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情況不妙
伏擊日滿物資運輸專列準備充分,仍遭遇敵人未雨綢繆般的埋伏致使行動失敗,且損失抗聯人員眾多。
這等消息令人揪心。
次日清晨白霧彌漫氣溫驟降,出門前徐妙清將呢子大衣披在池硯舟身上,幫其將肩旁位置整理好口中說道:“中午若是覺得熱再脫掉。”
“謝謝。”
身著暗灰色風衣池硯舟出門前往警察廳,今早路上行人步履匆忙,霧氣讓大家不愿多做停留。
雖不知濃霧幾時充斥寰宇,但池硯舟抵達警察廳時就已經消失殆盡,好似一眨眼的功夫便無影無蹤。
進入股內將大衣脫掉放置一旁,池硯舟心中思索依然還是昨日行動失敗之事,紀映淮這里不見身影,這件事情與軍統沒有關聯,她便不會專程得知,更不會通知池硯舟。
今日工作依然還是帶領警員負責日常任務,看似枯燥但警察廳內警員多數都是如此,一年時間大半都耗費在這等事務上。
特務股警員尚且還算工作內容復雜多變,一年倒是能有很多不同的任務安排,但日常的盤查工作大多數情況下依然還是主旋律。
池硯舟在路卡處閑坐打發時間,對過往行人興趣不大。
他作為隊長自然是有資格偷懶片刻。
等忙碌結束快要收工之際,楊順跑來詢問池硯舟是否可以安排收隊。
“收隊,回廳內。”
“是。”
一眾警員于路卡前集合后一同離開,回到警察廳特務股沒有其他事情安排,就各自收工離開。
今早趁著大霧池硯舟在來警察廳前,已經將消息送達給寧素商,想要今夜見面詢問抗聯同志行動一事。
想來夜里就會有答復。
果然得見信號,池硯舟不動聲色謹慎小心前往河順街,進入房間之中見到寧素商熟悉面孔,他開言說道:“‘寒泓’同志。”
“‘歡顏’同志。”
落座之后池硯舟并未繼續寒暄客套,直接詢問:“聽說抗聯同志在城外伏擊日滿物資運輸專列失敗,造成不小的損失?”
這個問題池硯舟在今早送往的情報中, 就有提及。
寧素商對于他現在這樣詢問沒有絲毫奇怪,語氣保持平穩說道:“確實如此。”
“抗聯同志沒有意識到海林行動過后,敵人就已經加強了防范嗎?”
“組織同志當然意識到這個問題,甚至特委方面也提醒過小心暗中隨行保護人員,但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那么多。”
“很多人嗎?”
“八個車廂內全都是隱藏的士兵,以及架設好的重機槍。”
“這么多!”
別說抗聯同志想不到,池硯舟都萬萬沒有料到,居然有如此多人。
看池硯舟吃驚模樣寧素商繼續說道:“抗聯同志行動失敗,于是按照提前制定好的撤退路線進行撤離,但卻沒能順利逃離脫身,被敵人追上堵截,又造成多名戰士留下以身抗敵爭取時間,大部分才能順利脫困轉移。”
“又被追上?”
“沒錯。”
今夜剛開始就聽到一個壞消息。
寧素商臉色同樣沉重,語氣擔憂:“原本是為了儲備過冬物資,沒想到現在遭遇這種情況,雪上加霜。”
“抗聯同志對城外如此熟悉,選定設伏地點必然合情合理,那么在制定撤退路線一事上,又怎么可能輕易被敵人追擊到呢?”
“說是日本關東軍士兵與偽滿洲國軍攜帶有軍犬,它們是搜捕的主力軍。”
“我在警察學校接受培訓時,也對軍犬有過一定程度上的了解,它們想要跟蹤氣味追擊同樣具備一定的難度。
且交戰場所環境復雜定然會導致味道混亂,軍犬追擊又是通過哪種氣味作為依據呢?”
