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沖動想法
結束調查工作。
在石當火車站集合。
眾警員對調查無果一事心安理得,畢竟情報信息并不準確,體貌特征更是難以作為主要依據。
更是接替特務系前來調查算趕鴨子上架,今日沒有收獲誰也不能說他們的不是,故而也不必自己先過意不去。
警員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等待登車回去,至于此后是否還要前來石當進行調查,那要看今日匯報后陳知新的安排。
王昱臨也和警員湊在一起,但眾人言語他根本就無暇去聽,他此刻心不在焉。
發現屠博一事讓他一直煎熬到現在,甚至他不知道還要摧殘自己多久,這件事情好似是一根刺,已經深深的扎在他的身上。
甚至一直往他的心里去鉆。
等到列車停靠在月臺上,王昱臨隨著眾人一同上車,選擇坐在臨窗的位置上看著外面的景色。
但其實眼睛里沒有任何聚焦的東西,腦海之中的想法將他緊緊包圍。
他感覺自己已經被腦海之中的想法裹挾了,他沒有辦法當做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那樣他會痛恨自己的軟弱和逃避。
就例如那日在醫院時,面對孩子的生死攸關,他恨極了那種感受。
王昱臨最早加入警察署的原因,無非就是不想遭受別人的欺負,覺得自己成為警員后,起碼其他警員不會再找他家的麻煩。
事實確實如此。
可在日本人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那種高高在上甚至一言決定你生死的感覺,王昱臨第一次深刻的體會到了亡國奴的悲哀。
對方的孩子僅僅只是小問題,可王昱臨的孩子在她的眼里好似并不是一條生命一樣,這樣的孩子要生長在一個什么樣的環境中?
認賊作父!
數典忘祖!
可這是孩子的錯嗎?
他接受的就是這樣的教育,甚至是生活在這樣的大環境之下,那不是孩子的罪過。
誰來承擔這樣的罪責呢?
誰?
“想什么呢?”就在王昱臨陷入深思之際,一旁的警員突然出聲問道。
王昱臨回過神來說道:“想著回去怎么和媳婦交代。”
“你這真的是轉性了,以前可都是打死都要薈芳里瀟灑一下的人物。”
“人總是要成熟的。”
“你這不是成熟,是改邪歸正。”
“說的玄乎,好像你去的少一樣。”
“你真別說,薈芳里我是偶爾才去,畢竟囊中羞澀啊。”
薈芳里的話題現在也難引起王昱臨的興趣,應付幾句就結束交談,火車抵達冰城車站大家依次離開。
并未原地解散,而是一同前去警察署報道。
雖是早就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但警務系主任還是決定先匯報工作,于是一行人又抵達南崗警察署。
警務系主任前去匯報工作,王昱臨等人就可以稍作休息準備收工。
進入陳知新辦公室內,警務系主任匯報說道:“署長,今日調查進展不順利。”
“情報確實不多,沒有結果也正常。”
警務系主任覺得陳知新現在這樣說,可能是考慮到特務系的問題,總不能批評警務系的工作能力,顯得好像真的離開特務系不行一樣。
“還需要繼續調查嗎?”
