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不堪設想
當日為創造機會立于火車站路卡盤查處,只怕已經落入特高課成員眼中。
此刻詢問兩名憲兵你表示不知,詢問王景山你同樣表示不知,這不太合理。
為何?
兩名憲兵是輕裝上陣沒有行禮,又因是冰城本地證件,故而面臨盤查時速度極快。
可王景山卻不同。
外地證件本就要嚴格搜查,且對方攜帶有行李,火車站路卡盤查警員是開箱仔細核驗的,在池硯舟面前停留時間很長。
你作為警察廳特務股警員應有觀察的習慣,搜查耽擱如此之久你會沒有絲毫印象?
不合理吧!
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池硯舟覺得自己還是需要表示知曉,不然免得引火燒身。
聽池硯舟說對王景山有些印象,住田晴斗便追問:“在列車上可曾見過嗎?”
“同一列車?”池硯舟疑惑詢問。
路卡盤查時他確實見過,但王景山進入車站時他尚且還在外面,不知對方動向確也正常。
“同節車廂內沒有發現?”
住田晴斗這個問題問的本身就不合理,他們怎么就斷定王景山會與自己同在一節車廂內?
根據什么?
池硯舟稍微心中細想便明白,趙玉堂。
趙玉堂靠近路卡表示想要購買食物,后負責盤查警員前去代勞,只怕特高課都已經掌握這些信息。
那么在特高課看來極有可能是趙玉堂給王景山打掩護,不然豈會如此湊巧,剛剛靠近便遇到王景山現身。
畢竟此前趙玉堂確實被懷疑是紅黨,只是審訊無果罷了。
也就是說住田晴斗現在詢問池硯舟這些問題,并非是懷疑他和此事有關,而是考慮是否由趙玉堂配合王景山一同離開冰城,后更是兩人聯手解決跟蹤憲兵。
意識到這一點池硯舟更加不慌張,反正自己并未被懷疑。
也確實如此,池硯舟行為并無問題,何處下車乃是趙玉堂說了算。
何時上車同樣如此。
且買去什么方向的票,也是由趙玉堂負責,池硯舟什么都決定不了,又如何參與其中呢?
懷疑也要有個先來后到,自然是先懷疑趙玉堂,畢竟王景山的出行時間,與趙玉堂湊在一起。
且又剛好出事,由不得大家不聯想。
但池硯舟目前提供不了線索,畢竟他不知道這件事情,當日自然注意力都在趙玉堂、許雯身上不假,突然詢問確實難有發現。
沖喜大河此時說道:“你當日可曾跟蹤趙玉堂?”
“客棧內對方離去后,我讓當地警員負責保護許小姐,自己確實有想要跟蹤解決對方,這是許科長臨別前交代的任務。
只是等我從客棧出來就再沒有見到他蹤影,沿途打探也沒有發現,就只能作罷。”
“這人和你們一同下車嗎?”沖喜大河拿著王景山的照片問道。
“屬下確實不曾注意。”池硯舟很為難,他想要幫忙卻無能為力。
沖喜大河對住田晴斗說道:“課長,王景山與趙玉堂很有可能就是同一地方下車,后兩人配合襲擊課內憲兵。”
可能?
從沖喜大河口中聽到可能二字,池硯舟的心就更加安定。
如今只是懷疑?
那你有什么證據呢。
“不知究竟發生何事?”池硯舟感覺是百爪撓心,一種不知內情的煎熬。
“你和他講講。”住田晴斗現在讓沖喜大河與其講述,任務都已經宣告失敗,自然是可以告知。
通過沖喜大河的講述池硯舟好似恍然大悟,前面的內容就不必贅述,有用的信息則是敵人今早在江密峰路卡盤查時,發現一馬車拉著貨物,檢查不見馬車主人。
將貨物打開發現兩具尸體,后經過層層核查最終才確認身份,乃是冰城憲兵隊特高課憲兵。
恰似江密峰有昔日在冰城憲兵隊工作之人,不然很難如此快查明身份。
可池硯舟聽到此事心中詫異。
他們是在四家子將憲兵殺害,要運送去威虎嶺。
路線應該是小城子、馬鞍山、新站、拉法、二道河、威虎嶺。
根本就不可能去江密峰,一個在東一個在西。
若是去江密峰在新站就要改道向西,走六道河到江密峰。
這不符合組織此前的路線安排,你要讓憲兵死在威虎嶺才能偽裝成,是跟蹤王景山到地方后,被發現蹤跡從而遭到暗殺。
池硯舟則是早就回去冰城,四家子下車的趙玉堂也難同此事有聯系。
可偏尸體在江密峰被發現,又是裝在馬車拉著的貨箱之中,住田晴斗等人怎么可能不懷疑。
為什么要運送尸體?
