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議事(二)
  首先說這個帶遙控的彩電要多少錢？小丁說：“物產公司小賣部標價是300美元，我給我愛人吹點枕邊風，咱們花280美元能拿下。”我又說道：“我小孩已經上小學了，想著給她買一個小件的錄音機，但又覺得太早，想著能不能給她買臺電子琴。”小丁說：“卡西歐、雅馬哈級別的，100美元以內準能拿下，還得給親戚朋友們買點襪子什么的，再買個電子表，咱們打著100美元的譜。想要全拿下，得有500美元！”我們三人都笑了，我們手頭有的是：離開北京時換的30美元；在美國待一個月，能有30美元的補助。若想衣錦還鄉，每人還有440美元的缺口，我不禁感嘆：“咱們怎么弄出這440美元呀？”小丁說：“大郭說了，光宇他們來了，都是老熟人，怎么著也得幫襯一下，他和小韓（大郭的愛人）無論如何都得表示一下，還說了，讓寶財他們兩口子也得出點血，還有李建義（物產公司首飾部的另一位同事）也得出點血，這么算下來，咱們每人都能得到差不多100多美元吧！”聽后，我和彭平都笑了，這100多美元得欠了多大一個人情呀！小丁還說：“在離開紐約前，咱們分兩回給寶財他們在超市買點米面糧油、日用百貨什么的，超市的發票可以報銷，寶財把錢給咱們，這100多美元，咱仨每人也能分得30多美元。這都是我聽小于說的，以前出國小組來紐約時，寶財就是這么給他們辦的。現在物產公司正在和酒店交涉，看能不能在每天交足24美元房費的前提下，略微給點回扣。當然發票還是要開24美元/天。酒店已經松口，就看咱們是否能夠做到全員住滿14天了。如果可以，酒店就給咱們打個八折，這樣的話，咱們每人每天就能拿到5美元，14天就是70美元。”我們幾個人就這么沒邊沒沿的算計著，估算在離開紐約前，有把握拿到：手里30美元+補助30美元+資助100美元+超市報銷30美元+房錢折扣70美元，合計230美元，還有270美元的缺口。兩位女同事皺著眉頭看著我，好像在說“都說您是個是個主意作坊，您再好好想想轍。”我笑著說：“咱們節衣縮食，撿發票，省費用，擴大報銷量，爭取數量足。離開酒店后，不管住的條件多么差，爭取拿到24美元/天的發票，更要爭取到住房回扣。如果每天都能拿到10美元，那就有150美元，如果能拿到5美元，那也有75美元。咱們在去其他城市時，勢必是小于陪同，那就看他的本事了。吃飯方面，不管是客人請，還是咱們自己吃，一定都要開發票，因為沒有發票，外匯管理局是不予報銷的（超市發票亦可）。如果拿到發票，但咱們卻沒花錢（客人請客）或者少花錢，咱們吃的省點，發票拿的多點，這樣就可以報銷（這些把戲，在我跑通縣時，玩得熟的不能再熟了）。如果實在開不出發票，就讓飯館開個白條，蓋上章也行。咱們要是每天每人能從這里搞出5美元，那這樣就又有150美元了。另外就是雜費，包括小費、電話費、出租車這些，咱們仨人打白條就能報銷，彭平寫單子，我復核，小丁作為領導簽字，每人每天能搞出2美元，算下來就是60美元，算下來，如果成功，500美元湊足。咱們還得爭取搞出點富裕，從每天的20美元伙食費摳出5美元，從5美元的雜費中摳出2美元。”我一邊說一邊算賬，她倆聽得那叫一個開心，隨后又問：“咱們去哪找那么多發票和小票呀？”我說：“咱們得不嫌寒磣，到超市、到飯館、在柜臺上、在腳底下，窮人是沒有尊嚴的，為了彩電，也就別要什么尊嚴了！咱們現在就得行動起來，前幾天又是倒時差，又是布展的，渾渾噩噩的，把這么重要的事都給耽誤了！以后每天不管多忙，都不能耽誤這件事！對發票、填白條、及時清賬，為了咱們的大件、小件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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