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照片
離開房間,沈呈若倒了杯茶給安白壓驚。
安白坐在沙發(fā)上,披著顧塵年的外套,一身狼狽,她捧著熱茶,哭喪著臉:“我怎么這么倒霉啊,頭一次來沈老板家做客,就遇上這樣的事情,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連這鬼為什么纏上我都不知道,我要怎么對付它呀!”
顧塵年站在一旁,說道:“不一定是鬼,我沒感受到鬼氣,而且,你用了符紙,不是沒有效果嗎?”
安白哇哇大叫:“不管是不是鬼!那玩意兒說要殺了我!天啊,不是只有厲鬼才會留什么血字嗎?電影里都這么演,我要怎么辦啊!”
沈呈若緩緩點起煙,抽了一口看著安白說道:“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你丫是不是做什么虧心事了?”
安白一聽此言更是毫無形象地叫喊起來:“沒有啊沈老板!我這么善良,乖巧,我從來沒有談過戀愛,最近也沒有拒絕過什么人,不可能是感情問題,我家庭和睦,我是家里的獨生女,父母都很寵愛我,所以也不存在是家庭問題,這,我實在想不到我能做什么虧心事,我又沒殺過人,也沒虐待過小動物,我這么一個柔弱可憐又無助的小女生,什么妖魔鬼怪舍得傷害我呀,嚶嚶嚶……”
沈呈若說道:“但你是驅(qū)鬼師啊,沒準你曾經(jīng)驅(qū)過什么妖魔鬼怪,它的家人找上你了?而且你還是個網(wǎng)紅驅(qū)鬼師,說不定你的腦殘粉為你自殺了,魂魄就是要纏著你,不拉你跟他一起下地獄,他死不瞑目。”
“都變成妖魔鬼怪了什么家人還要替它們復仇啊!不要再嚇我了!難道人紅也是我的錯?沈老板太過分了!”
安白放下茶杯,捂著臉哭了起來。
顧塵年心疼地坐在安白身旁,柔聲說:“沒事的,安白,我一定會保護你,等會兒送你回家,那個東西不敢再來。”
“嗯嗯!”
安白一邊大哭一邊點頭,滑稽的模樣令沈呈若無奈發(fā)笑,說道:“我只是隨便分析一下,你也不要當真,畢竟,什么可能都有,對吧?”
安白淚眼朦朧間,注意到了嚴決讓,他一身浴袍,手腕還有明顯的傷口,她詫異,問:“讓讓這是怎么了,怎么受傷了?”
沒等嚴決讓回答,沈呈若開口:“他也遇到了一些事情,被一個邪物纏上了,不出意外,和破壞房間留血字的,應(yīng)該是同一個。”
“同一個?”
顧坐年皺眉,說道:“如果是同一個,那它也襲擊了嚴決讓,不一定就是針對安白了?”
沈呈若繼續(xù)抽煙,笑著說道:“可是,它沒給嚴決讓留血字啊。”
“哇!”
安白本來還眼淚汪汪地期待沈呈若能說點什么,此話一出,她哭得更大聲了。
“好了,別哭了。”
沈呈若黑眸一深,道:“那玩意兒不是鬼魂,我暫時還不清楚它的身份,但不管它是什么,敢到我家,傷我身邊的人,我是一定要它灰飛煙滅的。”
嚴決讓側(cè)目看了沈呈若一眼,忽然,他感到身后有一道,詭異的視線。
他猛地回頭,但身后又什么都沒有。
他沒有說話,腦子里又混亂起來。
嚴決讓能感到,那個邪物還在這棟別墅里面,它還“活”著,沈呈若拔掉的那兩根黑線,應(yīng)該只是它的一部分,它還沒有死,它藏在這別墅里,暗中窺視著他們每一個人。
奇怪,他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別墅周圍什么都沒有,他卻能清楚地感覺,窺視他們的,是一雙,女人的眼睛。
再描述詳細一點,那是一雙含著淚,充滿怨恨,瞪得滾圓,悲傷,又凄慘的女人眼睛。
她在暗處直勾勾地看著他們,而嚴決讓耳畔再度響起了那個耳語般的聲音,隱隱約約,仿佛從天邊傳來。
殺了她……殺了她……
他定住神,想竭力把那聲音從大腦中趕走。
這時,顧塵年說道:“有沒有這種可能,那個作祟的邪物,其實,是沖著沈老板來的?”
“哎?”
安白抬起了頭。
顧塵年繼續(xù)道:“一般魑魅魍魎徘徊的地方,都是針對房子的主人,嚴決讓和安白,可能只是受到牽連,是它給沈老板的警告,沈老板想一想,最近,是不是你做了虧心事,牽連到安白了?”
聞言,沈呈若輕笑:“我做的虧心事,那可就數(shù)不清了。”
“不會!”
安白紅著眼睛,為沈呈若大聲辯解,“我相信沈老板,沈老板不是那種會殺人害命的男人!頂多,頂多就是玩弄玩弄女人,然后再把她們甩了,讓她們?yōu)槟阕詺ⅲ蛘呤牵瑸槟銐櫶ィ缓笏齻冊┗瓴簧ⅲ旱膵腱`不散,所以就……”
“……好了你閉嘴。”沈呈若黑著臉:“讓女人墮胎這種事,我可從來沒做過,再說,那東西不是鬼魂,我們也別亂猜了。”
顧塵年抬眼望了望窗外,說:“天已經(jīng)快亮了,我?guī)О舶谆厝ィ@次出來耽擱太久,她的家人也該擔心了。”
沈呈若點了點頭。
顧塵年安白走后,嚴決讓感嘆說:“顧先生真是個溫柔的人,任何事都替安白考慮,以她為先。”
沈呈若拍他的腦袋:“這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咸吃蘿卜淡操心,折騰一夜,快去睡覺,今天我破例放你假,等你醒了,再到我房間來,我給你上藥。”
嚴決讓有些意外:“放我一天假?”
