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九章 入土為安
次日一早。
池硯舟先去運動場鍛煉,徐妙清則是趕去學校見鄭良哲。
在運動場見到幡田海斗,對方今日沒有繼續訓練,而是停下手中動作問道:“你情況如何?”
“師兄是指?”
“鄭可安一事。”
“警務廳方面懷疑我有問題……”池硯舟稍作解釋。
其實今日能在這里看到池硯舟,幡田海斗就知曉對方沒有問題,不然此刻應當是在地方分室關押之中。
“也算是有驚無險。”
“可師弟心中頗為無奈,本就是沖鋒陷陣在第一線,又遭受反滿抗日分子暗殺才住院。
誰成想最后因為住院被懷疑,好在鄭可安、裴自明最終暴露雙雙赴死,若是不然我如何說得清楚。
又有誰會聽我說呢?”
面對池硯舟這等牢騷,幡田海斗其實完全理解,畢竟這等遭遇誰心中能沒有想法。
且他也是日本人,池硯舟尚且敢當著他的面說這些話,無疑是表現對他的信任。
讓幡田海斗覺得自己當日,冒險做出委婉提醒很值得。
只是現在看來池硯舟或許沒有反應過來,畢竟提醒確實太過委婉。
但池硯舟所表現真心,他一清二楚。
如今其實是池硯舟故意為之。
先前幡田海斗愿意做出委婉提醒,便已經是讓他意識到對方想法,如今可以加以利用。
遭受這等無妄之災,很有可能因此喪命。
池硯舟心中不可能沒有牢騷,只不過是不敢表達罷了,若是在幡田海斗面前加以表達,效果自然不同。
“日后還是要自己當心。”幡田海斗提醒說道。
“師兄說的是,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日后師弟定當加以小心。”
……
……
徐妙清今日抵達學校就前去校長辦公室找鄭良哲,可你如何能找得到對方。
女兒遭遇這等事情,單單是處理后事就要幾日。
且鄭良哲打算將女兒尸首送回新京去,這件事情也要通知新京方面知曉,看鄭家作何選擇。
所以徐妙清撲空。
鄭良哲今日就命人準備棺材與降溫的冰塊,是從冰庫內高價購得。
但卻遲遲未能啟程。
為何?
鄭家方面不同意將鄭可安尸首送回。
按照鄭家規矩,女子本就不會葬在祖墳內,出嫁后也不由鄭家說了算。
未出閣的女子,若是早亡另有一處安葬之地。
可現在鄭家不愿。
說鄭可安是反滿抗日分子,根據新京方面打探到的消息,鄭可安是壞了日軍大事。
這種人若是送回新京下葬,只怕惹得日本人不快,最后將怒火發泄在鄭家頭上。
甚至還言,鄭家為平息此事早就已經付出巨大代價,不可再有失。
鄭良哲聞言心中憋著一股怒火,這些鄭家的人,早就是漢奸亡國奴。
虧鄭可安臨死前還掛念鄭家族人,念及他們膝下兒孫懵懂無知,不應該受到牽連。
可現如今連送鄭可安尸首回新京都難做到,鄭良哲坐在女兒棺木前,神色暗淡。
他沒有選擇一怒之下攜棺進京,因他不愿讓女兒不得安息。
反滿抗日是女兒夙愿,此刻他要嚴格執行。
撫摸著棺木鄭良哲說道:“爹對不起你,也不能讓你落葉歸根,但鄭家哪里還有根,如此這般不要也罷。
今日爹就給你下葬在冰城,好讓你早日入土為安。
不要怕,爹在冰城陪著你,日后等爹死了也葬在冰城,我們在一起。”
……
……
池硯舟與幡田海斗分開后前去警察廳工作,今日心情盡數收斂,萬萬不能有所表現。
只是在辦公室內還未停留多久,烏雅巴圖魯就前來通報,說是盛懷安叫他過去一趟。
池硯舟起身前去科長辦公室。
“科長,您找我?”
