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西門千然
錦袍青年到了中央廣場,見碧清師太立在寒風中,上垂首是客卿長老楚天闊,下垂首是執法長老,身后有二百多名弟子列成方隊,肅穆莊嚴。
蕭逸塵道:“三位有禮了,我來遲了也。”碧清師太道:“蕭長老此去鏡州萬水千山一路珍重再珍重。”楚天闊一擺手,兩旁侍者拿過來一個托盤,放著一壺酒,兩只酒杯。
楚天闊倒了兩杯酒,遞給錦袍青年一盅酒:“賢弟請滿飲此杯!”蕭逸塵雙手接過酒盅,一飲而盡:“多謝大哥賜酒。”只見楚天闊從地面撮起一小把土來,放進去酒杯里說道:“日久年深,山遙路遠,賢弟可進此酒:寧戀本鄉一捻土,莫愛他鄉萬兩金。”
蕭逸塵道:“難得大哥一片苦心,小弟該飲此杯。”說罷,錦袍青年一飲而盡。碧清師太道:“天色不早了,俺們蕭長老為你送行。”
弟子齊呼:“恭送小師叔!”“恭送小師叔!”響徹云霄,情意綿綿吶。錦袍青年頗受感動:“在下多謝各位深情厚誼,事成之后,必來相見。”
說罷,蕭逸塵駕著遁光,破空而去。楚天闊望著結拜兄弟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靜,弟子們目送蕭逸塵走遠,直到看不見背影為止,眾人才打道回府。
且說錦袍青年蕭逸塵駕著遁光飛了一天一夜,方才到得鏡州地界,只見店鋪林立,三教九流浪跡街頭,擺地攤兒的、算卦的、打把式賣藝的、吹糖人兒的,眼花繚亂,應接不暇。
錦袍青年扯住一人問道:“這位大哥,禿鷲山距離此地多遠?”那人道:“一直向北走,七八十里的路程,不是很遠,也不是太近,公子意欲何為?”
蕭逸塵道:“探親來著,俺表哥住在禿鷲山李家莊。”那人點點頭,便走開了。
此時臨近傍晚,蕭逸塵見天邊烏云密布,雷聲滾滾,估計哦是下雨的前奏,抬頭見旁邊一家客棧“高家老店”,蕭逸塵邁步進了去,店小二眼尖見一個穿著非常華麗的青年來到,急忙問道:“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吶?”
蕭逸塵道:“先打尖后住店一晚上。”錦袍青年靠窗戶撿了一張桌子坐下,點了幾樣菜一壺酒,不一會兒店小二給端上來了:“客爺慢用,有事盡管吩咐。”
蕭逸塵自斟自飲,喝的十分暢快,忽然天邊一個響雷,震天霹靂,恰在此時,幾名客人頭戴斗笠進了客棧,衣服大半濕透,估計是外面暴雨如注了。
店小二招呼了,又忙前忙后。蕭逸塵正端起來一杯酒要喝,外面撞進來一個道士,身長七尺七寸,頭發胡須全都白了,一臉滋泥兒,手指如黑炭,道袍破破爛爛,手里拿著一把浮塵。
店小二見老道寒酸,心中不高興,于是一攔:“道爺,干什么呀?老道說:“廢話,買棺材到你這兒嘛,貧道吃飯來的!”
店小二道:“我們這里沒座位了,您高升一步吧,看別的店有沒有座位。”老道聞聽此言一陣冷笑:“店小二你狗眼看人低,我貧道有銀子!”
店小二道:“拿出來呀!”老道聞聽此言,摸了摸褲兜,老臉通紅:“小二哥,貧道褲兜爛了,銀子不見了。”店小二臉色鐵青道:“弄了半天,還是沒有錢,您請回吧!”
說罷,店小二把老道往外面就推。老道一看不干了,直嚷嚷:“尊老愛幼一句屁話,貧道如今身無分文,一頓飽飯都吃不上,店小又二狗眼看人低,外面大雨傾盆,若是感染風寒老道也沒錢醫治……”
店小二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老道往外面就趕,蕭逸塵一皺眉,喝道:“店小二住手!”這一嗓子聲如洪鐘,把店小二嚇一跳:“客爺……有何吩咐?”
