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章 倉庫審訊
壓抑!
倉庫房間久無人使用布滿灰塵,今日匆忙啟用并未打掃,呼吸間尚且能感受到塵土進入肺部。
鼻腔中更是充滿灰塵獨有的味道。
屋頂懸掛的燈泡也是稍有蒙塵,灰蒙蒙的燈光讓房間之中更顯壓抑,裸露的電線糾纏在一起,蜿蜒的好似看不到盡頭。
池硯舟盡可能的讓自己平復心情,他明白今日盛懷安不是鬧著玩,安排在倉庫進行可能會出現的審訊,便已經是給池硯舟選好了后路。
但他不明白事情為何會這樣?
哪怕石當方面行動真的出現重大失誤,甚至軍統成員遭到逮捕,提供自己所知道的情報。
那也絕對不會這么快就抓到他。
層層抓捕輪不到池硯舟。
一時間巨大的壓力襲來,措手不及的感覺是難以避免的,所以池硯舟此時此刻還未想明白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畢竟軍統已經前去金山確定過的信息,誰能想到會出錯?
外面又有腳步聲,緊接著二樓另一處房間的門被打開,好似又有人員被關進去。
池硯舟現在僅有老實待著,他的配槍已經被王豪給拿走,且就算是有槍在手,他也不會使用。
又聽聞汽車駛來的聲音。
一輛橋車停在倉庫門前。
車門打開盛懷安、陸言一同從車上下來。
盛懷安喜怒不形于色,陸言同樣如此,哪怕此刻勝券在握,他也沒有任何小人得志的表現。
經歷大起大落,也使得陸言有所成長。
“科長。”
“陸主任好手段。”
“多謝科長支持。”
“陸主任打算如何審訊?”
“不妨先看看池股長的態度,若是愿意配合,我們也能省些力氣。”
“也好。”
言罷兩人朝著倉庫內走來,在王豪等警員陪同下,來到二樓。
率先進入池硯舟所在房間。
隨著房門被打開,池硯舟看到盛懷安與陸言聯袂而來,他其實心中已經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不過此時此刻表現的卻沒有任何慌張,好似陷入必死局面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科長。”池硯舟起身問好。
“坐。”
“多謝科長。”
“池股長還真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事到如今依然滴水不漏。”陸言的話語緊隨而來。
池硯舟對其諷刺之言不予理會,而是說道:“陸主任倒是稀客。”
“池股長是打算自己配合,還是寧死不屈?”
“陸主任此言何意?”
“你心知肚明,又何必我們多費口舌。”
“此言差矣,今日之事我尚且一頭霧水,何來心知肚明一說。”
“池股長,今日選擇在倉庫內見面,而不是警察廳的審訊室,你可知為何?”
“愿聞其詳。”
“沒有用刑的必要,若不配合你唯有一死,明白嗎?”
聞言池硯舟笑著說道:“你來用刑?”
這句話就是嘲諷陸言,早年也對池硯舟用過刑,可結果呢?
大家顯然都知道。
見事到如今池硯舟還是這幅態度,陸言開門見山說道:“石當的事情你作何解釋?”
“殺個屠博還用解釋?”池硯舟無所謂的說道。
其實池硯舟明白發生何事,但若是他只是特務股股長,在面對這種情況之后,第一反應只能是屠博的事情被發現。
所以這一刻他還是要掙扎一下,池硯舟的掙扎已經不是為了活命,盛懷安今日的安排就沒打算讓他活,無非是不想被定罪罷了。
池硯舟也很想在這最后一刻,表明身份大罵日寇漢奸,像個英雄一樣死去,但他沒有這樣的資格。
他明白盛懷安就算是殺他也不會鬧的大張旗鼓,所以家里人甚至包括紀映淮在內,大概率短時間內不會受影響。
因此他不承認,能帶來更多的好處。
“你明知道我們說的不是屠博之事,他死得其所。”
“還有何事?”
