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陰陽翻轉
輛車在倉庫前停下。
從回憶中被打斷的王昱臨,由警員從車內帶出。
同時押送進入倉庫內。
陸言已經先一步回來,見到王昱臨他眼神之中滿是嚴肅,現在的事情對他而言很不利。
王昱臨被關押進入一處房間內,盛懷安、陸言、王豪等警員魚貫而入。
“知道為什么抓你嗎?”陸言此刻主動接過審訊的權利,他不如最開始那般勝券在握。
“不知道。”
“我勸你想好再回答問題,我們沒有時間陪你玩。”
“我真不知道。”
“你大晚上不睡覺帶著老婆孩子,是想去干嘛?”
“街上轉轉。”
“火車站附近?”
“湊巧走到的。”
陸言上前惡狠狠給了王昱臨一皮鞭,嘴里冷冰冰的說道:“我說了沒工夫陪你玩,你若是再不說實話,我不介意讓你看看老婆孩子,是怎么死在你眼前的。”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陸言此言壓根就不是開玩笑。
且老婆孩子現在就在警員手里,王昱臨一時間顯得慌亂,陸言趁熱打鐵說道:“將他老婆孩子帶過來。”
“不要!”
“說不說?”
“你想問什么我說!”
王昱臨不是撐不住,而是對方的把柄是他的命門,這怎么可能撐得住?
“為什么帶著家里人離開?”
“有人通知我有危險,讓我抓緊時間離開。”
“誰?”
“‘黑水’。”
“又是‘黑水’!我讓你說實話,你但凡再敢說一句假話,你的家里人一個都活不了。”陸言現在聽到‘黑水’二字就很煩。
王豪見狀說道:“陸主任,不如讓我來問兩句。”
陸言也明白盛懷安不滿他如此,只得退下將審訊位置交給王豪。
王豪上前問道:“你在石當發現的屠博?”
“是。”
“你將消息告訴池股長。”
“是。”
“為什么?”
“我想幫他立功,而且我和屠博關系……”
“你若是真不配合,我不介意陸主任將你老婆孩子帶來。”王豪出言打斷了王昱臨的話。
王昱臨嘴巴立馬閉上,猶豫片刻后說道:“我意識到屠博在石當應該是有重要任務,我心里其實不喜日本人,所以想要破壞這個任務,但是我沒有調查清楚任務內容的能力,所以就想到了利用池硯舟的特務股來調查。”
“特務股調查到線索后,有告訴你嗎?”
“我去警察廳門前堵過池硯舟兩次,他本是不愿意告訴我的,但在我的追問下還是說了。”
“你放屁!”陸言在后面喊道。
“我去警察廳很多警員都看到了,我說的是實話。”
“你確定嗎?”王豪沒有受陸言影響,繼續問道。
“確定。”
“說的什么?”
“屠博是在石當盯著一對母子。”
“那你得到情報后,做了什么?”
王昱臨為了保全家人的安危,他只能繼續說道:“我想將這個情報告訴那對母子,讓他們知道自己被警員調查,可當時石當方面不僅僅有屠博,還有特務股警員,我沒辦法去通風報信。”
“你放棄了?”
“我很猶豫,我原本打算買通一個人去送消息,可是又擔心被特務系和特務股的警員發現,最后順藤摸瓜查到我這里。
我有老婆和孩子,我不敢冒險,當時我很煎熬。”
“所以你沒有送情報?”聽到王豪問出這個問題,陸言也是認真起來,這是非常關鍵的。
“我是打算不送情報的,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黑水’找上我,我才知道他是軍統的人,就將情報告訴他了。”
“他為什么找你?”
“說是觀察我很久了,發現我和其他的警員不一樣,是有一顆覺醒的心,想要發展我參加反滿抗日活動。”
“你同意了?”
“我……”王昱臨的反應顯然是說明了問題。
“誰是‘黑水’?”
“南崗警察署后勤部門的老張。”
“張廣文?”陸言第一時間就知道他說的是誰。
“是他。”
陸言忍不住上前與王豪站在一起,對王昱臨說道:“你不要意氣用事,你要明白如果你說假話被揭穿,你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就算是你說的話不被揭穿,等待你的還是死亡。
現在你只要說實話,我可以保你活命,讓你和老婆孩子好好過日子。”
“我說的就是實話。”
“張廣文早不發展你晚不發展你,偏偏就這個時候發展你?”
“他自己找上門來的。”
“所以也是張廣文通知你撤離的?”王豪問道。
“今天急匆匆找到我,讓我趕快離開冰城,甚至是已經準備好了車票,但就我一個人的票,我家里人怎么辦?”
“所以你沒有立馬離開?”
