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禁地
顧家。
顧塵年帶著沈呈若一行人在老宅里尋了半天,終于站在一堵高墻前。
沈呈若問:“這里是?”
顧塵年這一路都不太開心,沈呈若的猜測讓他在憤怒的同時也大受打擊,這時沈呈若發問,他才喉結微動,啞著嗓子開口:“顧家最隱蔽的地方,沒有我父親同意,這里是不許人進入的,如果在這招魂,應該最安全了。”
安白虛弱地咳嗽一聲,似乎想起了什么說道:“對,我記得這里,小時候我要塵年帶我進去,還害塵年被叔叔罵了一頓。”
沈呈若感受著這里的空氣,微微皺眉道:“好重的怨氣,你們顧家竟還有這樣的地方。”
嚴決讓看看四周,突然低聲喊:“老板,有人過來了。”
幾人側身,果真看見幾個顧家的守衛朝這邊大步走了過來。
安白緊張地問:“怎么辦?”
沈呈若輕聲道:“不用擔心。”
他攤開掌心,掌心自動出現一個紅色的圖案,然后他隨意揮手,將圖案碾碎,片片光芒濺到幾人身上,那些守衛正要過來,卻突然愣住了,站在原地東瞅西看。
沈呈若說道:“好了,我們直接進去。”
安白欣喜,湊近沈呈若小聲道:“哎,這是什么辦法,這么靈。”
沈呈若淡淡看了顧塵年一眼,說:“障眼法而已,我也沒想到會這么容易,看來所謂的驅鬼一族也只限于本家的人,別人也不過如此。”
聞言,顧塵年的眼底浮現出怒氣,他瞪著沈呈若,低低地道:“等我為顧家證明了清白,我看你還有什么話說。”
嚴決讓看著前方的高墻,問:“這個地方沒有門,我們要怎樣進去?”
沈呈若唇角微勾說道:“沒有門,那就穿墻而過吧。”
他指尖輕觸墻面,那墻瞬間猶如水面蕩漾了開來。
墻面水光粼粼,沈呈若淡淡收回了手說道:“走吧。”
安白見狀覺得新奇,眨眨眼玩笑地說:“那咱們需不需要閉氣啊?”
沈呈若面無表情:“你開心就好。”
安白看著顧塵年緊繃的臉,她嘆了一口氣,心知此刻無論她怎么活躍氣氛顧塵年都不可能開心得起來了,畢竟,顧家的榮譽,于他一直是排在生命中的第一位。
而如今,他是要與他們來推翻這一切,這要他如何承受面對,無論結果怎樣,他肯答應和沈呈若來這,都已然是放下了他的身份和自尊,若最后,顧家真與那妖尸有個什么,那……
想到這里,安白的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
嚴決讓看著他們一個個進入了墻面,那水一般的墻面化開一道道漣漪,他抬起腳,欲跟上他們的步伐,忽然,空氣中飄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這味道讓人惡心,他猛地回頭。
只見漆黑的天空,那一輪血色的圓月格外妖冶,它紅得觸目驚心,充滿殺意,仿佛是不祥的征兆,看得人心驚肉跳。
嚴決讓變了臉色,不知為何,他有種強烈的不安。
他覺得可能要出事了,但這股不安又沒有源頭。
他低下頭,又往前走了一步,這時,他仿佛聽到了血液滴落的聲音,他再度回頭,這次,臉也變白了。
“讓讓,你怎么了,怎么還不進來。”
安白隔著墻壁喚他。
嚴決讓清醒,強壓下心中不安,他深吸一口氣,與他們一樣穿過了墻壁。
他還不知道這種不安到底意味著什么,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顧婷的尸體。
如果知道顧婷的尸體是被誰帶走,那么,這次無名村和顧氏集團的人員失蹤之謎很可能就會被解開了。
到那時,靳言也不用再背負著那些殘酷的罪名,他不會再被村民當成是惡魔之子了。
嚴決讓與他們一同進了墻壁,卻在看到眼前景象時,微微地怔住了。
原來這高墻里邊竟是一處古色古香的大院,兩邊有石頭做的小獅子,大院中間搭了一個很漂亮的戲臺子,可因為時間太久,上面都結滿了蜘蛛網,院里的植物也全都凋零了。
嚴決讓覺得這一切都很似曾相識,對,在剛剛進入無名村時,在那個破敗的小屋子里,他也曾夢見過這樣的畫面,一個精致的戲臺,一個身穿紅衣,留著長發咿咿呀呀唱戲的女子,那女子很美,只是眼中有化不開的憂傷,他看到這里的戲臺便想起來了,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嗎?
安白也張著嘴吃驚地道:“這里怎么是這樣,顧家老宅一直走歐式風格,怎么這里卻布置得這么古典呢?”
沈呈若看著顧塵年問道:“這里從來都不讓人進來嗎?”