帶著兩具尸體在路上接受層層盤查,這是吃力不討好的行為。
這么做的唯一目的只有一個,掩飾真正的案發地點。
為什么要掩飾真正的案發地點呢?
王景山是紅黨成員已經是確鑿事實,且對方現在乃是出逃,根本就不曾回到此前生活、工作之地。
你說隱藏尸體是為了王景山,無稽之談。
那從冰城出來之后,憲兵可以死在任何地方,直接棄尸不管撤離當場不是更安全。
所以能和這件事情牽扯上關系的,住田晴斗思來想去就只有趙玉堂,所以才找池硯舟過來詢問。
不得不說對方的想法沒有錯,運送尸體確實危險,但紅黨成員選擇這樣做,肯定是有目的的。
那你去分析這個目的,顯而易見是能有所發現。
因此現在池硯舟都不好幫趙玉堂講話,而是皺著眉頭思索說道:“課長的意思是,趙玉堂在四家子下車,然后配合王景山將憲兵解決,之后運送尸體想要隱藏案發地點,避免我們懷疑趙玉堂?”
“沒錯。”
“可趙玉堂在警察廳特務股內遭到陸主任的刑審,都不曾發現端倪,且他如何同紅黨成員取得聯系,又怎么和王景山形成配合呢?”
池硯舟不能幫趙玉堂講話,但可以提出自己的合理質疑,畢竟他現在知道的信息少之又少,心中有所困惑是情理之中。
“現在懷疑許雯或許在中間起到作用。”沖喜大河的一句話,讓池硯舟心里暗道不妙。
本來已經稍顯放松的心,瞬間提起!
因為許雯確實有問題。
最重要的是對方并非專業的情報工作人員,如果遭到憲兵隊的調查很難說完全不露馬腳,對敵經驗豐富的戰士面對憲兵隊都難說可以應付,更別提許雯這樣的門外漢。
若真讓住田晴斗走這一條路調查,只怕什么信息都會暴露。
趙玉堂現在是安全,敵人就算是想要抓應該也抓不到,可鄭可安呢?
當確定趙玉堂身份的時候,鄭可安這里就會舊事重提!
對省委而言這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再者鄭可安確定有問題,那么池硯舟在舊貨倉庫一事上,可能也會再次被拉出來。
牽一發而動全身!
現在住田晴斗確實沒有懷疑自己,池硯舟很清楚。
但你能保證之后不懷疑?
現在池硯舟沒有辦法順著住田晴斗、沖喜大河的調查方向去設想,因為結局太過糟糕。
“你怎么看?”住田晴斗詢問池硯舟。
他們懷疑許雯,池硯舟與許雯、趙玉堂同行,是否發現她有問題。
這是現在將此事告知后,住田晴斗的目的。
讓池硯舟來回憶判斷,這個推論是否能站穩腳跟。
此時此刻池硯舟沒有退路,只能說道:“許小姐其實就是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年輕姑娘,甚至有些過激行為,屬下認為就算趙玉堂有問題,這許小姐頂多算是被利用。”
沖喜大河聽到這番話,順勢開口:“池隊長與屬下之前說的不謀而合,這許雯不過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根本就沒有情報工作的經驗,紅黨怎么可能敢讓她參與進來。
且她從離開新京就被抓走,一路送來冰城關押在薈芳里,期間根本就沒有機會和紅黨接觸,唯一能策反她的人就是趙玉堂。只是當時趙玉堂自己就身陷囹圄,又不知道王景山之事,怎么會未卜先知策反許雯配合行動呢?”
顯然沖喜大河也不認為許雯有問題,池硯舟覺得事情尚有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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