“鄭良哲打電話到科內來,說鄭可安的尸首不送回新京,就要在冰城下葬,但他在冰城舉目無親,想要科內安排警員協助,點名要你。”
聽到鄭良哲的話,池硯舟一頭霧水說道:“怎么不送回新京?”
“聽說是新京鄭家方面多有阻攔,擔心送回去對他們有所影響,所以一致不同意。”
聞言池硯舟心里暗罵鄭家這群人,卻還是無奈說道:“就算如此,這鄭良哲怎么可能在新京沒有人手,哪怕舉目無親錢財也能開道,何必讓我們插手,更別說點名道姓讓我前去。”
盛懷安說道:“我覺得鄭良哲是心中有氣,原本是想要壓一壓,等鄭可安的后事處理結束再說。
誰知道新京鄭家方面來了這么一出,恐怕讓其再難忍受,所以想要找你發難。”
“科長所言極是。”
“所以我已經幫你回絕,說是你要負責特務股的一項任務,于是安排了幾名警員過去幫忙。”
“多謝科長。”池硯舟急忙感謝。
其實他是想要前去送鄭可安一程的,但他不能去。
這里面的道理很簡單。
盛懷安主動幫他拒絕,算是省卻不少麻煩。
可池硯舟殊不知,鄭良哲不僅僅知道他是軍統成員,還知曉他與鄭可安的關系。
畢竟鄭可安提前告知他此事,又怎么可能與裴自明是同志。
甚至鄭良哲還懷疑,池硯舟與徐妙清或許互通身份等等,所以他主動讓池硯舟幫忙,不過是讓其可以更好的潛伏下去。
既然是女兒的心愿,鄭良哲必然是要鼎力相助。
他表現出想要報復池硯舟的想法,實則是讓他顯得更加清白,鄭良哲也明白盛懷安會拒絕這個提議。
至于安排過去的警員,鄭良哲也不會用。
免得臟了鄭可安。
倒也不用解釋。
我要的是池硯舟,你安排的人不是,我不想用怎么了?
至于你說沒有人手?
鄭良哲可能沒有人手嗎?
盛懷安揮手示意不用多謝,開言說道:“你現在事情也解決的差不多,那就盡快將刁駿雄這里的問題解決,不然拖延如此之久不給安排警員補充,別說是他,廳內都有些不滿。”
“屬下聽從科長吩咐。”
其實這個問題早幾日是可以解決的,盛懷安原本是想要讓池硯舟看一場好戲。
但地方分室這里給的壓力確實不小,盛懷安選擇了求穩。
現在看來他的選擇無比正確。
不然遇到鄭可安這里的情況,肯定是會受到影響,此刻重新啟動計劃,也早點解決特務股自己的問題。
在盛懷安看來他對鄭可安一事關注度一般,畢竟是地方分室負責,連特高課都沒有插手。
那盛懷安就沒有過多去浪費精力,免得日后吃力不討好。
唯一慶幸的就是池硯舟無礙。
畢竟這個股長是他專門挑選,用來應付股內的復雜情況,若是這一次池硯舟遭難,盛懷安又很難從地方分室手里救人。
哪怕池硯舟是清白的,或許都會遭受無妄之災。
到時候對特務科的局面影響很大。
現在池硯舟安危沒有問題,盛懷安則省卻了很大一部分心力,因此想要早點解決特務股的麻煩,將權利牢牢掌控在手里。
日后哪怕池硯舟這里真的出事,也影響不到盛懷安。
人人都是為自己考慮在先,盛懷安也不例外。
對此池硯舟當然沒有意見,解決刁駿雄和他的目標一致,只有坐穩特務股股長的位置,才能更好的進行潛伏工作。
池硯舟現在的工作不獨屬于他一個人,背負了很多犧牲同志和戰友的意志,所以他會努力做到最好。
“不知是否需要屬下配合?”池硯舟問道。
“原本這件事情你無需插手,但既然你已經無事,參與一下也可確保萬無一失。”
“不知具體情況如何?”
“你且上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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