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八章 目的達成
綿薄之力!
此等物件,可難當綿薄二字。
野生老山參的價值自古居高不下,錢財對藤谷雄太而言已經顯得是身外之物,可奇珍異寶有緣者得,非錢財能左右。
故而藤谷雄太很滿意這個禮物。
你說用來治病?
他的病有專業的醫療人員負責,沒有什么大礙。
自然也不會認為老山參能白骨生肉,起死回生。
但這些并不影響其本身的價值,不管是用來收藏還是想要出手,都是很不錯的選擇。
阿諛奉承。
藤谷雄太身居這種官職體系之內,自然也不可能出淤泥而不染,但能送的恰到好處者少。
盛懷安在工作中有所建樹,又貼心借口關心他身體送來這等珍品,藤谷雄太實話講很滿意。
他亦是明白盛懷安用心,可這等鉆營本就是人之常情,藤谷雄太不會刻意反感。
因此心情也沒有太過隱藏,盛懷安一眼看出如今松了口氣。
能有這等情分在,其實對他的仕途幫助很大,畢竟日本人掌控東北久矣,有些事情已是事實,偽滿政府本就是傀儡。
藤谷雄太邀請盛懷安坐下聊,他自然是依言落坐,這等機會不可多得,豈能立馬離開。
“聽說盛股長參加工作也很久?”
“屬下早就為帝國和天皇效力。”
“識時務者為俊杰,盛股長當真是人中龍鳳。”日軍高官總是喜歡說俗語、成語、典故之類,盛懷安對這種倒也熟悉。
有時也會鬧出笑話,但卻無人敢笑。
不過例如藤谷雄太這等人物,其實對中華文化的研究是很深的,尤其是日軍關東軍司令部參謀本部第四課,主要工作就是負責“對滿政策”,藤谷雄太自然是中國通。
“當不起長官如此夸獎,屬下不過是順勢而為,這是天下大勢所趨。”盛懷安能力強,則拍馬屁的功夫都要強過池硯舟等人許多。
也不是刻意想要如何拍馬屁,無非是話趕話都說的比你好,能力是全方面的。
藤谷雄太說是盛懷安識時務,可他卻表示是天下大勢所趨,藤谷雄太聽著能不開心?
此言就是表達日軍發起的侵略戰爭不是侵略,而是順勢而為,天意如此!
無稽之談罷了。
心情不錯的藤谷雄太問道:“聽說警察廳特務科科長傅應秋,有想要離職的想法?”
調換崗位對藤谷雄太而言,也就是從警察廳特務科離職,這樣講倒也沒錯。
盛懷安確實心憂這件事情,但也沒有打算在藤谷雄太面前提起,不然顯得太過功利。
無非是想要拉近兩人關系,日后也好狐假虎威,在關鍵時刻發力。
誰成想對方主動提起。
但盛懷安也沒有顯得措手不及,而是很坦然的說道:“確有此事。”
“盛股長有想法?”藤谷雄太說的太過直接,甚至是不做遮掩,三兩句就將問題挑明。
面對這個問題,盛懷安也是一時間難以拿定主意,索性說道:“屬下希望可以有進一步,為帝國和天皇效力的機會。”
想!
確實想。
盛懷安也沒有藏著掖著,說些虛頭巴腦的話,藤谷雄太不一定樂意聽。
且對方言談太過間接,直切主題令人難以招架,不如就痛快一些。
聽到這樣的回答藤谷雄太不意外,卻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閑聊兩句盛懷安很有眼色起身告辭。
藤谷雄太今日的意思他摸不準,但這等人物又豈會令你看透,盛懷安心中告訴自己,該做的努力已經做好,結果如何都要欣然接受。
但這個結果只是說藤谷雄太這里,至于警察廳內的結果,他一定要贏。
沒有退路可言!
