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九章 當日情況
今夜兩人卻都無太多喜色。
被捕同志犧牲反倒讓局面得以控制,這是否太過諷刺。
荒唐!
卻又是事實。
尤其池硯舟、徐妙清二人同為情報工作者,具是在敵營展開潛伏工作。
隨時都有可能面臨被捕的結局。
他們早已做好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準備,亦如被亞細亞股抓捕同志一般,他受盡酷刑都未開口。
但殘酷的事實卻是,第三國際決定將其送一程。
是減少對方痛苦不假。
只是想來難免心中不是滋味,二人互相對視一眼心思皆是遙想日后,但又都心照不宣的沒有開口。
徐妙清這里反倒話鋒一轉說道:“既然亞細亞股這里難以審訊出結果,你或許可以調查到線索,借此在盛懷安面前證明價值。”
“我調查到線索?”
“沒錯。”
“不會給第三國際帶來影響嗎?”
“相關人員在犧牲同志被捕時就做出撤離安排,你雖是調查到線索,但不會有任何后續的調查機會。
只是這樣也足以證明你的工作能力,在亞細亞股掌握情報更多,且參與調查更早的情況下,都沒能取得進展,反而特務股有所斬獲,對盛懷安而言也是一種證明。”
池硯舟一聽確實。
他負責帶隊調查,從亞細亞股警員放棄的方向上有所斬獲,這無疑證明自身能力出眾。
藤谷雄太暗中告知盛懷安情報,他調查進度遠超亞細亞股,哪怕是沒有后續進展,也足以讓藤谷雄太明白他的能力。
對盛懷安上位有幫助。
既然如此池硯舟也不客氣,開口追問:“是何線索?”
亞細亞股一事由紅黨市委方面幫忙完成,徐妙清此刻之舉也算投桃報李。
“被捕犧牲的同志在前往新陽區三十六柵時,走的是埠頭區工部街。”
針對這條消息池硯舟通過工作記錄有所了解,對方途中多有繞行,最后走的是新陽區北安街。
北安街朝北可抵達三十六柵。
只是說埠頭區剛好有一角橫插至此,新陽區北安街進埠頭區工部街,穿過工部局就是新陽區三十六柵。
但是工部局距離三十六柵非常近,算是最后的一段路程。
池硯舟等警員搜查都認為,大概率不是在這里完成情報交接工作,因對方完成工作后,可能還會繼續繞路混淆視聽。
而不會立馬停留三十六柵,購買東西便離開。
但現在聽徐妙清的意思,他們的想法是錯的,對方確實是在工部街這里完成工作,剛進三十六柵就結束路程。
倒是令人出其不意。
徐妙清繼續說道:“他抵達工部街是步行,橫著與工部街交叉的道路有四條,九蹚街、十蹚街、十一蹚街、十二蹚街,之后就是三十六柵。”
“沒錯。”
池硯舟這幾日天天就是調查這些路線,對此早就爛熟于心。
“他在走到十一蹚街的時候,剛好遭遇一個戲班經過,戲班用馬車拉著行頭,使得他停留避讓片刻才通過工部局與十一蹚街的交叉口。”
“確實。”池硯舟想起盛懷安交給他的工作記錄中,有這方面的描述。
只是當日戲班所用馬車足有四輛,加之戲班成員倒也顯得人多勢眾,經過十一蹚街朝著東面的商市街而去,路自然是被截斷,不僅僅是第三國際成員避讓等待,所有行人都是如此。
“戲班有問題?”池硯舟急忙追問一句。
“戲班沒有問題,但一同停下等待的行人之中,就有接頭人員,聚集在一起避讓之時,完成情報傳遞。”
“難怪!”
池硯舟現在恍然大悟。
亞細亞股警員根本就不是負責跟蹤時有所疏漏,或是擔心被發現導致丟失視野,讓對方完成情報工作。
而是第三國際成員,就在亞細亞股警員眼皮底下完成情報的傳遞。
可偏警員無所察覺。
倒也不難理解。
戲班經過行人避讓難免聚集在一起,傳遞情報時動作非常細微,警員難以察覺。
因亞細亞股警員認為,對方要接頭肯定需要到達一處指定地點,后利用暗號確認身份才可。
誰好端端在路上正走著,停下等馬車經過就完成任務?
這不合理。
你怎么能將接頭地點,放在十字路口中間?
又恰好會算到有戲班馬車經過?
這些你是沒有辦法提前確定的,所以亞細亞股警員覺得這里沒有問題,不僅僅是亞細亞股的警員,池硯舟也沒有認為這里有問題。
可偏偏就是如此。
他很是不解對徐妙清問道:“怎么可能剛好安排的恰到好處?”
