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明日啟程
變故!
情報工作中時有發(fā)生。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切莫自亂陣腳。
披星戴月而歸,院中李老將池硯舟攔住遞來一包東西。
“這是?”
“貨隊成員聽聞你受傷住院,湊錢買了兩包點心。”
“兩包?”
“買完聞著挺香,沒忍住分著吃了一包。”
本有些煩悶的心情,被樸實的感情沖淡。
“替我謝謝大家。”池硯舟說請客吃飯,事情卻一樁接著一樁。
剛忙完還未閑下來兩日,金恩照這里又有突發(fā)問題,遲遲難以相聚。
“崔虎可沒湊份子。”
李老之言池硯舟笑著算是回應,崔虎心意他其實略知一二。
無非是不滿他加入警察廳工作。
其余貨隊成員則對此感受不多,日偽掌控宣傳等迷惑人心,偽滿成立皇帝坐鎮(zhèn)顛倒黑白。
許多百姓蒙蔽雙眼實難勘破。
不會助紂為虐,卻難生反抗之心。
組織成員在反滿抗日期間,也應多喚醒廣大民眾反滿抗日的意識與決心,外圍組織建設的主要工作便在于此。
崔虎不出錢買點心看他,池硯舟又豈會真的放在心上。
拎著點心進入屋內(nèi)放在桌上,請徐南欽一同品嘗。
“崔虎這性子,怕在冰城要吃虧。”徐南欽咬了口點心說道。
“他性子雖直卻不傻,從小苦日子里摸爬滾打,自身行事不用操心。”池硯舟對崔虎更為了解,當年可是時常鬧在一起。
“聽聞省公署街死了人?”
“伯父都有耳聞?”
“診所雖不打算舉行開業(yè)儀式,但招牌已經(jīng)制作好掛上,往日生意場上的朋友這幾日多前來道賀詢問,從他們口中聽聞省公署街一事。”
“確實有人被紅黨暗殺。”
“省公署街距離警察廳如此之近,紅黨成員都敢出手?”徐南欽好似覺得難以置信。
池硯舟心想若是讓您知曉,尚且是在警員埋伏之下得手,不知又當作何感想。
但顯然言談涉及這方面有些過深,池硯舟就沒繼續(xù),僅是一起感嘆紅黨膽量不小。
后徐妙清出來三人一同吃飯。
飯桌上她說道:“今天接到通知,明日啟程。”
這個通知安排確實有些趕,甚至都沒有留給大家準備的時間。
徐南欽開口問道:“怎么這么突然?”
“其實不算突然,開會一事早就告知,人選也提前知曉,明日說是冰城火車站加發(fā)一趟班次,路費則由教育部方面承擔。”
“東西都準備妥當了嗎?”
“全都整理好了。”
“明日幾點?”池硯舟詢問時間想要送行。
“十點四十左右,恰逢你工作時間不必送我。”
“火車站距離警察廳不遠,且我現(xiàn)在每日也是枯坐等候收工,前來送行不打緊。”
“既然硯舟明日有空送你,爹便不去車站,約了明日有些事情。”
“爹你不用擔心,等到新京給你們發(fā)電報。”
“伯父放心。”
只是明日就要啟程,這舒勝黃金還未送來。
吃過飯回到房間內(nèi),徐妙清方才道:“舒主任讓你晚上過去一趟。”
看來啟程時間較為突然舒勝并未提前準備,今夜需將金條送來又恐路上不安全,想池硯舟親自前去取一趟。
警員身份又有配槍,自是比舒勝一介書生保險。
“我去一趟。”
“路上小心。”
穿上大衣前去滿洲里街,因不可私自跨越火車鐵軌,故而繞路稍遠從霽虹街而來。
人力車在舒勝門前停下,池硯舟付了車資敲門。
“誰?”
