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 情況不妙
等到收工。
盛懷安心情平復妥當。
起身朝著傅應秋辦公室而去。
池硯舟并不知曉兩人之間所為何事,便第一時間離開股內(nèi)回去,向徐妙清告知審訊重啟一事。
“報告。”
“進來。”
“科長。”
“坐吧。”
“多謝科長。”
盛懷安依言坐下,卻同樣坐直身子以示尊重。
平等合作身份,與尊重并不沖突。
見盛懷安尚能保持與往日相同態(tài)度,傅應秋這里暗道不錯。
兩人之間無需云山霧罩打機鋒,傅應秋開門見山道:“亞細亞股一事你調(diào)查如何?”
“屬下在廳內(nèi)能力有限,有關(guān)亞細亞股一事難以展開調(diào)查,還望科長幫忙。”
既然知曉對方今日叫自己前來所謂何意,那你也應主動請求幫助。
“亞細亞股這里抓到一名俄國人。”
“白俄?”
白俄在冰城是沒有國籍的,雖說是外國人但地位很低,日軍利用白俄對付蘇方,但卻沒有善待他們。
能流亡到冰城的白俄都是往日的貴族、官員、學者等。
因早年十月革命的成功而逃離至此。
所以說警察廳內(nèi)的警員,對白俄人員是有一定的區(qū)別對待,但是不會太過忌憚。
日本憲兵對白俄就更加不會放在眼中。
白俄的店鋪內(nèi)必須銷售日本貨,并強行規(guī)定售貨數(shù)量,一旦沒有完成,日本憲兵便會來關(guān)閉商店。
但對于完成要求的白俄店鋪,日本憲兵同樣不會給予支持,反而肆無忌憚地拿走煙酒、電器、鐘表甚至金銀器皿。
日本憲兵同樣還是白俄開的餐館、咖啡館、酒吧等處的常客,從來不付錢,還要上好的酒菜,老板和招待還得笑臉相迎。
最令白俄商人不堪忍受的則是,往往日本憲兵剛剛吃完走人,又來了一幫白吃的日本浪人。
相比較之下反倒偽滿商人的店鋪要稍好一些,倒也不是說不會遭遇吃拿卡要等情況,但肯定是強過白俄店鋪。
因偽滿商人還有偽滿政府負責,白俄是沒有國籍的。
難怪亞細亞股此番用刑如此激進,原來抓捕人員表面上而言是白俄成員,只要對方不開口坦白身份,亞細亞股就可以默認是白俄人員從而用刑。
等你亮明身份,就是選擇開口坦白,那我自然不會再用刑。
所以說盛懷安猜測此人應當是蘇方的人,這些人員較為喜歡利用白俄身份潛伏,不算是新鮮事。
故他分析說道:“所以亞細亞股抓捕人員,大概率為第三國際成員?”
“確實是他們的人。”傅應秋這里都不需要講大概率,可以很肯定的說,就是第三國際成員。
換言之他也是告訴盛懷安,亞細亞股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曉。
“還望科長出手相助。”盛懷安這里起身站直,一臉認真說道。
見狀傅應秋笑著揮手示意他坐下,同時說道:“好說。”
“亞細亞股目前掌握多少線索?”
“亞細亞股是通過密偵暗探查到此人疑點,后續(xù)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跟蹤調(diào)查,期間對方有從事情報工作,但手段隱蔽反而是未被亞細亞股警員察覺,事后亞細亞股意識到他們有重大行動,所以當機立斷抓人審訊。”
“也就是說,亞細亞股現(xiàn)在急于想要知曉,第三國際的重大行動是什么?”
“沒錯。”
難怪會審訊的如此激進。
畢竟你再慢上一些,或第三國際就已經(jīng)完成行動,你來不及阻止。
且事情因密偵暗探而起,這是極為正常的情況,冰城內(nèi)的情報工作,密偵暗探是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
甚至多數(shù)情報都是從他們這里開始。
傅應秋繼續(xù)說道:“反滿抗日組織的重大行動,往往對日滿方面極為不利,若是你能提前獲悉從而阻止,對你確實有極大的幫助。”
“但亞細亞股目前都審訊不到結(jié)果,屬下又該從何處得此消息?”
“你應當慶幸亞細亞股審訊不利,不然你就完全喪失機會。”
“科長教訓的是,但接下來要如何調(diào)查?”
“此人在被亞細亞股警員監(jiān)視期間,所參與的一次情報工作,便是重要行動的前期籌備。
若是你可以通過調(diào)查此事,找到與他聯(lián)系之人,或能快人一步實現(xiàn)反超。”
這個說法盛懷安認為邏輯沒錯,但亞細亞股不可能想不到這個問題,理應也調(diào)查這條線。
可依然還在審訊,就能得知調(diào)查必然不順利。
傅應秋看出盛懷安心中所想,笑著說道:“這個時候比拼的就是能耐。”
也是!
