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母親的教條
錢玉英本就對她心生嫌隙,覺得以沈家目前的家世配不上自己的兒子,如今讓她進門,也只是因為犟不過兒子,又因丈夫對此事的默認,才讓她順利嫁進了許家。
她卻在新婚的第二天,就搬回了娘家,盡管許宥祖解釋是因林懷柔病重,她不過想多陪幾日,就讓錢玉英抓住了話柄,以此來揶揄沈穆瑤不知分寸。
“宥祖,你對她未免太包容了些,哪有新婚就回娘家的道理!”錢玉英在飯桌上鄙夷的說。
“娘,瑤瑤的母親剩下的日子不多了,總不過就是這段時間的事.......她已經失去了父親,就剩下那一個親人,您讓我如何阻攔?”許宥祖無可奈何的解釋道。
“她既然嫁進了我們許家,就應當好好做我們的媳婦兒,按她那性子,娘什么時候才能抱上孫子?”錢玉英憤憤不平的發著牢騷。
她不知道的是那二人壓根就沒有同房,看著兒子垂頭喪氣的模樣,便追問道“怎么?娘說到你心坎兒里去了吧?”
“娘,這事兒——急不來的。況且,她現在沒有這心思,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她還沒有準備好.......”許宥祖若有所思的說。
“沒準備好?成親那晚......不是發展的挺順利嗎?何嬸兒還跟我說了.......”錢玉英湊近到兒子身邊,小聲咕噥著。
許宥祖想到當晚尷尬的那一幕,心煩意亂的推開了母親“好了——娘,這事慢慢來,等過了這段時間,瑤瑤的精神兒恢復之后,一切都好說,現在這節骨眼兒,我實在不想逼她。”
“明天,你就去沈府把她接回來,她已經在娘家待了兩天,傳出去,別人不定怎么議論我們。”她不依不饒的說。
“知道了,娘,您就別為我們這事兒煩心了,還是多操心夢夢的事........澤毅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夢夢又整日不著家,也不知道爹怎么打算的!”他借故轉移了話題。
錢玉英翻了個白眼“這事啊,我們著急有什么用,誰知道你爹怎么想的。”她想到女兒即將嫁人,卻并非良人,突然沒了胃口,與兒子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側房。
此時,許宥祖也匆匆結束了晚飯,正準備出門去趟沈府,卻被父親叫到了書房,準備商議許夢穎的婚事,他只好就此作罷,反正明日,他也得去接她回來。
林懷柔已經病入膏肓,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晚飯也只喝了幾口粥,最后還吐了出來,她把下人都打發走,只留下女兒在房間,母女二人說著一些體己話。
她伸出手把女兒拉到了自己的床邊,眼睛半睜半合的望著沈穆瑤“瑤瑤,你已經在家里待了兩日,你的心意——娘是知道的,可你現在不僅僅是我的女兒,更是宥祖的妻子,應當要盡到一個妻子的責任。宥祖疼愛你,才允許你任性,可傳出去,別人議論的總歸是我這個娘沒有教好女兒,對許家的名聲也不好,明日,你就回去,有什么事,底下那些人會安排妥當,你無需擔心娘的身體。”
“我跟他未來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可是娘,我現在只有您這一個親人,您讓我怎么放心回去?當初,您讓我即刻嫁進許家,我答應了,現在我不過是想多陪您幾日,就這么難嗎?”她面容悲戚的望著母親。
林懷柔握緊女兒的手,語重心長的交代道“人這輩子,命數都是定好的,咱們要往前看,娘知道你孝順,但也要為日后考慮,現在是宥祖護著你,但時間長了,許家二老如何看你?聽娘一句勸——不要再任性下去,回去,把你們的日子過好,這是娘現在唯一的心愿。”
沈穆瑤輕輕的趴在了母親的懷里,扯著被子言不由衷的回應道“我知道了,娘,求您不要再說了。”
她用手輕輕安撫著女兒,不知不覺疲乏的睡了過去。沈穆瑤躡手躡腳的從房間里走出來,小心翼翼的合上了房門,當她回到后院,望著滿院蕭瑟而破敗的樣子,心里涌現出一種悲涼之感。
多少北平的世家千金擠破腦袋想要嫁給許宥祖,而他卻一直堅定的選擇了自己,如今,又因為母親的事,故意把他晾到了一邊,這事兒給別人知道,不知又會心生怎樣的妒忌!她雖然并不愛那個男人,可畢竟相識多年,面對他的深情,總覺得自己有些愧對于他。
她心灰意冷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拿著鑰匙情不自禁的打開了木盒,定定的看著盒子里躺著的木簪,腦海中突然劃過了他的名字——盛方宸。
沈穆瑤小心謹慎的從盒子里拿出木簪,歪著頭打量著上面的木雕,為什么明明想的周瀏陽,腦海里卻浮現了他的身影。她心煩意亂的裹了件披風坐在了門框邊,突然想起大婚之日的那個黑夜——盛方宸從樹上翻身進了庭院,然后從她手里拿走了那片樹葉,獨自吹奏起來,那個落寞的身形正如當年的周瀏陽。
她細細思索著與他相處的畫面,還有他曾經的言論,依稀記起那個令人難忘的夜晚,他的輕浮險些讓倆人都犯了錯誤。好在最后他及時停了下來!逃跑的時候,他說的那句話,引起了她的遐想——“你從那棵歪脖子樹爬出去,還記得怎么上去嗎?”她當時來不及深究這句話的含義,而今看來,總覺得有另一層意思。
他的那番話似乎在暗示她,曾經教過她翻樹,可他們明明........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加上之前房間里的那種似曾相識的氣息,所有的矛頭,解釋不清的關系,讓她心里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但她很快便覺得,自己的想法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他怎么可能是周瀏陽?不過才幾年的時間,不可能一點都認不出來,而且,他曾經親口告訴過自己,他一直生活在上海。
或許,真的只是自己一時的臆想罷了,他那種放蕩不羈的性格,實在無法將他與周瀏陽扯上關系。
她把木簪放回了木盒里,重新鎖了起來。隨后,便脫下外衣,熄滅了蠟燭,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當月光順著窗戶折射進來,傾瀉在床邊時,她的思緒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個晚上。
她晃動著腦袋,在床上翻來覆去,制止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可這迷離的月色,一再的勾引起她的回憶。她在內心暗暗咒罵著——“荒淫”“不知羞”“放蕩”這些惡毒的字眼,可她越是想要擺脫這種想法,那些畫面就越發深刻。
最后,她只能閉上雙眼,不再受月色的引誘而沉迷其中。可他那張棱角分明的面容仍舊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之中,沈穆瑤拉著被子蒙過頭頂,自言自語道“你究竟是誰?為什么突然闖進了我的生活,又一聲不吭的離開!你——會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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