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四章 理智冷血
日落月升。
資料暫且封存臨時辦公室內(nèi),留兩名警員看守。
其余人則在袖木虎太郎帶領下,護送鄭良哲回住處休息,池硯舟依然還是回家住。
但今夜診所方面韓醫(yī)生與徐南欽聚在一起,位置在徐南欽辦公室內(nèi)。
韓醫(yī)生匯報說道:“根據(jù)‘燭龍’所提供的消息,可知‘春歸’所送情報與中統(tǒng)有關……”
聽完這番匯報,徐南欽同樣眉頭微蹙說道:“怎么是中統(tǒng)人員?”
“中統(tǒng)反滿抗日毫無積極性,當時動亂之際確實有不少人選擇脫離,但大部分都遭遇劫難。
軍統(tǒng)方面也趁機收編了一些中統(tǒng)的人員,都是有反滿抗日決心的戰(zhàn)士,至于冰城女高內(nèi)躲藏之人,許是想要安穩(wěn)度日。”
“何來安穩(wěn)?”
“委曲求全!”
徐南欽眼神之中滿是思索神色,片刻后說道:“脫離中統(tǒng)之人不管掌握何等情報,目前誰也通知不到他,中統(tǒng)尚且不能,我等也難有所進展。”
“此言不假,他為躲避中統(tǒng)隱姓埋名,現(xiàn)在就算遭遇危險也難通知消息,但其余的中統(tǒng)成員呢?”
韓醫(yī)生想要問的是負責調(diào)查此事的中統(tǒng)之人,軍統(tǒng)與中統(tǒng)不對付自是不假,但確實能聯(lián)系上。
送個消息問題并不大。
“通知中統(tǒng)自是沒有問題,但無疑會有兩種結果,首先就是中統(tǒng)不會相信我們所言,覺得可能是阻止他們找尋脫離人員。
說句難聽的話,紅黨面對我們提供的情報都會有所考量,中統(tǒng)只怕第一時間就是懷疑。”
勢同水火!
這句話并非空談。
徐南欽繼續(xù)說道:“再言第二種情況,中統(tǒng)對反滿抗日毫無積極性,若是聽聞被警察廳特務股盯上,也有可能會選擇全部撤離,不愿以身犯險,到時‘春歸’身份則會被盛懷安懷疑。”
兩個極端。
要么就是不相信,依然我行我素。
不然便是全部撤離放棄任務,不做任何手段。
這兩種結果都不好。
韓醫(yī)生同樣皺著眉頭說道:“中統(tǒng)方面確實很難配合我們行事,讓撤離變得更加合理。”
想要池硯舟不被懷疑,就不能直接撤離,要有一定的安排。
但中統(tǒng)大概率不會配合。
同時韓醫(yī)生說道:“且我們提出這樣的要求,中統(tǒng)方面也就能得知‘春歸’身份可能存疑,中統(tǒng)人員被捕后的叛變幾率是最高的,‘春歸’則也會陷入危險之中。”
確實。
你讓對方配合做做樣子再撤離,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中統(tǒng)成員的叛變幾率,誰人不知?
滬上基本上全部叛變,一大丑聞。
你真的讓徐南欽他們?nèi)ベ嗎?
賭不起!
且池硯舟還是徐南欽的女婿,徐南欽又是軍統(tǒng)冰城站最高負責人,甚至在濱江省內(nèi)都有一定的話語權。
若因此事導致徐南欽被牽連出來,對軍統(tǒng)而言打擊太大。
韓醫(yī)生此刻問道:“不理會?”
