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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天亮了,鬧鐘響過后全邢起床,這一夜他睡得屬實不安穩。他換好運動服去護城河邊,原定的六點半到達,但因為他路線不熟悉他遲到了五分鐘。他看到蘇明遠的時候蘇明遠已經開始練拳了,全邢沒在意,他本來也就是想過來打個招呼然后去跑幾公里。蘇明遠一眼見他急忙朝他揮手,全邢走近聽到蘇明遠說:“你站旁邊,跟你師姐一起練!”

        “師姐?我什么時候有了師父,還有了師姐?”全邢過來時只顧得看護城河里碧綠的水草,這時她才留意孫明遠旁邊還有一個穿著白色運動服的姑娘,姑娘剛才那一式應該是白鶴亮翅,看那身姿婀娜,動作輕盈,整套動作一氣呵成。全邢一下子被吸引住了,那姑娘微笑著回頭,全邢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是荀清澄。荀清澄嘴角含著笑,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他,這時的他心里恰似有一團火。蘇明遠顯然對他倆這一大早的熾熱很不滿,趕緊動起來呀,晨練啊,怎么像個木頭一樣杵在那里。全邢“哦”了一聲走近了些,就在荀清澄的旁邊,眼睛盯著荀清澄的眼睛,手腳胡亂的模仿著他的動作。

        練了一陣子,蘇明遠小孩子一般的賭氣說:“沒法練了,你倆愛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別在這臟我的眼睛了,現在的年輕人啊。”

        全邢聽了,拉起荀清澄的手就跑,荀清澄也跟他歡快的跑起來,倆人跑了好一段距離,都氣喘吁吁的停下了腳步。四目相對,千言萬語化作一個深情的擁抱。

        荀清澄回到北京冷靜了一段時間,她最終決定離開四建,放棄姑姑幫自己安排的一切,她憑借自己的能力在一家外企公司找到了一份滿意的工作。她去北京公司的時候覺得蘇明遠這老同志挺有意思的,于是偶爾去看他,當然她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就是打聽全邢的一些情況。桑林河項目沒中標、全邢生病、公司調查全邢她都通過原來的同事和蘇明遠那里了解到了。蘇明遠得知全邢要來北京公司的消息后告訴荀清澄有一個關于她和他的好消息,當然作為交換條件是荀清澄要開始做他太極拳的徒弟。

        荀清澄每天打太極拳也打聽全邢的消息,昨天她就得知了全邢到了北京的消息,她忍著忍著,等到全邢信息的時候她高興的跳了起來。她興奮的整晚睡不著,但她還是如蘇老先生說的讓一切從一個美好的早晨開始吧。

        兩個人坐在河邊,互相講述著這幾個月的經歷,全邢說:“當初真的應該聽你的。”

        “現在才明白,那你給我道歉吧。”荀清澄佯裝生氣。

        “對不起對不起,全是我的錯,我自作自受!”全邢嬉笑著自我批評著。

        “這可不夠。”荀清澄說。

        “那你說我怎樣能亡羊補牢呢?”

        “這樣,我這幾個月每天都想一件你來北京要陪我做的事情,比如看電影、去酒吧、看開心麻花、看脫口秀、吃tacoo,逛街”荀清澄一樣一樣的數著,好像真的可以數出來幾十件幾百件一樣。

        “好好好,我們一件一件來,那我們現在做什么?”全邢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陪我去吃早餐!”荀清澄斬釘截鐵道。

        “好,出發。”

        走了幾步之后,荀清澄突然叫道:“停!”

        全邢頓住腳步,疑惑的扭頭看她。

        “以后記住了,我讓你停下來的時候一定不能再往前邁一步啦!”荀清澄說話時粉面如桃花,讓全邢沉醉于她的美麗之中。他想起了華山腳下的那個清晨,一樣的陽光,一樣的溫暖。也許這山野間、鬧市中,不論江湖遠近,笑傲盡可以全平我心。

        夜晚,全邢獨自坐在陽臺上,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追憶這一年的生活,內心更多的是一種慶幸,他感覺自己一直游走在一個漩渦的邊緣,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走進了漩渦,慶幸的是自己在即將沉底的那一刻被離心力甩了出來,他慶幸眼前存在的一起,又擔心自己不知道會不會走進下一個漩渦,那時候自己還會這樣幸運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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