“其實約定的接頭地點是在第二工程街,但來到十一蹚街的時候,兩人恰好就遇到。
戲班馬車經過造成人員等待,反而是讓兩人提前見面,因他們早前就負責接頭,互相之間很熟悉。
情報工作人員臨場應變的能力都很強,所以當機立斷現場完成情報的傳遞,畢竟兩人都出現在十一蹚街,若是之后又同時出現在第二工程街,這都是容易引起懷疑的。
且在這里相遇前去第二工程街,基本上就會是一路同行的狀態,同樣非常危險,所以才立馬默契的完成工作。”
原來如此!
這樣說來是豐富的工作經驗,讓他們達成默契。
換言之池硯舟與寧素商約在指定地點見面,但陰差陽錯兩人途中就相遇,且因某些原因還湊在一起。
那他同樣會選擇立馬完成工作,后與寧素商分開。
這個倒是不難理解。
確實安全性更高,頂著亞細亞股的監視,都沒有被發現。
若不是如此湊巧,而是等抵達第二工程街才完成接頭,那么接頭人肯定也是跑不掉的。
第三國際的任務,只怕早就已經暴露。
但心中肯定之余,池硯舟說道:“既然是如此完成情報工作,那么亞細亞股調查不到很正常,反之特務股這里也難調查到線索。”
這你怎么查?
就算是有亞細亞股的工作記錄,你憑什么懷疑這一點。
你懷疑最后調查出端倪,反而是你有問題,而不是立功。
徐妙清這里卻說道:“這個你自然是無法立馬懷疑,可你能懷疑戲班。”
“戲班?”
“沒錯。”
也是。
戲班剛好經過,第三國際成員是有停住腳步,那么戲班經過的時候,他能不能完成情報工作呢?
自然是可以。
戲班的成員是距離他很近的,想有所接觸不難。
亞細亞股剛開始對戲班沒有懷疑,一方面是他們負責跟蹤的警員,親眼看到對方距離戲班成員還有一定距離,不可能完成所謂的情報工作。
另一方面距離目標最后返程的三十六柵太近,認為不應該在這個路段。
可特務股并沒有安排警員親眼得見現場情況,單看工作記錄戲班經過的時間并不短,第三國際同志確實有機會。
你說距離戲班人員較遠?
工作記錄上并沒有說這個信息,只是說有戲班經過,眾人避讓等待。
池硯舟現在懷疑戲班可以嗎?
當然可以!
只是他的懷疑是錯的,因為他沒有亞細亞股掌握的信息完善,工作記錄沒能體現的蛛絲馬跡你不知道,自然難調查到正確的方向。
那么調查到戲班之后。
怎么才能回歸正軌?
畢竟戲班不是最終的目標,路人才是。
徐妙清猜到他心中所想,繼而說道:“戲班被警察廳特務股警員調查,自然會覺得是無妄之災,他們肯定急于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畢竟只要是被調查,就沒有辦法工作,偌大的戲班需要養活,不能開工是非常致命的。”
“所以他們會踴躍的提供信息?”
“亞細亞股警員在背后負責跟蹤,沒有看到被捕成員前面的動作,但戲班人員是從面前經過,難免會有人看到一些情況。”
“雖說是近距離從面前經過,且戲班的人并不認識一旁等待的路人,但第三國際同志完成情報傳遞工作時,肯定也很隱蔽,戲班成員又沒有專程留意,怕是也難發現端倪。”池硯舟覺得還是不太保險。
“想要完成情報工作的傳遞,越是隱蔽你們之間的距離就會越近,就算戲班成員沒有看到傳遞情報的動作,但是起碼也能看到二人之間的距離有所不同。
且到時候戲班成員想要保住戲班的營生,一切可能是線索或不是線索的信息,他們都會提供,甚至他們真的看到了傳遞情報的動作也不一定。”
池硯舟心中仔細思考。
他因為工作記錄缺少一些不重要的細節,導致調查方向發生錯誤,這是正常的反應。
哪怕從戲班這里調查不到線索,好像也沒有損失。
可若戲班真的提供出線索,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開始調查,那么就算是立功。
再者因缺少線索導致調查錯誤,這個發展是非常順暢的,無懈可擊。
也就能解釋亞細亞股為什么不調查戲班,池硯舟反而要調查。
是因為他走錯了路。
亞細亞股的判斷沒有問題,戲班確實不是同黨。
池硯舟判斷錯誤,認為戲班內的人有問題。
最終就算從戲班這里調查不到任何線索,也無非就是工作記錄的問題罷了,無傷大雅。
確實值得嘗試。
而且第三國際成員是外國人,雖說現在冰城內的外國人,尤其是白俄非常多。
大家見怪不怪。
可你畢竟是金發碧眼與眾不同,戲班成員會多留意一眼倒也不奇怪,指不定能有發現呢?
而且為保住戲班這個吃飯的營生,成員肯定不敢有所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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