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童謠
這咒語不明覺厲,確實發揮了它最大的效果,只見光芒閃過,洋娃娃發出變了調的慘叫。
洋娃娃的一條胳膊卸了下來,它眼珠子一轉,想逃,顧塵年見狀,連忙打出銀線,銀線勾過娃娃的雙腳,阻止了它想逃跑的舉動。
“放開我……放開我……”
洋娃娃機械地尖叫,拼命地掙扎,它怨氣強大,顧塵年幾乎拉不住它,他皺起了眉,大喊:“安白!”
“知道了!”
安白點點頭,她揮動手臂,“再吃我一記大寶劍!斬!”
“大你妹的寶劍,你這什么鬼招數?”這時,門打開,沈呈若走了進來。
安白愣了愣,隨后,喜極而泣:“沈老板!”
高興歸高興,手里的道氣收不回來,沈呈若手臂一揮,那股氣化為虛無。
娃娃見到他,發出更加凄厲的叫喊:“放開我……放開我!”
沈呈若側目,伸手把娃娃抓進掌心,“咔嚓”折成兩段。
娃娃的頭滾了下來。
“……”
三個人目瞪口呆。
多么簡單粗暴的方式……
沈呈若收拾完洋娃娃,安白第一個反應過來,她淚流滿面,哭著朝他跑去:“沈老板,你總算來了,剛才嚇死人家了,嚶嚶嚶……”
“一邊去。”
沈呈若推開她,一記眼刀就往嚴決讓身上射。
“……”嚴決讓默默地躲到顧塵年背后。
沈呈若往前走,安白又掛到了他的大腿上,哭訴:“沈老板,你都不安慰安慰人家,太傷人家心了啦,討厭……”
沈呈若冷冷地看著嚴決讓,一勾手,眼睛可怕得好像要吃人:“你小子,別躲,給我過來。”
嚴決讓小聲道:“老板,我錯了。”
顧塵年說道:“沈老板,今晚是我們硬要拉嚴決讓過來的,這事兒不能怪他。”
“就是就是。”安白也幫說道:“誰知道晚上能遇見這事,我們也是想帶讓讓哥哥出來玩玩,幸好沈老板來得及時,否則,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呢!”
嚴決讓低著頭,忽然,他看到地板上破碎的娃娃動了動。
他立刻喊了起來:“那娃娃,還活著!”
眾人看過去,果然,從娃娃那沒有頭的身軀里,一股黑色的氣飄了出來。
透過窗戶,消失了。
房間里結界破除,他們聽到走廊里傳來匆匆的腳步聲。
也是,房里死了兩個人,一會兒,警察們也該到了。
四個人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很快離開了酒店。
安白非常傷心:“好好的一次聯誼,就這么毀了,還死了兩個同學,我好難過呀,那惡靈到底跟我們有什么仇怨,為什么要大鬧我們的同學會呢?而且,它還跑了,后面還會不會出來作祟呢?哎呀沈老板,當時你怎么不徹底滅了它呀
沈呈若睨她一眼,道:“我滅它干什么,跑了就跑了唄,我又不是驅鬼師,我只是來帶我的員工回去。”
安白嘟嘴:“可是,它會去害人啊!它可是個連我的道火都不怕的惡靈,誰知道它還會殺多少人!”
——這世上那么多的鬼,冤魂,惡靈,怪物,妖精,就算全世界的驅鬼師加在一起也驅不完,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只要自己沒做虧心事,你管別人。
聞言,顧塵年淡淡地看向沈呈若,說:“沈老板,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是驅鬼家族,對你的觀點不敢茍同。”
“就是啊沈老板。”安白附聲道:“萬物相生相克,如果鬼怪的存在是正確的,又為什么會有驅鬼師的存在呢?”
沈呈若看著她說道:“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有希望就會有罪惡,存在即合理,鬼怪說到底也都是人變的,既然它們存在,連冥王也不會干涉,你們又何必認真?道不同就算了,但是麻煩你們,以后不要隨便帶走我的員工,他很笨,我不想他有什么事。”
說完,沈呈若扯著嚴決讓的肩膀,硬拉著他上車。
路上,嚴決讓小心翼翼地看著沈呈若說道:“老板,顧先生和安白都不是壞人,他們帶我去酒店,是好意,你看,他們還送了我一套衣服……”
“我知道他們是好人,你下次出去玩,記得給我打個電話。”
嚴決讓點點頭:“知道了,老板,因為事發突然,我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說……”
“你怕我吃了你嗎?”
“不是……”
“受什么傷沒有?”
“啊?”
沈呈若瞪著他:“我問你,受什么傷沒有?我一到那個房間,就感到很強烈的寒氣,我知道你們被困住了,那個惡靈,不可小覷,我不是故意要放跑它,但是要消滅它,暫時還不行。”
“我沒事,我用了你給我的符紙,挺有用的,一下就把那個娃娃制住了。”
“你意志不堅,沒發揮出符紙完全的威力,不過也夠了,現在對你的要求不能太高,能自保就行。”
嚴決讓心想,要念出那樣的咒語,意志堅定才奇怪吧……
“那個,老板,我們去買魚吧,你不是想吃魚嗎?”
興許這樣,沈呈若的心情能好一點。
沈呈若開著車,淡淡說道:“不用了,回去隨便吃點吧,我下廚,你幫忙就是。”
“哎?”嚴決讓吃驚:“你不是說,你只下一次廚嗎?”