說起來,到安詳屋打工后,他連一天假也沒休過。
現(xiàn)在沈呈若突然說要放他假,嚴決讓還真有點受寵若驚。
下一秒,沈呈若淡淡道:“大不了扣你一天工資,也沒有什么,快去休息吧。”
說完,他徑直上了樓。
嚴決讓:“……”
其實,他早該猜到結(jié)局……
這會兒沈呈若的藥水起了作用,手腕不痛了,嚴決讓一夜未睡,加上昨晚又喝了些酒,此刻困意襲來,勢不可擋。
嚴決讓回到房間,眼皮都抬不起來,原以為這次能好好睡一覺,哪知剛閉上眼,他又陷入了夢境。
夢里,還是那個古怪的黑房子,耳畔那個女人的哭聲更凄厲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臭又血腥的味道,嚴決讓在房子前徘徊,那房子周圍還是雪白的瓷磚,那些暗紋精致,還是那樣熟悉,可他,就是什么也想不起來。
他找不到出口,不停地奔跑,跑得大汗淋漓,可不管他怎么跑,最終,他都在這個房子的門前停了下來。
女人的耳語像冰冷的蛇吐著信子從他耳畔舔過,這感覺讓嚴決讓惡心,但又醒不過來。
殺了她……
嚴決讓不知在夢中掙扎了多久,當他醒來,窗外的天又黑了。
他的手腕疼了起來,而他全身是汗,跟之前被驚醒時一模一樣。
他怎么又做了這個夢。
夢境,究竟想告訴他什么呢?
他什么都不知道。
嚴決讓下床,簡單收拾了下自己,到樓下,沈呈若已經(jīng)做好了晚餐。
兩個人吃完了飯,不得不說,沈呈若的廚藝是真好,吃飽以后,嚴決讓的心情也好了許多,不再受夢境陰霾的影響。
到了上藥時,在沈呈若房間,他問他:“手還會痛嗎?”
嚴決讓老實回答:“睡醒時很痛,我想,是不是因為我做了夢。”
沈呈若看著他,“你夢見什么了?”
嚴決讓也不打算隱瞞沈呈若,把夢里的所見所聞統(tǒng)統(tǒng)告訴了他。
沈呈若一邊為他噴藥,一邊認真聽著,最后,他微微抬眸,說:“黑房子,女人的哭聲,你看清那個女人的長相了嗎?”
嚴決讓搖搖頭,說:“一次都沒看見過,我只聽到她哭,我連她的影子都沒見到過。”
沈呈若笑了笑,說:“也好,起碼知道那邪物是個女的,不是為安白自殺的腦殘粉。”
嚴決讓凝視沈呈若,有些鬼使神差,開玩笑地道:“那,不會真的是以前,和老板交往過的女人吧?”
沈呈若動作一僵,瞪著他道:“你大爺,你把我當什么人了?”
嚴決讓立刻慫了:“……老板我錯了。”
說話間,沈呈若噴藥的動作重了些,嚴決讓不敢吭聲,但抽了抽氣,沈呈若看他一眼,低聲道:“我輕一點。”
上完藥,嚴決讓的疼痛果然有所緩解,沈呈若想為他包扎,卻發(fā)現(xiàn)藥箱里紗布沒了,他起身,對嚴決讓說:“我去樓下拿,你等我一下。”
沈呈若離開房間后,整個房間安靜下來。
嚴決讓動動手腕,發(fā)現(xiàn)手腕還能活動自如,一邊感嘆沈呈若的藥水神奇,一邊打量起他放藥箱的那個很古老的柜子。
他站了起來,朝那個柜子走去。
柜子上全是古董花瓶,嚴決讓不敢動,柜子下面是一個抽屜,他隨手打開,想看看里面裝了些什么,能被裝在抽屜里,應(yīng)該也不是那些價值連城的東西吧?
如果是些字畫,他就只看一眼,不會去碰。
然而,當抽屜打開,嚴決讓整個人都愣住了。
抽屜里是一些書籍,而放在書籍最上面的,是一張照片。
一張,女人的照片。
——女人很美,一頭瀑布般的長發(fā),素顏,她穿著長裙,站在田地里,對著鏡頭,笑靨如花。
嚴決讓仿佛被雷擊中,全身血液倒流!
照片中的女人,在他第一次遇到沈呈若,眼睛流血時看見過!那是在十字路口,遭遇車禍的孕婦!
那是,用最后一口氣生下了他,是他從未見過的,已經(jīng)去世多年的——他的親生母親!
怎么會,沈呈若怎么會留著他母親的照片,他認識他的母親?怎么可能,母親已經(jīng)去世十八年,而沈呈若看起來也才二十七八歲,他怎么可能認識那個時候的母親,是他們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
可能還是沈呈若,真的不是人類。
起碼,他不是普通的人類。
是啊,他不是普通人,從他第一次見到他,就已經(jīng)知道了。
就算他真的不是人,是神也好,是魑魅魍魎,妖魔鬼怪也好,他都是可以接受的。
他唯一震驚的,是為何,他會留著他母親的照片。
他們之間有什么故事,一個男人留著一個女人的照片,難道,沈呈若喜歡的人是……
嚴決讓臉色慘白,腦中揣測無數(shù),這是沈呈若收留他的理由嗎?
因為自己是她的兒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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