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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邢接到公司唐明副總到北京的計劃后把他去北京的行程提早了一天,他電話給唐副總詢問有沒有接待安排時,唐副總囑托他要帶一箱土酒過去。唐副總下了飛機后說要去見一位大哥,他給唐副總介紹同來的荀清澄,唐總微笑著說聽說過小荀,還和他的姑姑吃過兩次飯。
按照導航指引車子在三環內一個高檔小區里停了下來。荀清澄緊跟在唐總和全邢身后,全邢拎著一箱子土酒,跟在唐總后面上樓。這幢是一梯兩戶的戶型,電梯在六樓停下,左拐進了兩道夾層門,里面客廳里擺了一張坐得下十二個人左右的餐桌。餐桌上已經坐滿了人,顯然已經開席一段時間了。
坐在中間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人站起身說:“我們唐總來了,快加位子!北娙似鹕恚恿税岩巫,有兩個稍顯年輕點兒的小伙子客氣的更換了三套餐具,然后自覺退回到了里屋。
唐總給中間的大哥介紹帶來的兩位年輕人,又簡單的介紹大哥姓趙,讓他們直接稱趙哥。
趙哥很是熱情,一種平易近人的熱情。他讓臨時當起服務員的自己的兄弟給大家把酒滿上,趙小哥倒酒的時候大哥就在旁邊介紹,他身旁一位看得出已經退休的老人家說是某位大領導的叔叔,倆人忘年交,今天特地從上海過來,還帶了一支珍藏五十年的土酒,老人已經喝得臉頰泛紅,微笑著點了點頭。旁邊的有?趤淼姆康禺a開發商,東北來的大農場主,有山西過來的煤礦老板,一時間全邢沒怎么記住各位大人物的姓名和單位。
趙大哥舉杯,說了幾句歡迎的話,每句話大家都點頭回應,在結束處有人借著興奮勁兒說了聲“鼓掌”,大家才恍然放下手中酒杯開始鼓掌,雖然趙大哥盡量向下壓了壓手掌,掌聲還是響了一小會兒。趙大哥假裝無奈的又舉了舉酒杯,示意大家喝酒了,并強調讓唐總嘗嘗這五十年的土酒怎么樣。
唐總杯中酒入喉,一副認真品味、思考的神色。等待趙大哥問這酒怎么樣的時候,全邢心里突然涌出的臺詞是春晚小品里的那句:聽我給你吹。
唐總誠懇的點了兩下頭:“醇厚,入口酒香濃郁卻沒有辛辣的氣味兒,新酒在嘴里像是龍爭虎斗體現的是一種烈,這酒入口一路如長虹貫日,經久延綿,好酒!
大哥點頭稱贊說唐總果然是他兄弟里面少有的才子,對酒的研究也頗有見地,旁邊的老人家也隱隱的點了點頭。
唐總說:“這么好的酒一般是比較難找的,上次和一個老領導吃飯,說他們一般會把這種五十年的年份酒混著新酒按照一比三的比例來喝,雖然沒有只喝這種酒的味道好,但差別不會很大,主要是能夠多滿足幾位愛酒人的需求。
趙大哥聽了拍手說好,我們不妨也這樣兌一兌,這樣可以多喝幾杯。大哥叫人去拿酒的時候,唐總及時的說剛才全邢他們剛好帶了一箱上來,直接拆了就是。說著示意全邢開酒。
全邢和荀清澄一起拿來剪刀把箱子上的捆扎帶以及封條打開,各拿出一支土酒倒入一個大的酒壺。桌上的人們饒有興致的幫忙品評一比三的比例是否拿捏的準確。
荀清澄偷偷看了一眼全邢,看到背對著酒桌的全邢一臉難看,她心里笑著這個老狐貍肯定在心疼他的酒,平時只有貴客來了才能開的土酒,在這里給人家做了伴侶,全程透著低賤的氣息。