蕭逸塵道:“把道爺請回來,這頓飯我請客!”老道聞聽此言喜出望外,直奔蕭逸塵而來:“客官你叫頻道有何指教?”錦袍青年抱拳道:“在下請道爺吃飯喝酒。”
老道眉開眼笑,:“那貧道就厚著臉皮吃了。”老道抄起來筷子,撩開腮幫子,掂氣后槽牙,這頓造啊。飯菜如長江流水,似風卷殘云,就跟倒土箱子里似的。老道吃的滿嘴流油,滋嘍一口酒,吧嗒一口肉,真是餓壞了。
錦袍青年道:“道爺尊姓大名,出家在那座洞府?仙鄉何處?”老道說了:“貧道居無定所,浪跡江湖,法號幾頭爛蒜道人。”
蕭逸塵一聽老道還挺神秘,不肯報上名來,也就不問了。過了片刻老道吃飽喝足了,摸了摸肚子:“行啊,小兄弟夠意思,貧道今晚和你住一塊行嗎?”
錦袍青年道:“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答應您了。”二人直奔東跨院,店小二說:“東廂房兩間上房,這邊請。”
到了東廂房一看窗明幾凈,收拾的清新雅致。老道見了床,兩眼放光,沒見過世面的猥瑣模樣:“嘖嘖,哎呀,貧道活了六七十年,今天算開眼了。”
不一會兒呼嚕聲起,老道已經酣睡。蕭逸塵也樂了:“這位吃得飽睡得著啊哈哈,也罷。”
錦袍青年盤膝打坐,真氣運行小周天,泥丸宮熱氣蒸騰,頭頂冒著一團白霧。
書中交代錦袍青年隔壁住著一位年輕人,這位小伙子平頂身高八尺,肩寬背厚膀大腰圓,面如冠玉清新俊逸,一表人才,坐在昏暗的燈光下,愁眉不展,桌子上放著一口寶劍,劍鞘上鑲嵌著寶石、珍珠瑪瑙、翡翠貓眼兒,閃閃發光。
原來此人家住鏡州,土生土長的公子哥兒,其父蘇百萬在蘇家莊是有名的財主、大善人,家里騾馬成群、良田千頃使奴喚婢,經常施舍老百姓,人送綽號蘇大善人。蘇百萬老來得子,把這蘇長清視若珍寶,含著怕化了,捧著怕摔了。
到蘇長清十五歲那年,門外來了一個修士,自稱紫元門的宗主。蘇百萬大吃一驚,早就聽說過紫元門是修行界的標桿,宗主西門千然是活神仙,今年四百多歲了。
蘇百萬帶著奴仆列隊迎接,把西門千然讓進客廳,分賓主落座。蘇百萬說:“宗主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何指教?”西門說道:“俺與令郎有緣,特意收他為記名弟子,常伴左右,不知道尊意若何?”