顧塵年看著院中一切也非常不解,他垂眸,良久才點頭道:“是的,這里基本可以算作是顧家的禁地,父親從不讓任何人接近這里,他自己也從來不來,小時候我們調皮,如果嘗試進入這里,被父親發現后,會遭到很嚴厲的處罰,所以久而久之,我們都不會打這里的主意了。這次如果不是你說,要在一個隱蔽的地方實施招魂術,我也不會冒著風險帶你們到這里來。”
沈呈若笑了笑說道:“其實你也算是個通情理的人,你心里也很想查出顧婷死去的真相吧?”
“不僅如此,我還想證明顧家的清白。”顧塵年壓低聲音道:“我始終相信,這件事情,顧家是無辜的。”
沈呈若說道:“無不無辜,答案馬上就能揭曉了。”
“你們看!”
這時,安白突然發現了什么,她指著前方高高的戲臺,在那遍布灰塵與蛛網的戲臺上面,貼著一張張圖案詭異的符紙。
那符上的圖案紅得妖異,像朱砂繪成可又不像。
沈呈若眼眸微瞇,他輕輕伸手,那符紙隨風自動脫落,飄到他掌心。
沈呈若將符紙拿到眼前,手指輕撫上面的紋路說道:“是招陰符,用人血繪成,可以招來死去之人的魂魄。”
嚴決讓問道:“為什么要把這種符貼在這里?”
沈呈若說道:“這不是普通的招陰符,它是一道邪符,它上面的血液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死去之人的,這院子里貼了這么多,已經形成了一個陣法,而那個被邪符招來,困在這陣法之中的魂魄,除非陣法解除,否則永遠都得不到解脫,不能輪回轉世,靈魂只能一直痛苦,在這陣法中受盡煎熬,永久彷徨。”
安白驚道:“這就是叔叔不許任何人來這里的原因!?他和這里被困的魂魄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用這么殘忍的陣法來對付?”
而顧塵年看著沈呈若手里的符紙,他知道沈呈若說的都是真的,他一臉蒼白,也無法回答他個所以然來。
因為他也不知道,身為驅鬼家族,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這種邪術,但他無法理解,不能理解,父親竟用這種邪術去困住一個人的魂魄,父親從小教育他,驅鬼師都是正義的,善良的,面對窮兇極惡的邪祟,毀滅便是。
因為邪祟就是邪祟,從它們傷人的那刻起,便不值得原諒。
而驅鬼師無論怎么做都是對的,鏟除邪祟,就是為民除害。
言猶在耳,此刻,他卻看到這樣一種與他想象中完全不同的畫面。
父親利用邪術困住魂魄,讓那個人不得超生,他用術法折磨著那個靈魂,他的所作所為,根本就和驅鬼師背道而馳!
這不是他從小接受的理念,他完全不能相信,父親,他究竟為什么要這樣做。
“你也不知道嗎?”
沈呈若這樣問他。
顧塵年握緊雙拳,閉上眼痛苦地搖頭。
嚴決讓想把他看到的一切說出來:“我覺得,這里被困的魂魄,可能是個女人,她穿著大紅的戲袍,一直在那個戲臺上唱戲,她長得很漂亮,但是,戲唱得很悲傷。”
沈呈若看著他,眉眼一挑:“這是你看見的?”
嚴決讓說道:“對,之前在村外小屋我就夢見過這里的場景,當時攔我們的車,我在車窗外看見的也是這個女人,不會有錯的。”
“唱戲……女人……”
顧塵年的臉色越來越白,安白見狀趕緊握住他的手,想用自己的溫度去溫暖他。
顧塵年的反應讓沈呈若覺得古怪問道:“你想起了什么嗎?”
安白心疼地看著顧塵年,他的手在她手中還微微顫抖著,這種情況下,她知道顧塵年是什么也說不出來了,但是有些事,她也無法瞞著沈呈若,她垂下眼眸,沉聲道:“那是在塵年小的時候,顧家里傳著一個謠言,說塵年不是叔叔的親生兒子,是宅子里的戲子所生,叔叔以前喜歡聽戲,顧家人盡皆知,據說是專門蓋了一個院子聽戲,但那些都是下人們傳的,我們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當塵年那年聽到這些傳聞的時候,他很難過,后來叔叔知道這事,他大發雷霆,把所有的下人都解雇了,這樣,顧家就再也沒有人亂說這些事了。”
“顧先生……”
嚴決讓看著顧塵年,想說點什么,卻是如鯁在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原來堂堂顧氏集團的繼承人,從小竟也經歷過這么多事,背負了那么多壓力和別人的眼光。
沈呈若抬頭看著那些戲臺上的符紙,他猛一揮手,那些符紙便飄飄灑灑,猶如枯黃的落葉般掉了一地都是。
當那些符紙不見,頃刻之間,一位穿著大紅戲服的女子出現在了臺上。
安白捂著嘴指向戲臺尖叫起來:“你們看!”
嚴決讓眼睛一亮,大喊:“對,就是她,就是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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