理智往往與冷血是并肩而行的,你很難說將兩者完全區(qū)分開,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能做到軍統(tǒng)冰城站最高負責人的位置,徐南欽又怎么可能優(yōu)柔寡斷婦人之仁,此刻直接說道:“不做理會,通知‘春歸’正常調(diào)查。”
人往往不能貪心。
當你想要得到更多的時候,或許就是你失去更多的開始。
該取舍的時候便要果斷取舍,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韓醫(yī)生不覺得徐南欽的決定有任何問題,他設身處地去考慮這件事情,確實你不能想當然。
通知中統(tǒng)自是沒問題。
但誰叫兩個機構之間,本就存在諸多矛盾和摩擦。
且他們或許還會故意想要軍統(tǒng)潛伏人員暴露,這是人性的惡,你不能去窺視。
所以這個決定沒有問題。
與韓醫(yī)生分別后徐南欽朝著家中而去,途中他的心思確實也有一定的煎熬,能做出理智冷血的決定,不表示可以心安理得。
但不管內(nèi)心如何煎熬,在需要理智與冷血時,徐南欽不會有絲毫猶豫。
當你的身份地位決定一些人的生死時,感情往往成了最沒有用的東西。
回到家中見池硯舟已經(jīng)回來,三人便開始一同吃飯,話語自然不會提起中統(tǒng)一事。
閑聊些瑣事罷了。
后就各自休息。
因三人算是各有心思,池硯舟這里的任務自是不必多提,徐南欽所做決定與他息息相關。
徐妙清也要負責第三國際的任務,探查警員究竟想要做什么。
但她沒有選擇向池硯舟打聽,免得對方為難,畢竟她知道任務肯定與第三國際無關,不然不需要她打聽,池硯舟也會告知。
且徐妙清覺得依靠自己在學校的觀察,警員想要做的事情,是可以被掌握的,這也是她的自信。
休息一夜之后就各自開始工作。
池硯舟今早打算直接去學校,也不必再去警察廳,至于鄭良哲這里更是不可能前去護送。
畢竟真正的任務根本就不是保護,不知道這個消息之前他都不去對方家里護送其來學校,知道這個任務之后就更加不可能了。
誰知他剛剛來到學校門口,就見烏雅巴圖魯?shù)却谶@里。
“股長。”
“你怎么來了?”
“有關那芷琪一事。”
“進來說吧。”
“是。”
帶著烏雅巴圖魯進入學校內(nèi)的臨時辦公室,內(nèi)部值班警員很有眼色的離開,池硯舟問道:“此前不是滿清遺老讓新京方面出面,現(xiàn)在情況如何?”
“最開始新京方面要人,股內(nèi)給的回答是,那芷琪是反滿抗日分子,所以不能輕易放行。”
慣例。
警察廳特務股抓了人,都是先扣上一頂反滿抗日的帽子,才方便行事。
這樣回答滿清遺老派系,也算是證明他們與那芷琪無關,而是想要趁此機會將對方整死,算是殺雞儆猴,敲山震虎。
“他們聽到這個消息,作何表示?”
“自然是說我們顛倒黑白濫用職權,說那芷琪與反滿抗日分子沒有任何關系,而是滿清之人貢獻極大等等。”
“有重要人物出面嗎?”
“有內(nèi)閣大臣讓我們放人。”
“滿清遺老方面的人,官職確實夠高。”池硯舟笑著說道。
“屬下今日就是想要問問股長,這個力度夠不夠,若是夠的話就放人,若是不夠再等等。”
在烏雅巴圖魯看來,那芷琪首先就不是反滿抗日分子,這等情況下其實已經(jīng)可以放人。
也足以證明他們和那芷琪沒有串通一氣,不然一個反滿抗日分子的“罪名”就足以將其弄死,這樣那芷琪回去之后,就能按照原計劃進行任務。
但池硯舟卻覺得,身在冰城的背后高人,能力不俗。
這也是那芷琪親口告知。
此前滿清遺老遲遲不見動靜,或許就是此人出面做的決定,才讓那芷琪的預料沒有達成。
對滿清遺老那芷琪是足夠熟悉,但是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她卻沒有多少了解。
也就是此人,才能讓那芷琪猜不透,導致預料出現(xiàn)偏差。
那么現(xiàn)在對方的態(tài)度是什么?
確認那芷琪的清白,才讓滿清遺老出面撈人嗎?
池硯舟認為不見得。
對付這種人要更加小心一些,池硯舟對烏雅巴圖魯說道:“就說那芷琪在審訊中已經(jīng)承認,自己是反滿抗日分子。”
“股長的意思是?”
“那芷琪承認是因承受不住酷刑,肯定心有不甘會胡亂攀咬,這個時候如果坐實那芷琪反滿抗日分子的身份,反而對滿清遺老很不利,不知道會惹出多少麻煩,他們到時會更加急切的想要幫那芷琪脫困。”
“股長高明。”
“回去和那芷琪商議一下,弄點苦肉計在身上,不然等到離開警察廳時,身上根本就沒有用刑的痕跡,豈不是輕易被揭穿。”
“她能同意嗎?”
“她精神上的痛苦早就超越了身體上的痛苦,所以想來是不會拒絕的。”
“屬下這就回去安排。”
“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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