“是我,舒主任。”
聽見池硯舟聲音舒勝急忙開門,口中說道:“今夜勞煩池警官親自跑一趟,舒某實在擔心節(jié)外生枝,還望包涵。”
“舒主任小心警惕避免麻煩,實則我等警員也該學習。”
“快快請進。”
在舒勝邀請之下落座,他將準備好的金條拿出:“有勞池警官。”
當著他的面,池硯舟直接拿起金條檢查。
與信任無關。
當面查清對二人皆有好處。
經(jīng)檢查乃是實打?qū)嵉慕饤l沒有問題,成色非常好。
這金條只怕早年官方流出,現(xiàn)在黑市私下交易很少見此等成色。
怕和當年逃來東北的滿清遺老難脫干系。
舒勝手中竟有這等物品,可見手段不俗。
難怪還能在學校搭上前任校長的線,又另與滿清遺老暗中勾連。
可惜被日本人打壓不僅斷了滿清遺老的路子,如今還要破財免災。
舒勝望著金條眼神之中的心疼與不舍,池硯舟看的真切。
“舒主任壯士斷腕好大的魄力,日后定能財源廣進。”
“難嘍!”
鄭良哲在位他難有機會。
如今他對鄭良哲還算有用,尚有主任職位。
就怕日后失去價值被棄之如敝履。
這也正是他急于同滿清遺老方面求和的原因,想給自己再留后路一條。
都是人精。
未雨綢繆。
池硯舟不管這些,而是將金條貼身收好說道:“舒主任放心,必將安全送達。”
“有勞。”
從舒勝家出來,池硯舟攔下一輛人力車。
告知車夫位置。
可對方并未從滿洲里街上省公署街,進義州街經(jīng)山街過霽虹街回去。
而是從滿洲里街直下大直街。
“師傅不走霽虹街嗎?”池硯舟坐在車上問道。
“霽虹街橋頭警察廳設卡檢查,從霽虹街過要排隊接受盤查浪費時間,我走通遠街進新陽區(qū),路途雖遠但收費一樣。”師傅爽朗的解釋道。
他寧愿多跑一段距離,也不愿排隊浪費時間。
多出來的時間還可接單生意,賺取更多的報酬。
車夫都是體力工作者,他們不惜力。
因在他們眼中力氣廉價,在這世道也是如此。
從家中過來時確實見霽虹橋設卡,現(xiàn)在看來排隊人數(shù)增多。
東面不走,西面最近的就是通遠街。
其實二者相差沒有多遠。
池硯舟便沒再問。
車夫一路來到西大直街與通遠街交叉口。
準備向北進入新陽區(qū)。
恰逢乘合自動車從身旁駛過,池硯舟余光得見熟悉身影,再看竟是紀映淮。
她坐在乘合自動車后靠窗座位,手中拿著類似書籍一樣的東西低頭閱讀,密密麻麻的字跡像是文章。
紀映淮目光在手中文字上,未能注意到池硯舟。
可他卻很好奇。
這么晚了紀映淮來這里做什么?
與岑鑫幽會也應在東傅家甸區(qū),中十二道街106號。
同此地南轅北轍。
這趟乘合自動車的終點則在通遠街向南,過東西向木蘭街,南北向六合街上。
到這里并不算遠。
但車夫已經(jīng)向北進入新陽區(qū),池硯舟也沒再理會這件事情。
畢竟紀映淮的私生活他也懶得窺視。
聽廳內(nèi)警員私下閑聊是比較放蕩的,也不知真假。
但同岑鑫肯定是真的,廳內(nèi)人盡皆知。
此刻身攜巨款池硯舟早早回家,進入房間將金條取出說道:“舒主任給的金條,你且裝好。”
徐妙清見金條神色沒有任何變化,且在行李內(nèi)已經(jīng)預留了位置。
現(xiàn)在直接放進去便妥。
“若路上真遇到不開眼的警員、憲兵,不必同他們糾纏,金條給了也罷。”池硯舟擔心徐妙清遇險,自是安全第一金條第二。
到時大不了告訴舒勝金條被誰私吞。
得罪舒勝,總好過徐妙清危險。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冰城學校成員一起出發(fā),且此次又臨時安排‘專列’乘坐,順利抵達新京問題不大。”
“舒主任說對方會在新京火車站等候,到時將東西給了便可。”
“放心。”
徐妙清覺得此次護送金條的任務,簡直可以說輕松。
往常護送任務提心吊膽如履薄冰,生怕遭遇搜查暴露。
這次可謂是正大光明,又有何懼?
徐妙清此類任務經(jīng)驗豐富,根本不需池硯舟多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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