酒再倒上,大家開始互相走動敬酒,全邢敬了一圈就也穿插著接受著別人的敬酒,回來后手機上多了七八個新加的微信。他坐下來把電話一一發過去。
這時門鈴又響了,上來的是兩個姑娘,兩個姑娘身高差不多,一個齊肩發一個披肩發,齊肩發的姑娘臉上妝容稍微重些,看起來有些冷艷,披肩發的姑娘接近素顏,但眉宇間透著清秀,披肩發的長風衣衣角有些水漬。進了門齊肩發就和坐在趙大哥旁邊的老人旁,親切的喊著四叔。
老人有些寵溺的用手指了指那姑娘,然后對著趙大哥說道:“你看,這丫頭聽說我來這里就興沖沖的跟來了,后面那個就是我跟你說的他的戰友曉敏。”倆人走近桌子,趙大哥急忙安排加位置,荀清澄過程中也撤到了客廳了。
兩個姑娘自我介紹后趙大哥又幫著一一介紹在坐的各位。全邢通過幾句攀談聽得出披肩發姑娘是通過戰友來找趙大哥調動工作的,但尋思著這老人家那么大的背景怎么還會找趙大哥呢,里面的關系一下子參悟不透。
趙大哥關切但問曉敏的畢業學校、在部隊的狀況,了解到曉敏在學校是學習美聲的就興奮的請她給大家來一曲。在坐的賓客們也都紛紛響應。
曉敏起初一直落落大方的微笑著,聽著大家的鼓動,略有些羞澀的慢慢起身,她端起面前的水杯,輕呷了一口。再抬起頭,胸前挺,腰板兒拔得溜直。接下來一曲“牧歌”輕輕流淌,全邢向來對音樂一竅不通,但他覺得曉敏還是非常專業的,有演員的范兒,歌聲也優美動聽。全邢掃了一眼桌上的賓客,感覺是俗氣太過了,在這煙霧與酒肉橫流的環境下聽這樣一曲靡靡之音確實是一種幸運,但反過來說對這歌者與歌曲仿佛一種褻瀆。
歌曲盡,桌上繼續把酒言歡,接下來又有人來,來人將一個精致食盒里的菜肴端上桌子,請大哥和各位一定要嘗嘗鮮。全邢看著一盤醬豬蹄似的食物不知所以的時候,來人揭示了謎團,那是一盤熊掌。大家都嗟嘆稱奇,然而又沒人直接問哪里能得到這種東西,顯然來人也看出了眾人的新奇,但他還是湊到大哥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大哥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撥云見日般的微笑,對大家說嘗嘗,是真的,沒問題的。
再來人,全邢也主動退去了客廳,坐在沙發上的荀清澄抬頭,倆人相視一笑。
又過了一會兒,外面的姑娘又在眾人的掌聲中歌唱了一曲,荀清澄打了個哈欠,對著全邢向外挑了挑眉毛,意思說你咋不在外面看那倆姑娘呢?全邢挑釁的上下瞟了瞟她,似乎在說看你也一樣啊,荀清澄以牙還牙的白了他一眼。
外面的一桌歡聲笑語,每個人都顯得很熱絡、很開心,荀清澄感受得出那是一種陌生人的熱絡,需要刻意的把握著各種尺度,維護著彼此的形象,甚至在言語上也要有你方唱罷我登場的默契才能維持著的和諧氛圍。
全邢過程中又出去坐了一會兒,外面的人已經喝得深了醉意,他看到唐總拉著大哥在聊事情,把全邢也叫過來聽,起先聊著深圳、珠海的幾個項目情況,大哥應該是有一定的社會資源,和唐總約好了去南方的時間,囑咐全邢做好隨行的安排。后來唐總又和大哥聊到了自己的發展,大哥說要跟華成集團的領導說一說。
全邢悄悄的離開,再次回到荀清澄休息的房間。荀清澄捕捉到了全邢進屋時嘴角的一抹笑意,好奇的問:“姑娘跟你握手了?擁抱了?還是要到微信了?”