“根據抗聯傳回來的消息稱,說當時交火時物資專列上扔下很多瓶醋,不少成員身上都沾染有。”
“依靠這些作為追蹤的依據?”
“沒錯。”
“抗聯戰士將醋味都清理干凈了嗎?”
“在被追擊圍堵時,這些成員都選擇留下抵抗敵人,為大部隊爭取撤離時間。”
“所以說現在抗聯成員也不能算是完全安全,還在敵人的追捕之中?”
“確實如此。”
這一次的事情警察廳這里沒有參與,甚至包括憲兵隊都不曾協助,乃是日本關東軍和偽滿洲國軍聯合開展,以至于事前池硯舟是絲毫都沒有察覺到端倪。
“原本是為了過冬物資一事計劃的行動,現在反而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冬季抗聯方面要如何度過?”
“特委、省委已經開始商議這方面的應對,大概率是想要采購一批物資幫助抗聯得以度過這個冬季。”
“經費夠嗎?”
“目前不太清楚,但經費方面肯定是捉襟見肘,畢竟想要購買這些物資,花費是不會小的。”
“敵人警惕性居高不下,日后物資運輸虛虛實實,可能都會暗中安排士兵跟隨保護。”
“所以情報方面更為重要,市委讓你在警察廳內多留意,若有確鑿與物資有關的情報,要及時匯報。”
“市委方面還是想要動手?”
“反其道而行之。”
只怕日滿現在都覺得組織不會繼續出手,確實也已經做好了利用經費采購物資的安排,但如果這個時候出其不意則能事半功倍。
池硯舟當即領命說道:“我會多留意有關物資方面的消息。”
“同時還有經費方面的情報,如果有也可以收集一下。”
“明白。”
經費!
反滿抗日經費對組織而言就從來沒有寬裕過,早前初步開始反滿抗日工作期間,不少組織同志都是有工廠、商店、田地等家產。
可以進行支持。
但后續遭到敵人迫害導致同志遇難,能被組織接應離開的也丟失掉了產業,雖現在還有組織同志掌握有這方面的資源,但也不敢貿然提供大額經費。
偽滿方面會查賬。
發現有異議的地方就會窮追不舍,極有可能將最后的幾縷火種都澆滅,因此組織現在獲取經費的環境同樣惡劣。
特務股這里對情報雖是了解較多,可有關經費方面知之甚少。
池硯舟在答應之余問道:“要不要找紀映淮打探一下,她作為征收股警員,對這方面的情報應當更加了解。”
“不可。
首先紀映淮面對你的打探可能不會知無不言,畢竟在其看來這些有關錢財的情報與你干系不大,告知與否都沒有影響。
其次就算紀映淮將情報告知與你,后續組織這里便利用此事做文章,難免讓對方懷疑你的身份。”
“那我會自己多留意。”
“好。”
至于抗聯方面的情報池硯舟沒有繼續追問,他只有了解的權利,卻沒有插手的資格。
自然也不好讓寧素商這里有消息就通知你,畢竟通知難改結果,池硯舟何時知曉都可,甚至知曉與否都行,沒必要專門告知。
所以他就沒有多言,從房間內起身離開。
這件事情對組織而言打擊很大,不單單只是一次行動失敗,導致人員損失慘重而已。
甚至牽連到了后續過冬的情況。
稍有不慎一個冬天折損的戰士,將遠遠多過此前戰斗失敗所帶來的傷亡。
山里的冬季是真的會要命的。
牽一發而動全身,物資、經費這里就需要跟著調動很多的人力物力,又會造成什么樣的情況難以預料。
其次是抗聯現在還不算徹底安全,依然要面臨日滿的搜捕,能否成功脫困同樣讓人牽腸掛肚。
池硯舟走在回去的路上,身上大衣在行走間竟覺得有些燥熱,可念及馬上冬季抗聯戰士的處境,心底生出絲絲寒意。
雪窖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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