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還是景泰藍科的副科長
  我坐在辦公室，電話鈴?fù)蝗豁懫穑�老徐打來電話：“你回公司一趟，有件事得你來辦。”我說：“什么事？”老徐說：“中藝公司來人了，有個漢城奧運會紀念章的供貨商找到中藝公司，看能不能提供紀念章，于是中藝公司派人到咱們公司來了，還帶著樣品。我看了看樣品，北京證章廠肯定做不了。去年底你不是去了趟金壇，那個老謝的廠子不是專做紀念章之類的玩意嘛，劉輝格現(xiàn)在不了解情況，什么也談不了，我想讓劉美和你一起談，劉美又推說金壇的情況她不了解，和你一起談太別扭（怕我喧賓奪主）。我看你直接和中藝公司的人談吧！”我說：“可以，但必須得在公司，代表公司談，不能以首飾廠的名義談；如若客商要考察工廠，那就只能是豬廠。”老徐說：“好吧，你來公司吧！”我又回到了久違的首飾進出口公司的景泰藍談判間，業(yè)務(wù)員小程負責接待中藝公司的吳先生，吳先生說明了他的客戶的情況，并拿出以小老虎為標志的、奧運會各種運動項目的紀念章的樣品，足足有十幾種。我仔細看了看說道：“這些紀念章的釉料都是日本產(chǎn)的，咱們國家沒有，他們的釉料硬，咱們景泰藍的釉料軟，而且沒有人家的那種光澤度。據(jù)說人家的釉料燒制是用電腦控制的，而咱們的釉料的燒制全是靠眼力、憑經(jīng)驗，所以咱們與他們的色差較大。做咱們自己的玩意，這點色差不礙事，但幾千萬個紀念章要求顏色都得一致，咱們做，有難度，還得考慮進口釉料。另外這些紀念章樣品的模具制造都是用仿形銑來完成的，而咱們則是用手工制模，全憑師傅的手感，難免有誤差。”吳先生掃興地說道：“照您這么說，咱們是無法接這單生意了？”我說：“您把樣品留下，我放到工廠做一下試試，做出我們的水平，讓客戶看一下，如果客戶接受咱們得樣品，那何樂而為呢？如果有數(shù)量的要求，那離奧運會還有兩年的時間呢，咱們也可以做出調(diào)整。”于是，我和吳先生的業(yè)務(wù)談判順利結(jié)束，相約做出樣品后再詳談。這項業(yè)務(wù)不是首飾廠的業(yè)務(wù)范圍，不能站在工廠的角度與老謝談；如果這筆買賣做成了，也是屬于公司的業(yè)務(wù)，但我又沒法在公司和老謝談這件事，因為在老謝那，我代表的是首飾廠、干脆把老謝請到我家里談。先談活兒，再說以后可能遇到的問題。大家都是明白人，又都對這紀念章有著深度的了解，所以談起來非常順暢，并約定好一個月后拿樣品。
  就在這幾天，又聽說香港客戶來公司購貨，我不失時機地讓老徐通知劉美到工廠來買貨；在公司，我又以景泰藍科副科長的身份接待了客戶，銷售了我們首飾廠的商品，科里負責管外銷的副科長劉輝格說：“要是有你這么一個科長在，得多省心，什么情況都了解，什么主意都能拿，你看看，我們到工廠看個貨，你一不看賬簿、二不找價格表，所有數(shù)據(jù)都如數(shù)家珍一般！”業(yè)務(wù)員小程接過話茬：“您把我們的活都給干了，直接美元報價，跟著您干我們心里真踏實，感覺有依靠！”我則說：“我哪有你們說的那么能耐，只不過是在其位謀其政罷了。”
  我無時無刻、見縫插針地顯示著自己是景泰藍科的副科長，并清楚地掌握著科里的一切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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