“約了一起喝酒啦。”全邢順著她的話玩笑。
“呦,想不到全總搭訕功底夠深的!”
“行了吧你,滿腦子都是那倆姑娘,你是羨慕人家?不會是對同性感興趣吧?”全邢找了個可以調侃群清澄的理由也顯得興奮。
“對呀,我都行的呢。其實全總你能保證你一定不喜歡男的嗎,你得學會聆聽你自己內心的聲音,不要抗拒,時代不同了,不丟人。”荀清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過來苦口婆心的勸起全邢。
“懶得跟你貧,你知道我剛才想起什么了嗎?”全邢想把話題拉回來。
“我不聽,我不聽,臟了我的耳朵!比呵宄慰鋸埖挠秒p手堵住耳朵,還做作的跺著腳。
看她盡情的表演,全邢也不說話了。荀清澄看全邢被折騰的徹底無語了,也就收斂了她的胡鬧,安靜的坐直身子,右手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
全邢端了一會兒,馬上被她撲閃撲閃眨了兩下的眼睛破防了,恢復了他胡扯時的市井樣:“你覺不覺得北京人說話很逗,感覺像是被捏著鼻子卡著喉嚨說話似的。沒事兒還總會甩個兒話音。”
“切,你第一次來北京啊?”荀清澄對他的關注點表示失望。
“那你知道北京人在職場上說三個字人名的一個特點嗎,就是不管什么級別領導、熟還是不熟,都喜歡叫后倆字兒,而且會叫的特別親切。”
“要是這領導名字就倆字兒呢?”荀清澄沒等他繼續說下去就打斷他問道。
“那后邊那個字就咬的特別重,再加個兒化音!比下晕⑺伎家幌潞笳J真的回答到。
“這樣嗎?全邢——,好像有這么點兒道理!避髑宄伟凑杖系脑捚肺吨。旁邊的全邢為了印證自己的理論,也想了個名字來自語:“清澄兒!”
“怎么被你一叫這么輕佻呢?”荀清澄瞪了瞪眼。
“你的名字可能是個意外,在國外呆久了,名字自帶洋氣,很難入鄉隨俗!比霞泵忉尅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逗著趣兒,外面的酒局終于提了杯中酒。正當倆人以為準備回酒店休息的時候,見到唐總和大哥幾人又坐到牌桌前開始打撲克牌了。
“他們打的什么牌,升級?”倆人幫著一起倒好了茶擺好了煙缸后又撤了回來,荀清澄問。
“貫蛋,會嗎?”全邢隨口應著。
“不會,賭錢嗎?”荀清澄好像突然想起來似的問。
“他們這些人不會在這賭錢的,賭錢就不打撲克了”
“那打什么?”
“麻將啊,一般打麻將都是會賭錢的!
“領導輸了真的給嗎?”
“贏了真拿,輸了有人給啊!比险f的時候聲音稍微低了些。
“誰給?下屬給?那不會很難堪嗎?”
“我上次陪個領導出差,晚上下面公司的陪同人員請領導打牌,坐下來我看領導扒了一下他面前麻將桌的抽屜,里面已經放好了一打現金,后來聽他們說陪領導打牌都是這樣的,‘子彈’要先幫領導備好,打完后領導就將贏了的和準備好的一起拿走!
“那要輸了呢哦,不會輸是嗎?”荀清澄恍然,然后又尋思了一下說:“你好像不是很喜歡打牌嘛?”
“零和游戲,浪費時間,贏了張狂,輸了沮喪,有這功夫和費用還不如去泡妞呢!比下詭皭旱囊恍Α
“全總,真行!”荀清澄豎起大拇指的同時滿臉鄙視的說道。
這晚的牌局在午夜后結束,他們陪唐總一起回了酒店,第二天上午唐總在集團開完了會匆忙趕著下午的航班回了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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