在她侍寢之后,但如今她也不好說,對方是不是已經見過了自己。
大皇子的生母,良妃……
衡月躺在床上,困倦至極卻難以入眠。
她腦子里全是良妃、誠嬪, 妹妹、謝云瑯,偶爾賀云之還要蹦出來擾她一下,實在亂的很。
良妃跟前的大太監與劉總管有些同鄉情誼,上一世也是良妃幾次出手想動她的臉。
這回劉總管為何莫名其妙開始針對她,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而誠嬪……誠嬪究竟有沒有看到祝熏煙與謝云瑯私會?
其實看到,估計也不會多想。謝云瑯那一身太監衣服很是明顯,伺候主子的太監而已,誠嬪大約不會多看幾眼。
怕就怕,衡月不知道當時祝熏煙與謝云瑯有沒有什么不恰當的舉動。
宮中的太監多數在小時候便去了勢,一般都長不高,也都瘦弱。
但謝云瑯不同,他今年十八,卻是才做了太監,身量已經長成,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一個正常男子。
就怕誠嬪會記在心上……
良妃和誠嬪是伺候皇上最早的人,如今一個生了大皇子,一個生了大公主,雖然圣寵不再,但在皇上跟前,總有幾分面子情的。
衡月與良妃不知為何已經成了敵人,與誠嬪,衡月原本是希望能夠交好一二的……
事情錯綜復雜,衡月又困的要命,朦朦朧朧間也不知道是睡是醒,只依稀覺得過了許久,天才亮了。
早來的劉總管沒有見到衡月,原想大發一頓脾氣,再借機讓衡月去做些危險的活計。
但進了膳房看到那一盆盆揉好的面時,劉總管又無話可說了。
他不由有些暗惱,覺得自己在衡月布置的事情,還是太少了些。
但可惜,今日的衡月,已經不是昨日的衡月了。
原本衡月遷就他,愿意忍氣吞聲,是想在膳房多呆一段時間,但如今,她似乎已經沒了幾下呆下去的必要。
于是早膳之后,衡月便不見了人影。
劉總管便趁機發了脾氣,還想著正好今日要煉豬油,那可是個累人的活計,便分給衡月了。
煉油的時候再出些什么事,比如被熱油燙傷了臉,那可就不歸他管了。
衡月呢?卻是安安穩穩補了一天的覺,傍晚時面對孫姑姑擔憂的目光,她也只是笑了笑,便出門去了。
她先找去了建章宮,原想再與祝薰煙聊一聊,但祝薰煙并未在宮中,說是被建章宮的主位文嬪帶去給太后請安了。
建章宮距離景陽宮倒是挨著,衡月便先去了景陽宮漱玉苑,求見誠嬪。
誠嬪很快便見了她,而且似乎并不意外她為何會來。
衡月有些摸不準誠嬪的意思,笑著送上自己做的一盤點心:“昨日和娘娘一見如故,今日冒昧前來,多謝娘娘肯見我。”
“客氣了。”誠嬪讓宮女把點心收下,卻未說要嘗嘗,只看著衡月,眸中帶著些深思,“你果然認得祝才人。”
衡月心中一緊,誠嬪卻已經笑起來:“昨晚你去那里,便是尋她的吧?有趣了,你猜,本宮昨晚看到了什么?”
“奴婢不明白娘娘是什么意思。”衡月心中大驚,卻強迫自己不要慌。
她也不提祝薰煙,只直視著誠嬪的眼睛,“娘娘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奴婢去做嗎?”
“你很聰明,本宮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誠嬪笑了起來,笑意里有些得逞的味道。
她彎腰,湊近了衡月一些,“你這張臉啊,皇上見到,一定會喜歡。”
衡月忍不住后退一步,僵硬的扯出一個笑道:“奴婢愚鈍,還是不明白誠嬪娘娘的意思。”
“好,那本宮便說的明白些。”誠嬪靠回椅背上,懶洋洋開口道,“本宮將你調來漱玉苑伺候公主,而你找個機會,讓皇上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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