蘇百萬大喜,對管家蘇忠道:“把那個不成器的給我叫來!”蘇忠答應一聲,急忙去東跨院,見蘇長清正舞動一桿長槍,風雨不透,旁邊放著十八般兵器,石墩、石鎖。
“少爺老爺有請,家里來貴客了。”
蘇長清聞聽此言,放下兵刃:“什么貴客?哪里來的?”老管家道:“紫元門宗主西門千然。”
一老一少直奔待客廳,蘇百萬道“逆子,還不拜見西門宗主。”蘇公子見西門千然仙風道骨、氣度不凡,于是拱手道:“請了老倌兒。”
蘇百萬道:“你這逆子,還不拜見西門宗主,人家愿意收你為徒。”蘇長清喜出望外歡天喜地:“爹爹,這是真的嗎,我在夢里不成?”蘇忠壓低聲音道:“少爺哎,是真的,假不了。”
蘇公子納頭便拜:“弟子拜見老師大人。”西門千然見蘇公子眉清目秀、十分聰明也很高興。蘇百萬道:“宗主你們地址何在,有空老朽好探望這個逆子,方便則個”。
西門千然道:“在鏡州鏡湖北,紫元門。”于是西門宗主帶走了蘇公子,蘇公子勤學苦練,一心向道,終于提升到筑基后期修為,修煉了一口護體飛劍。
四年后西門千然對蘇公子道:“你我緣分已盡,下山去吧,你另有名師。”蘇公子不得已,下山見了蘇百萬。
蘇百萬道:“既然如此,就好好讀書,考取功名,光耀門楣。”于是蘇公子一邊頭懸梁錐刺股發奮攻讀,一邊繼續修行,苦練法術飛劍。
一天蘇公子在書房讀書,老管家蘇忠慌慌忙忙跑進來:“少爺,紫園門來人了自稱是你師兄南華,渾身上下遍體鱗傷。”
蘇長清急忙奔出,到了門口果然是南華:“師兄,怎么回事?”南華道:“紫元門……被玄煞教……滅了……”說罷,絕氣身亡。
蘇長清安葬了他,瞞著蘇百萬,御劍飛行來到鏡湖邊上,竟是一片廢墟。蘇長清放聲痛哭:“師父呀……師父……”哭罷多時,悼念一番:“我與玄煞教不共戴天,再找世外高人拜師學法術,然后報仇雪恨……”
這不,蘇公子瞞了他爹蘇百萬,偷摸離家出走,要探查玄煞教下落,遇見暴雨天氣,住在錦袍青年隔壁房間。
蘇公子一路舟車勞頓,疲憊不堪,不覺昏昏欲睡,于是吹了蠟燭,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
過了片刻,蘇公子門外來了一個黑衣人,他用明晃晃的鋼刀撥開門栓,不費吹灰之力,湊到蘇長清跟前,舉刀往下就劈。
蘇長清畢竟是修仙者,體內靈力充沛,神識比凡夫俗子強幾十倍,早就發覺黑衣人蹤跡,故意裝睡,瞇縫著眼睛見刺客一刀劈來,冷不丁閃身躲過,一腳踢飛刺客手中鋼刀,“嘡啷”落地。
刺客措手不及,大吃一驚,轉身就走,不想面前一個錦袍青年攔住去路:“刺客,哪里跑,吃我一拳!”
刺客一聲慘叫,被錦袍青年打了一個腦漿迸裂,死于非命。蘇長清道:“少俠尊姓大名?”錦袍青年道:“我乃毒仙門客卿長老蕭逸塵的便是。”
蘇公子大吃一驚,納頭便拜:“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桃花劍神,失敬失敬!”錦袍青年急忙扶他起來:“怎么,公子聽說過小可的賤名?”蘇公子道:“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實乃三生有幸啊。”
錦袍青年道:“公子有什么仇家嗎,為何這黑衣人行刺于你?”蘇長清一撲棱腦袋:“在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錦袍青年從百寶囊里掏出來一個瓷瓶,把一些白色粉末撒在黑衣人死尸上,不一會兒連尸體帶血跡全部打掃干凈,這事干的神不知鬼不覺。
二人坐下攀談,蘇長清道:“俺本是境州人士,紫元門的記名弟子,后來我紫元門被玄煞教血洗,沒留下一個活口,已經成為一片瓦礫白地,痛殺我也。因此要尋訪能人異士,找玄煞教復仇。”
蕭逸塵道:“玄煞教已經被我毒仙門聯合法華宗、滅掉了,魔海逃到禿鷲山七殺門了,我正要到七殺門一探究竟。”蘇長清道:“我聽說七殺老魔是化神初期修士,法力高強,神通廣大,那也不是好惹的。”
錦袍青年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意已決,不必多言。”這時老道闖了進來,瞅著蘇長清發愣怔:“長清是你嗎,我是西門千然啊!”
蕭逸塵一看破老道說:“這是一個窮酸道爺。”蘇長清定睛一看,納頭便拜:“師父啊,沒想到在這里咱爺倆見面了。”說罷,淚如雨下,二人抱頭痛哭。
錦袍青年也愣住了,這破老道跟叫花子一樣,竟然是曾經紫元門的宗主,西門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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