“既然沒有發現,再去調查也沒有意義,且你警務系的工作也不能耽擱。”
“屬下明白。”
警務系偶爾客串一下可以,真的全心全意撲在外勤工作上,確實不妥。
陸言在辦公室內聽到動靜,便知曉警務系的人已經回來,他走到窗戶后面用手指將窗簾微微拉起,透過縫隙去觀察。
不多時看到警員從樓內出來,打算離開。
他看到了王昱臨。
陸言從王昱臨的狀態可以明顯判斷出來,對方今日一定已經按照他的設想,看到了屠博。
那個所謂的風水先生,也是陸言的手筆。
不然怎么可能剛好出現在茶攤,又豈能提起屠博的名字。
這個風水先生的設計是將計就計,乃是得知屠博在石當說自己為祖墳風水而來,陸言這里才做出如此安排。
讓一切行動都在最合理的范圍之內。
看到王昱臨的狀態之后,陸言就將窗簾放下,沒有再去觀察。
王昱臨不是情報工作者,專業能力自然不夠強。
且在警務系工作多年,不可能養成情報工作的謹慎經驗。
再者這一次的事情對王昱臨的沖擊肯定非常大,那么他整個人在如此巨大的沖擊之下,有一些反應是很正常的。
你現在要求王昱臨表現的沒有絲毫異樣,那是強人所難。
再者他根本就不清楚,這一切是陰謀。
而是覺得自己發現了特務系的暗中行動,是他在暗處特務系在明處,這種情況下又怎么可能有其他的警惕性。
伴隨著王昱臨的離開,警務系主任也從陳知新辦公室中告退。
至于今日計劃是否順利,陳知新沒有主動去問陸言,而是等待對方的匯報。
果然不多時桌面上的電話就響起,陸言與陳知新剛剛有過爭吵,他確實不宜去對方辦公室內。
在電話中他明確表示,計劃非常順利,王昱臨已經得知屠博在石當一事。
聽罷消息陳知新就將電話掛斷。
其實他與王昱臨的關系還不錯,與對方父親甚至可以算是朋友。
但這一次的事情哪怕將王昱臨牽扯其中,陳知新也沒有任何的猶豫,畢竟你若是真的心中有所謂的苗頭,陳知新不介意將其扼殺。
難道要等釀成大禍嗎?
再說這等朋友無非是王昱臨家中給陳知新好處,算不得有真情實感,攤上這樣的事情誰還會考慮你的問題。
掛掉電話之后陳知新起身離開警察署,之后的事情全權交給陸言負責,他不想參與太多。
若是能成他可以落得好處。
若是不能成,這件事情他也能置身事外。
陸言同樣離開警察署,今日爭吵讓他走的時候臉色很難看,警員都怕觸霉頭。
甚至是有點躲避著他的意思。
等陳知新、陸言都離開警察署后,負責值班的警員才松了口氣,這警察署的氣氛是真不好,搞得他們也是大氣不敢喘。
……
……
王昱臨回到家中孩子已經睡著,他妻子伺候他吃了飯,并沒有詢問為何晚歸。
因在他妻子看來,王昱臨的性格本就如此。
但卻不知道,他已經默默改變。
看似是枕邊人,但實則成婚之前壓根就不熟悉,加上成婚之后也是矛盾爭吵居多。
所以你說他妻子對他應該很了解,其實是想當然。
甚至是不如警察署內的警員了解,首先就是陸言,他對王昱臨的了解都更多。
王昱臨吃飯的時候,他妻子就回去照看孩子去了,但這頓飯王昱臨吃的如同嚼蠟。
飯菜吃在嘴里沒有什么滋味。
腦海之中還是石當方面的事情。
王昱臨很清楚自己不可能無動于衷,他既然發現了這件事情,就想要有所作為。
如何做?
自然是將消息告訴被調查的人。
但誰被調查了呢?
這個細節王昱臨不知道。
他今日雖然看到屠博從何處出來,也能猜到屠博所調查的人,應該就在附近,但具體是誰呢?
這個王昱臨不清楚,所以他就沒有辦法準確的告知。
至于你說告訴反滿抗日組織,他沒有這個路子。
且你都說不清楚問題,你怎么知道應該告訴誰呢?
反滿抗日組織也有很多。
因此王昱臨覺得,自己應該先搞明白這件事情,才能繼續接下來的行動。
他對于自己的這個想法感覺很沖動,但這樣的念頭升起來,就很難再落下去。
他無法說服自己作壁上觀。
內心深處告訴他應該這樣做,所以王昱臨第一次有了大膽冒險的想法,他很明白此前大家對他的勸說。
那樣的勸說確實很正確,可只是被壓迫的正確,而不是真正的正確。
此刻他心中的想法,他才覺得是真正的正確!
所以他有冒險的沖動。
確實是沖動!
因為他也覺得很荒唐,可想要荒唐的心,是按耐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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