“池股長是真的不見棺材不落淚。”
“陸主任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免得在這里彎彎繞,浪費科長的時間。”
“石當母子乃是我安排……”
陸言也不廢話,將事情告知,想看池硯舟作何解釋。
但聽罷這番言論,池硯舟面向盛懷安說道:“科長,屬下確實暗中插手石當的任務,不過目的是為了搶奪功勞,和扼殺陸主任的翻身機會。
原計劃是殺掉屠博泄憤,然后抓捕母子二人,至于說有人通風報信,導致反滿抗日分子前來接應,有沒有可能是陸主任賊喊捉賊呢?
我們二人本就有仇,且陸主任現在處境很差,聽說南崗警察署陳署長也是見其不喜,這等情況下自導自演一出戲,引我入局然后暗中給反滿抗日分子送情報,最后臟水都潑在我身上,當真好計謀。”
池硯舟也知道自己說的這番話,盛懷安是不會相信的。
畢竟陸言這個處境下,他是不敢進行所謂的自導自演,有這種情況存在但可能性太低。
盛懷安不會聽信你一面之詞。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陸言在聽到這番話時,壓根就沒有任何慌亂,反而是笑著說道:“池股長果然是能言善辯,這等時刻還能想到這番說辭,但你也應該明白意義不大。”
“陸主任劍走偏鋒,偏偏選擇這等異于常人的決定,現在看來效果很不錯。”
“池股長,當真要如此冥頑不靈?”
“科長,我池硯舟問心無愧,加入警察廳這么多年,功勞、苦勞應該都不少,今夜就憑借陸主任三言兩語,您就相信我與反滿抗日分子私通?”
面對池硯舟的詢問,盛懷安只是說道:“目前還在調查,稍安勿躁。”
“要查也要連陸主任一起查,他自己給反滿抗日分子通風報信誣陷我,賊喊捉賊。”
“我會考慮。”
言罷盛懷安就與陸言離開房間,站在二樓護欄前,看著昏暗的倉庫,陸言說道:“科長,池股長現在看來是不打算配合的。”
至于池硯舟誣陷他的話,陸言壓根就沒有解釋,因他很明白沒有解釋的必要。
整件事情是陸言親自部署,甚至提供給特高課的情報內,有并非交通線獲悉的線索等等。
他是不可能在最后關頭自導自演,那么東窗事發將毫無生機。
且這件事情基本上都在意料之中,陸言若是通風報信,軍統方面會立刻相信嗎?
只有他們的潛伏工作人員通風報信,才會格外重視。
盛懷安也明白,說陸言是罪魁禍首很牽強,畢竟殺屠博的人是誰?
池硯舟!
軍統行動配合的是什么?
殺屠博的槍聲。
這一點是只有池硯舟才能做決定,陸言并不能指揮楊順。
“去見楊順。”盛懷安說道。
兩人又來到另一方面,楊順看到盛懷安和陸言,眼底閃過一絲緊張。
但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起身問好。
“你自己說,還是等我問?”盛懷安的氣場非常強大,一句話就讓楊順有點喘不過氣來。
可是最終楊順咬著牙說道:“屬下不知道科長想要問什么?”
“屠博的死?”
“屠博有想要通風報信的舉動,屬下擔心他打草驚蛇特務股的任務,所以只能開槍將人打死。”
“你確定?”陸言這個時候出言問道。
楊順心里明白,這件事情自己只能這樣說,不然池硯舟倒霉他更沒有好下場。
于是硬著頭皮說道:“我確定。”
“你們科長都說,是想要殺屠博泄憤,且你們的任務,不就是通過屠博才開始進行的嗎?
他通風報信,你覺得說得通嗎?”
“任務是特務股的任務,陸主任的話我聽不懂,屠博確實有想要通風報信的意圖,這點我很確定。”
聽到這樣的回答,陸言笑著對盛懷安說道:“池股長的手下,還真的是忠心耿耿。”
盛懷安被陸言當面說這些話,自然明白對方是有些打趣,好似警員不聽科長的,聽股長的。
但特務股警員出現這種情況,盛懷安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他做股長的時候,王豪難道會違背他的意思,回答傅應秋的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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