等到盛懷安離開,藤谷雄太命人將老山參收好,對于警察廳特務科的事情,其實日本關東軍司令部參謀本部這里有過商議。
憲兵隊方面同樣如此。
畢竟冰城警察廳的地位有所不同,特務科更是首屈一指。
傅應秋的能力是不錯,但沖勁已經不夠。
自己萌生想要急流勇退的想法,那么你強行讓對方繼續坐在這個位置上,顯得沒有意義。
換個年輕人來拼一拼或許更好。
但換誰?
其實各抒己見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不然傅應秋早就已經離開。
各方人員提出的觀點其實都有道理,但你很難做到全面平衡,安排日本人直接接手負責當然好處極多,可表面上看起來卻不妥。
“滿洲國”可是日本人承認的。
若是他們都明目張膽如此行事,何談“滿洲國”一說。
安排非日籍成員負責,日籍警員繼續做次長行監視之責,就和此前一樣。
但人選同樣是個問題。
滿清遺老派系萬萬不能選,若非是想要一切名正言順,日本人真不見得想要維系這層關系。
心系滿洲的人也不能選,你都不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誰。
盛懷安!
倒也有人提議,但太過中庸,優缺點都不明顯。
無非就是能力不錯,對警察廳工作熟悉,特務股出身易于上手罷了。
藤谷雄太覺得自己可以幫忙舉薦一下,但也無非就是提一嘴,更多的話他不會說。
也算是不白拿這株老山參。
倒也不是說覺得盛懷安值得,而是單單看在這株老山參的顏面上,藤谷雄太覺得也理應如此。
最終警察廳方面會作何安排,藤谷雄太其實并不是很擔心,因為誰上位都有好處,基本上也都可以正常的開展工作。
現在令他覺得有些問題的事情,乃是司城和真死在之前的任務中。
對方死保全他的安全,藤谷雄太認為是死得其所,甚至死的光榮。
但司城和真畢竟是濱江省地方分室,挑選出來安插在警察廳特務股內的人,沒有具體的工作要求,但也起到暗中監督的使命。
現在失去則讓濱江省地方分室布局出現空缺,警務廳特務科長也是地方分室的理事官,此前就這個問題和藤谷雄太做過匯報和商議。
想要重新挑選一人。
至于人員選擇,目光落在了池硯舟身上。
池硯舟是這一次任務的負責人,整體表現是很不錯的,其實任務是由烏雅巴圖魯發現,但對方是滿清遺老派系的人,地方分室這里不會選擇。
對于分室理事官村上功的提議,藤谷雄太沒有駁回,讓其自行安排。
他是來冰城養病,順便被安排了負責濱江省地方分室的工作,實則這等工作應該是參謀本部第二課負責,第二課的工作業務是情報。
第四課則是對滿政策。
所以他之后離開冰城,就不會負責地方分室的工作,因此也不愿意太過牽扯其中。
加之他在冰城養病一事怎么就遭到泄露,同時又被反滿抗日分子盯上,以至于計劃了一套完整的暗殺行動等等,都讓其不滿。
歸根結底就是保密工作不夠。
當地警員都知道他在這里養傷,你指望反滿抗日組織一無所知?
警察廳、憲兵隊的工作都有失職。
但警察廳這里也算是自己彌補,索性藤谷雄太就沒有揪著不放,再者他也清楚反滿抗日組織的情報人員也是無孔不入,想要提防確實很難。
好在最后平安無事,加之收獲一株老山參,藤谷雄太認為冰城之行不算白來。
但此時已經開始籌備,準備結束休養離開。
……
……
盛懷安并不知曉藤谷雄太心中想法,他從東源街離開坐人力車回警察廳,在車上一直思考今日之事。
他覺得是很成功的。
從藤谷雄太的態度就能看出來,對方很滿意。
甚至已經主動提起傅應秋想要離職一事,且還詢問他是不是有想法。
看似藤谷雄太沒有做出任何承諾,但盛懷安認為例如對方這樣的人物,不可能閑來無事隨便問一句,然后又閉口不談。
既然這樣問其實就是釋放一個信號,表明他知道這件事情,也清楚盛懷安的想法。
那么這個信號背后的意思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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