想要虎口奪食,分一杯羹。
若是沒有能耐,無異于癡人說夢。
亞細亞股是會調(diào)查這條線,但這條路極為難走,他們手中又有第三國際成員,顯然審訊是更為合理的方式。
因此精力也過多集中在審訊之上。
盛懷安覺得這或許就是自己的機會,暗中行事以便趕超對方。
“屬下想要得知亞細亞股在監(jiān)視對方時,所掌握的所有情報。”
你若想要調(diào)查就必須知道情況,若是不清楚具體發(fā)生何事,你查都沒有辦法查。
尤其是細節(jié)。
往往蛛絲馬跡就隱藏在細節(jié)之內(nèi)。
對于這一點傅應秋早有預料,他說道:“詳細的調(diào)查記錄我明日給你,但有關(guān)此事你要做好準備,切莫弄巧成拙。”
“多謝科長,屬下明白。”
今日叫盛懷安過來是臨時起意,因此傅應秋手中還沒有詳細的調(diào)查資料,但明日就能掌握。
由此可見對方手眼通天。
這等人物居然選擇離開特務科,盛懷安也意識到,科長的位置不見得舒服。
可他沒有退路。
日后想退與否暫且不論,你必須先坐到這個位置上,才有資格思考這件事情。
不然何談此事?
感謝傅應秋后盛懷安從辦公室內(nèi)離開,心中做好明日得知具體消息,便展開調(diào)查的打算。
一定要快。
因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曉亞細亞股再度審訊一事,對方究竟能不能撐住,誰也說不準。
同時第三國際還會不會繼續(xù)執(zhí)行重要任務,同樣是難以確認。
盛懷安現(xiàn)在都擔心,再過幾日亞細亞股實在審訊不出情報,干脆放出假消息說對方承受不住酷刑開口。
得此消息,第三國際豈敢冒險行動。
保險起見會選擇放棄任務,另覓他法。
這樣一來便是亞細亞股成功阻止反滿抗日組織重要行動,與特務股無關(guān),和他盛懷安更加沒有關(guān)系。
但現(xiàn)在還不是考慮這件事情的時候,先調(diào)查再說。
……
……
池硯舟趕到家中趁著徐南欽還未回來之際,將自己今日在警察廳內(nèi)得到的消息告知。
徐妙清一聽同樣意識到情況不妙,她說道:“確實現(xiàn)在情況難以判斷,我只能上報后等待定奪。”
“我會繼續(xù)幫忙留意。”
“注意安全。”
“放心。”
情況不妙!
徐妙清覺得這樣拖下去,第三國際這里會變得很被動,你不知道是否還要按照原計劃行動。
你按照此前計劃行動,則有可能被敵人埋伏。
因情報存在泄露的幾率。
可你說不按照原計劃行動,那些計劃可都是經(jīng)過很長時間的籌備,多方配合耗費了人力物力。
且行動本身就極為重要。
現(xiàn)在豈能說不行動便不行動,也不是容易做出的決定。
見徐妙清這里心情不佳,池硯舟也沒有辦法幫其排憂解難,他能做的就是收集亞細亞股這里的情報。
其余的很難插手。
不多時徐南欽回來,徐妙清的表情也恢復如初,這是他們必備的素養(yǎng)。
薈芳里《群仙書館》鬧劇一事,徐南欽自然也是聽說了。
他知曉是因為何事,畢竟建議還是紀映淮提出,軍統(tǒng)方面豈能不知。
但有關(guān)此事,徐南欽沒有在家中提起。
你作為長輩,就算是知道了這件事情,也不好主動談論。
裝作不知情也是正常。
池硯舟自然也猜到,這個消息鬧的沸沸揚揚不容易瞞住徐南欽,所以這幾日見面也稍顯尷尬。
好在大家都不曾提起,也算是默契。
三人吃完飯各自回房休息,徐妙清還在思索目前的情況,池硯舟也是心中設(shè)想,自己究竟有沒有機會深入了解亞細亞股的事情。
難!
外事科方面行事專業(yè)程度不遜色特務科,亞細亞股也是經(jīng)驗豐富。
池硯舟作為廳內(nèi)警員豈能不明白規(guī)矩,因此你有異常表現(xiàn)那就會吸引大家的猜忌,這點毋庸置疑。
哪怕他不親自負責,楊順代為去做結(jié)果也是一樣的。
如此情況池硯舟便沒有多言,免得自己給徐妙清希望,最后又讓其失望。
家中休息一夜池硯舟早早趕去警察廳,雖是沒有辦法打探具體情報,可亞細亞股這里當真審訊出結(jié)果,后續(xù)行動肯定會召集人手出發(fā)。
通過這種行動也能有所判斷。
所以池硯舟昨夜與徐妙清商議好,若是他這里發(fā)現(xiàn)亞細亞股出動警員,就打電話去學校約對方看電影吃飯。
顯得好像是他為薈芳里一事道歉。
實則是暗中告知徐妙清,亞細亞股可能有行動。
對此提議徐妙清是同意下來,從而也讓池硯舟明白,第三國際現(xiàn)在恐怕還是不會做出撤離等形式的應對。
不然亞細亞股是否出動,其實是不必通知的。
既然徐妙清同意這樣的通知方式,則表明第三國際不便做出消除隱患的處理,足以說明被捕成員所知情報重要,難立馬做出相應改變。
這顯然不是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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