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林巒見她不想說，便也沒有多問，溫聲：“走吧�！�
  幾人很快就拿到了所需要的材料，整件事情，前所未有的順利和輕松。
  “欸，楚老頭你這次這么大方嗎？”，夜未央湊過去：“簡直是大出血啊�！�
  “好吧好吧”，夜未央點點頭：“看在你這么大方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你刻意隱瞞我的事實了�！�
  楚禹倒也不生氣，而是把身邊的童子往前推了推，又看向寧時晏：“把這丫頭帶上吧，我這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咯�！�
  不等寧時晏應聲，一旁的童子就難以置信的開口：“師尊，你不要我了嗎？我不想去其它人那里！”
  “師尊不是不要你”，楚禹急忙開口解釋：“只是師尊年事已高，怕照顧不好你�！�
  “可我不需要師尊照顧我，我可以照顧師尊的”，童子依舊堅持：“師尊你別趕我走好不好？”
  “桑雪”，楚禹抿了抿唇：“別鬧了，為師這也是，為了你好�！�
  “師尊不會害你的”，楚禹嘆了口氣：“別任性�！�
  桑雪抬頭，似乎是明白楚禹是下定決心要這么做，她咬牙：“如果這是師尊想要的，桑雪……”
  她閉眼：“謹遵師命�！�
  楚禹頓了頓，還是沒有否認，而是點點頭：“你想通了，便好。”
  他時日無多，總要給手底下的徒兒找個靠山，免得又被人欺負。
  ……
  皇宮。
  寧辭暮和君池手扒在門上，寧辭暮眨眨眼：“皇兄帶回來的桑雪姐姐，好像心情不好�！�
  君池點了點頭，沒有接話。
  “我們要不要去安慰一下她��？”，寧辭暮眨眨眼，心底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可是她為什么不開心呢？”
  “唉”，寧辭暮捶了捶腦袋：“皇兄沒有告訴我誒。”
  “要不然……我用神器催眠她套話？”，寧辭暮從百寶袋里掏出來一個拳頭大小的東西：“夜姐姐說這東西很有用的�！�
  君池還沒有開口，寧辭暮就搖搖頭，自言自語一般，否定了自己剛剛的想法：“不行不行，夜姐姐說了，對女孩子要溫柔一點�！�
  君池：……
  你一劍斬斷一棵樹的時候，可沒有自己說的那么溫柔。
  兩個小不點還在門外嘰嘰喳喳的商議，桑雪卻是幽幽嘆了口氣：“你們倆，進來吧�！�
  寧辭暮一秒出現，拉著君池跑進去：“桑姐姐，你陪我們玩兒好不好？”
  桑雪摸了摸寧辭暮的頭，語氣軟下：“為什么找我？你不是有玩伴了嗎？”
  “阿池是阿池，桑姐姐是桑姐姐”，寧辭暮神情認真：“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
  “桑姐姐看起來不開心”，寧辭暮抬頭：“可是夜姐姐說過，不開心的事情不說出來反而會生出心魔�！�
  “要不然桑姐姐你悄悄告訴我吧”，寧辭暮眨眨眼：“我可以幫桑姐姐分析，如果桑姐姐不想告訴別人，我一定保密�！�
  停了一下，她又補充：“就算是阿池問我，我也不說！”
  君池：……
  人與人之間，終究是有差距的。
  “小辭暮”，桑雪輕笑一聲，聲音卻帶著一絲苦澀：“如果有一天，你身邊的，或者你在乎的人……命不久矣，亦或者死了。”
  她垂下眼簾：“你會怎么做？”
  她能感覺到，楚禹之所以趕她離開，并不是什么年事已高，亦不是嫌麻煩，而是，想為她謀一條生路。
  “唔”，寧辭暮仔細思考了一下：“這也分情況。”
  “如果是他心甘情愿的，是他自己的想法”，寧辭暮抿了抿唇：“無論是誰，即使是我的親人，我也會尊重他的想法。”
  “但如果是被迫的，并非他本意”，寧辭暮眸光沉了沉：“那么，誰想害他，我便殺誰。”
  “就算暫時能力不夠也沒事”，寧辭暮笑笑，只是這笑莫名有些瘆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這樣么……”，桑雪目光沉下。
  那么，師尊究竟是自愿的，還是，被迫的呢？
  “再說了，人死又并非灰飛煙滅，只要靈魂不滅”，寧辭暮拍了拍腦袋：“起死回生并非不可�！�
  “最差的情況”，寧辭暮開口：“只要你能力足夠，到達神明境界，也可以穿梭各個位面，去尋找他的轉世。”
  若是那個人對她很重要，踏遍三千位面，又有何妨？
  “不過……”，寧辭暮想了想，攤手：“能動皇兄身邊的人還能全身而退的人，我還沒見過呢。”
  畢竟之前寧政動了母后，她皇姐直接讓人灰飛煙滅了。
  寧辭暮在心底幽幽嘆了口氣，唉，她那未曾見面就把自己作死的皇叔哦。
  “倒是有些道理”，桑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寧辭暮趁熱打鐵：“所以桑姐姐……”
  桑雪自言自語：“所以我應該加緊修煉！”
  寧辭暮：？？？
  繼她皇兄和夜姐姐之后的又一個卷王？
  桑雪越想越有道理：“小辭暮，多謝你為我解惑了，我先去修煉了。”
  看著桑雪離開的寧辭暮：……
  她慢慢轉頭看向君池：“阿池，你說，我要不要也去閉關幾年？”
  周圍的人太卷，她也很有壓力。
  皇姐回來就宣布閉關，連帶著夜姐姐和沈太傅都閉關了。
  等幾人出關，整個皇宮，不就只有她一個小廢物了嗎？
  君池：……
  沉默是我最好的回答。
  三歲的凡修，這樣應該舉世聞名的天才，為什么在東寧國皇宮，仿佛大白菜一樣？
  ……
  而在寧時晏閉關的第二日，一道純粹的力量完全涌入丹田，力量之恐怖，讓人心驚。
  寧時晏整個人一怔，自然明白這代表了什么。
  力量完全回歸，那么楚禹，就已經完全不存在了。
  灰飛煙滅！
  曾經相處的一幕幕，如今回憶起來，竟是如同鈍刀割肉，疼痛難忍。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一顆棋子，也一直都知道，總有一天，他會不復存在。
  只是一顆棋子……
  寧時晏摸了摸心口：可他生出了靈智，可他們那么久的相處，他那么久的悉心教導……
  即使是棋子，也會生出血肉，會知道疼的吧。
  終究是，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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