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二章 中統身影
因其丈夫是冰城警察廳,特務股股長。
能得到“善意”倒也是正常。
在日滿掌控下這些在所難免,想要澄清環宇非一時之功,徐妙清倒也不會因此,就對這些老師另眼相看。
有些老師確實一心為學生,嘔心瀝血也難形容其付出。
可面對日滿政府同樣俯首稱臣,愿意顛倒黑白指鹿為馬,這等矛盾在如今的日滿屢見不鮮。
你很難粗略的去定義一個人是好是壞,在一個畸形的環境下,人性也被扭曲。
不是簡單的對錯可以分辨。
人不人!
鬼不鬼!
壓抑的痛苦使得靈魂發生畸變,倒是再難去評價,所以徐妙清對待身邊眾人態度其實稍顯柔和。
普通百姓身陷時代洪流,確實難有什么作為。
保家衛國人人有責不假,但其社會環境造成的遺留問題,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的。
故而徐妙清不會簡單的去定義任何人,除了漢奸。
漢奸是沒有任何借口與理由的,當你選擇助紂為虐賣國求榮,那你就不配再去談論苦衷。
面對周圍老師的恭維,徐妙清也全部笑著應承下來。
你選擇潛伏在這樣的環境中,用老師的身份來掩護第三國際成員的身份,就不要妄想去潔身自好。
只有融入其中,才能更好隱藏。
至于說黃扒皮一事徐妙清沒有再聽大家討論,畢竟就是一個談資,談論兩天也就作罷,時至今日大家都將此人遺忘。
特務股沒能掌握黃扒皮的資料,是因為他們不想打草驚蛇,人員資料是找鄭良哲要的。
鄭良哲并不知曉黃扒皮的事情。
且黃扒皮嚴格意義上講不算是學校的人,因此資料就不在學校,才會造成目前的情況。
徐妙清心中打定主意,后續找機會確保安全,重點觀察一下黃扒皮。
……
……
池硯舟并不知曉特務股掌握的情報存在遺漏,一連幾日調查開始顯得枯燥,袖木虎太郎此刻在臨時辦公室內匯報說道:“股長,根據警員調查,沒有發現此前被懷疑的三人,存在任何疑點。”
“任何蛛絲馬跡都沒有嗎?”
“沒有。”
“不應該啊。”池硯舟表現出一副沉吟的模樣。
片刻后說道:“按理講我們的排除法沒有問題,中統成員的行動思路也應當與我們猜測的相差無幾,這等情況下豈能沒有鎖定嫌疑人?”
“屬下覺得會不會是警員前來學校保護鄭校長,讓中統成員高度警惕不敢再有任何異動,所以我們才會調查不到線索。”
“你說的這種情況確實有可能出現,但總不至于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或是警員沒有觀察到?”
“特務股警員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想來不會如此。”
“股長說的是,不知接下來是否要考慮調查,中統人員策反收買學校內成員,參與調查一事?”
“這個我們都調查不到線索,想要調查中統人員的策反收買,那么可疑人數就太多了。”
池硯舟其實覺得現在的情況還不錯,起碼你調查無果。
倒也不是說有人員撤離,造成池硯舟的身份暴露,這是最好的情況。
袖木虎太郎所提議的調查方案,確實是非常困難,池硯舟有所猶豫是正常的。
“還請股長指教。”
袖木虎太郎將問題重新踢給池硯舟,他作為股長確實要拿主意,索性最后說道:“那就按照你的想法開始調查,這邊的人員盯梢不能松懈,查一查其余在校人員是否可疑。”
“是。”
調查難度是有。
但既然是袖木虎太郎自己提出來的,池硯舟當然交給他負責。
后續的調查同樣不可打草驚蛇,耗費的人力物力是很大的,這等情況反而更好。
池硯舟不怕讓特務股無功而返,甚至是希望可以無功而返。
只是說袖木虎太郎的調查勁頭比較高,畢竟池硯舟沒有讓其余人插手這個任務,算是全權交給他負責,沒有收獲自是難以甘心。
且若是能立功,自當是好的。
袖木虎太郎作為日本人加入警察廳,并非是不想立功,甚至是比誰立功的心情都迫切。
只是說多年的沉浮生涯,讓他可以很好的去克制這份迫切罷了。
池硯舟等袖木虎太郎離開后,目光落在三人的資料上,這三個人真的沒有問題嗎?
明明嚴格意義上講,中統肯定是在調查到脫離人員躲藏在學校內后,潛入學校進行調查。
時間線上是不會出錯的。
可為何沒有發現?
軍統將消息通知中統,所以中統成員得到提醒,現在行事注意力高度集中,不敢露出破綻嗎?
目前很難講。
……
……
學校方面泔水很多。
每日都要早中晚各收一次。
所以黃扒皮在學校內停留的時間很久,雖不算是學校的在職人員,但也大部分時間都在校內。
今夜他剛剛收拾好泔水,就趕著馬車準備將其運走,如同往常一樣。
從冰城女高出來就直奔西面而去。
其實泔水的處理無外乎是做肥料或飼料,也有直接倒掉的處理方式。
最早就是掉入河內。
學校內的泔水主要是肥料用途,所以每次都會運往顧鄉屯郊區。
但今日黃扒皮將工作完成后,沒有第一時間返回自己的住所,而是前往顧鄉屯郊區的一處地方。
上前叩門。
“誰?”
“是我。”
僅聽聲音就得知來人是誰,門被從里面打開。
開門人與黃扒皮年紀相仿,閃身讓其進來。
“學校內現在情況如何?”屋內人直接詢問。
“紅黨暗殺鄭良哲導致警員增多,很難開展調查。”黃扒皮說道。
“我們不能拖延,避免節外生枝,你之前不是說已經有懷疑之人,確認的如何?”
“確實在學校內找到可疑人員,但還沒有來得及確認,警員就因保護鄭良哲入住學校,使得我很難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難道要這樣一直拖著,就怕我們要找的人,在這么多警員存在的高壓環境下,露出破綻。”
“應該不會,他的專業能力很強,不然我們也不至于找他這么多年。”
“那你在學校內沒有問題嗎?”
“警員是負責保護鄭良哲,與我倒是沒有太大的干系,所以我覺得等風頭過去再說也行。”
“等警員離開學校?”
“是。”黃扒皮說道。
黃扒皮行事非常小心謹慎,他覺得既然現在情況復雜,那么不如就等一切歸于平靜。
他覺得警員負責保護鄭良哲,只是一段時間的任務,不可能一直守在學校里面。
沒有必要非在這個時候冒險。
屋內人員聽完后說道:“我認同你的安排,你繼續保持靜默,這件事情我會和上面匯報。”
“這次任務若是完成,我們能不能離開東北?”黃扒皮問道。
“任務功勞很大,如果完成的好是有機會的,到時候我們一起離開,就沒有人知道我們之前坑害中統成員的事情了。”
“也不能說是我們坑害,他們不死我們就要死,不過是一種選擇罷了。”
“這吃人的世道,我們趕快離開的好,我是真的不想停留在這里。”
“這次努力。”
“嗯。”
兩人商討結束黃扒皮就離開,朝著南崗區而去。
屋內的人也是與他同樣的看法,早就不想留在這里,想要離開。
他們不是那么熱衷于反滿抗日,且為了活命害死過不少自己人,現在更是想要離開。
若不是完成這個任務,有可能得到離開東北的渠道,他們是不會這么賣力工作的。
磨洋工其實才是他們最擅長的。
工作只是為了自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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