沈呈若拍打他的腦袋:“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以為用符自身不傷元氣?今天你是第一次,我怕傳出去別人說我虐待員工。”
嚴決讓心頭一熱:“老板……”
“不過你今晚的行為得按曠工處置,我要扣你工資。”
“……”
他就知道……
回去以后,沈呈若做飯時,嚴決讓一直緊跟著他打下手。
兩個人在廚房中,沈呈若切菜的模樣很專注。
嚴決讓以為沈呈若會更生氣一點,沒想到,他說了幾句就不說了,還愿意主動下廚做飯。
嚴決讓有點受寵若驚。
他回來得這么晚,沈呈若應該也沒吃飯吧?是真的收到安白的地址,就立刻趕到酒店了嗎?
嚴決讓洗菜的動作緩了一下,他朝沈呈若看去,而這時,他不知為何切到了手,血從食指流了出來。
他一驚,走過去:“老板,我去拿創可貼。”
“不用。”沈呈若搖頭,向他招手:“你過來。”
“嗯?”
嚴決讓不明白地湊近。
沈呈若把食指伸到他的嘴邊:“反正你也嘗過我的血,把它舔了吧,對你有好處。”
“啊?”
嚴決讓睜大眼睛:“這……”
沈呈若的臉拉了下來:“小兔崽子,我會害你嗎?趕緊的,舔了。”
“……”
嚴決讓覺得,他最近總在干一些很奇怪的事。
就好像人生被顛覆了,一切設定都在重來。
怎么會這樣呢?
以后,他會明白嗎?
嚴決讓沒辦法違抗沈呈若的命令,就好像一開始遇到他那樣,他說什么就是什么,他帶自己到棺材鋪打工,而自己,就真的跟他在這里生活了下來。
他微微張嘴,把沈呈若的食指含入了口中。
嚴決讓很熟悉沈呈若血的味道,雖然這次只有一點點。
他沒有勇氣舔沈呈若的手指,只能把它含著,讓血緩緩地在口中化開。
期間,嚴決讓抬眸,看了一眼沈呈若。
沈呈若也在看著他。
廚房明亮的燈光下,他的輪廓,好看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第一次見到沈呈若,就知道他是個好看的男人,和自己不同。
那一刻,嚴決讓心底突然涌動起一股微妙的感覺。
——說不清,道不明,他這十八年來,從未體會過。
他覺得自己很奇怪,也有些害怕去觸碰這樣的感覺,待差不多后,嚴決讓往后退了兩步,開口道:“還是得拿創可貼貼下,這樣好得快,老板,你等我。”
嚴決讓轉身離開了廚房。
沈呈若望著他的背影,然后垂眸,看向了食指的傷口。
才多久沒有自己做飯,竟連菜刀都拿不穩了。
習慣,真的可怕。
而他已經一個人生活了很多年。
嚴決讓如果沒有按時回來時,他是什么感覺呢?
又要回到從前的生活了。
又要……
因為時間很晚了,晚餐變成了夜宵,兩人吃完后,各自回房睡去了。
嚴決讓有些睡不著,想到晚上那個小女孩,那個洋娃娃,它沒有消失,逃走了,接下來,它又會去哪兒,干什么呢?
鬼怪,惡靈,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它們的執念,應該被完成嗎?
嚴決讓沒有答案,到安詳打工之前,這些事都離他太遠。
他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沒有睡著,干脆起來,打開電腦,看會兒電視劇。
是最近比較熱門的宮斗劇,嚴決讓雖然看得少,可為了打發時間,還是靜靜地看了下去。
時間在溜走,夜也越來越深,房間里除了電腦里的聲音什么也沒有,嚴決讓蜷在電腦前,已經漸漸有了困意。
迷迷糊糊,他感覺自己睡著了,而就在這時,電腦上的畫面突然消失。
屏幕成了一團漆黑。
悅耳的歌聲從音箱里傳了出來。
很動人。
“妹妹背著洋娃娃,走到花園去看櫻花,娃娃哭了叫媽媽,樹上的小鳥在笑哈哈,娃娃啊娃娃為什么哭呢,是不是想起了媽媽的話……”
嚴決讓驚醒,猛地站了起來。
“是誰?”
這首童謠他曾經聽過,好聽卻詭異,而且,不該在這個時候響起。
他知道自己在看宮斗劇,而此刻畫面消失,不是偶然,也不是他的夢境。
有什么東西,就在他的房間里。
他沒有開燈,四周都是黑漆漆的。
“叩,叩,叩。”
音樂消失了。
他聽到另一個聲音。
是窗戶被輕輕敲打的聲音。
嚴決讓回頭。
果然,有一只瘦小的胳膊,正在不斷敲打著他的窗戶。
那胳膊一看就是孩子的手,明明到處漆黑,只有那只手嚴決讓看得格外清楚,冒著森森的寒氣。
他往后退,而那手還不放棄,一直敲打,不知疲倦。
同時,嚴決讓耳畔響起了酒店里那個小女孩的聲音。
“大哥哥……嘿嘿,大哥哥……說好了帶我回家,不可以反悔哦,大哥哥……”
嚴決讓退到床邊,坐下,他盯著窗戶,不知道那只手何時才會停下。
他已經確定了,就是那個小女孩,那個躲進洋娃娃里的惡靈,她又來找自己了,可是為什么,難道因為他答應了帶她回家?
可是,他要怎么知道她家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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