“我想要和家里人一起走。”
一直沒有說話的盛懷安,此刻上前說道:“你死,你家里人一樣會死,但如果你說實話,我可以保證你們活命。”
話不多。
但很有分量。
王昱臨沒有猶豫太多,疑惑的說道:“我知道的就這些,你們還想讓我說什么。”
王昱臨很清楚,敵人的話不能信。
他更加明白只要池硯舟能活著,自己家里人就一定可以活,此刻的一切都是威脅罷了。
從答應紀映淮之后,王昱臨就沒有想過后悔。
雖然他心里怕得要死,但他覺得這一輩子自己值了。
新安雙雄是真的新安雙雄,沒有任何引號的新安雙雄,只可惜自己沒有和池硯舟把酒言歡的機會了,不然一定要好好問問,你小子怎么背著我反滿抗日子。
見王昱臨如此冥頑不靈,陸言想要動手審訊,但盛懷安的意思是先抓‘黑水’。
畢竟‘黑水’安排王昱臨離開冰城,恐怕就是擔心對方面對審訊會暴露,嚴格意義上講是新人。
只是王昱臨卻沒有聽從安排立馬離開。
至于車票也已經從王昱臨身上找到,確實如同他所言。
那么‘黑水’應該不會撤離,所以現在抓人可以出其不意。
王豪帶隊負責抓人,陸言站在二樓護欄前面色凝重,片刻后對盛懷安說道:“科長,您不覺得一切都太巧合了嗎?
所有的一切現在都對得上,就好像是刻意安排好的一樣。”
“你覺得王昱臨是反滿抗日分子嗎?”
“是也不是。”
“那么你說他在死亡威脅,以及家人性命威脅面前,敢于說假話嗎?”
“這……”說實在的,陸言原本以為王昱臨就是酒囊飯袋,隨便問兩句就會嚇得全盤托出。
可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是沒有就范。
但陸言還是堅持說道:“或許我們小瞧了王昱臨。”
“我說過要查清楚,陸主任同樣稍安勿躁。”
“我只是擔心一切都被敵人算計好。”
“那你有沒有想過,按照你的說法池硯舟是紅黨,你選擇用軍統的情報試探。
出現問題之后,紅黨是可以為救池硯舟精心布局,可軍統會嗎?
而且現在要死的都是軍統的人,你覺得他們兩黨之間能那么快的達成合作嗎?”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陸言沒有辦法第一時間回答,最后說道:“可能池硯舟也是軍統。”
“那你現在假設的多種可能,會不會也同樣太過刻意呢?”
“我這是合理性的假設。”
“所以更加需要調查。”
盛懷安沒有繼續和陸言爭辯,而是前往警員打掃干凈的房間內休息,這一晚上的工作強度很大,說不定還要熬一整夜,選擇閉目養神一下。
同樣也為了躲開與陸言的爭辯。
盛懷安覺得陸言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但任何可能都有發生的概率,所以需要繼續調查。
不多時張廣文就被帶了回來,他面如死灰。
面對審訊時就已經明白是王昱臨將其出賣,嘴里一直念叨讓你走你不走,這不是害人嗎?
最后張廣文說的與王昱臨說的一致,他確實是潛伏在南崗警察署內,同時觀察到了王昱臨是可以發展的,就是從醫院的事情開始。
為什么他挑選這段時間發展王昱臨,原因在于他發現王昱臨狀態有些不對勁,沒想到果然是問到了情報。
于是就將情報匯報。
張廣文沒有選擇隱瞞,畢竟王昱臨都開口了,他再隱瞞沒有意義。
為何他沒有撤離,反而是安排王昱臨撤離?
因張廣文的身份只有王昱臨知道,他覺得王昱臨跑了他就是安全的,所以沒必要離開。
至于被捕的嚴軍,他是知道‘黑水’的存在,可‘黑水’具體是誰他不知道,張廣文也不用擔心對方開口將他供出來。
但這個結果他是沒有想到的。
要說張廣文是有很老道的經驗,他現在已經是問對方,自己能不能活命。
其實接到上峰命令的時候,張廣文就明白自己能活下來的可能很小,所以他現在問能不能活命,并不是為了活,而是讓一切更加真實。
他要完成自己生命中,最后的一個任務。
張廣文沒有想到自己會這樣犧牲,但他能保全軍統內的重要潛伏人員,他覺得值得。
徐南欽的計劃想要成功,不是他設計的有多巧妙,應對的有多及時。
而是有無數的反滿抗日成員,不懼生死。
才能完成任務。
能完成計劃的重點永遠不是徐南欽或者池硯舟,而是無數默默無名但是甘愿犧牲的反滿抗日戰士,只有他們才能力挽狂瀾。
張廣文的話將陸言壓倒,不論他如何審訊,對方都是這套說辭。
陸言不愿意相信,說一切都是假的,是池硯舟和軍統的陰謀,但王豪看著對方的眼神,只感覺到了悲哀。
王昱臨、嚴軍、張廣文!
全部被捕。
說的話都是可以相互印證的,你非說是假的。
但凡少抓到一個人,那么整件事情的可信度都要大打折扣,但現在全部被抓。
推斷池硯舟是紅黨潛伏人員,軍統為何要如此營救?
這是第一個問題。
短短時間內,軍統怎么可能讓一切都如自己所愿?
這是第二個問題。
王昱臨不過剛剛加入軍統,壓根就沒有接受任何培訓,甚至在張廣文安排撤離時,都拖延沒有第一時間離開,你說他不怕死都要保全池硯舟?
這是第三個問題。
如此多問題存在,你讓盛懷安認定自己的股長有嫌疑,這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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