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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血吻


“該死!”

        須臾之間,泓洢腳勢驟烈,攘步運功去追,叵耐那神駿放蹄風馳電赴,長楸古道稀稀落落,輕功實在無用武之地,怒未及盈腮之際,前方一個杳杳之音已然響徹耳畔:“她是我的了!”

        那聲音漸行漸遠,泓洢如何經得起他這番戲謔,指關節頓時握得咯吱作響,徒倚片刻,怒火久久不得平息。

        狡猾的老狐貍!

        馬車上的玉扶笙與蒼絨面面相覷,雙臂平支,竟不知如何是好,唯有噤若寒蟬,等候發落。

        “卑鄙!”

        “對!太卑鄙了!”玉扶笙面上愧然作色,朗聲附和,一并將那些揶揄之言收入舌根,省得于他喉嚨下取氣。

        “那小子傷耗已是強弩之末,我看定然是去涪都了,咱們加緊腳程,在涪都與費述會合,屆時定能合力救出小欺妹子。”

        杳杳寒山道,車馬已渺。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懵怔了良久才反應過來的陸欺欺只覺得肋下一股蠻橫的力道,鉚力裹挾著她的腰肢。

        借傷逞兇,真是虧他想得出來!

        被晃得七暈八素,滿腹怒火已如久壓之簧,呼之欲出:“瘋了吧你,快放我回去!泓洢他們還在等著我!”

        “原來他叫泓洢啊。”

        這個姓,曾幾何時,不可向邇。

        嗯,似乎是舊朝皇族嫡姓?

        宸若滲血的唇邊含著爽朗而詭譎的笑意,陸欺欺卻從那齒縫之中迸發而出的顫聲中驚覺,他的身子已經孱弱到何等地步,分明氣若游絲,還有心思拿她謔浪嘻笑。

        更有心思將她擄上馬。

        匪夷所思。

        仍在徒勞掙扎的陸欺欺雙眸一嗔,就地埋怨起來:“要死不活的就別說話了,我送你到城里,找個大夫療傷,就放我走吧……旌節我還與你,咱們就此兩清!”

        兩清?宸若粲然一笑,這小滑頭恐怕還不知道自己招惹的是誰。

        任憑她那不痛不癢的拳頭在他身上亂掄,四肢百骸絞痛到幾欲耳聵,宸若稍一歙肩,再度將她抱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緩解一絲痛苦。

        厭厭露華,澄澄月下,眉目疏凜的男子垂頭欹頸,牙根扢扢地顫,恣意地吞納她染血的氤氳。

        色厲內荏的小丫頭,除了虛張聲勢,連力道都不敢多在他身上下幾分,生怕加重他的傷勢。

        可他又不怕,他就喜歡看她吃癟的樣子,明明那小小的腦袋瓜里有千方百計可以對付他,卻因著空長了一副軟心腸,只能氣斷聲吞,滿腹委屈無處撒。

        那張蒼白得失去血色的面孔陰惻惻地漾開一道倦怠的笑容,他將頭依偎在她肩上,呼吸紊亂而冰涼,咝咝地拂入她發梢,令她不由得抱臂打了個冷顫。

        “陸欺欺?哪個欺……被人欺負的欺?”

        懶與理會他的滿口胡言亂語,陸欺欺滿腦思緒此刻已經糊作一團漿糊。“你別說話了,好生歇著。”

        他偏不依她,將她擁得更緊。

        冥冥之中,痛覺蝕骨的男子似乎也察覺到了那股縈繞在她周身的淡淡氣息,越是靠近她,那股溫潤的氣流就愈發強烈。

        可即便如此,腹中仍是血流不住。

        跌宕之中,如注之血將少女的后背浸出一片殷紅,如絲如縷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她清晰地感知到,就在此刻,他將她作為了賴以溫存的唯一。

        仿若一只被雨水淋濕的蟬,棲身于天地間那伶仃的一片孤葉。

        她的心陡然軟了下來。

        不知疾行了多久,察得身后之人愈發地虛弱,陸欺欺趁勢控轡緩行,見到一處可供避風之用的角落,這才懸韁勒馬,將他扶了下來。

        霎時間,那單薄的衣衫被猩紅的血液浸染,宛若一顆玲瓏剔透的荔枝,隱隱約約勾勒出她輕盈綽約。

        宸若抿著血色盡失的唇,雙眸微展,仿佛是盛滿了簌簌落紅的深潭,她的影子落入漣漪,也是那樣好看。

        “你不用盯著我,我暫時不會跑的。”陸欺欺雙撐盼睫,雖然是嗔怪的語氣,但那聲調卻是虛中帶柔,毫無底氣。

        盡管這家伙自作主張把她擄走,她正滿肚子火無處發泄,但一瞧他這副模樣,又有些于心不忍。

        一張飛揚跋扈的面龐,如今都擰作一團羸悴。

        宸若扶著身旁那蒼秀的老樹干,艱辛地坐了下去。

        又凌兢著掏出兩瓶藥,先取出一錠靛藍色的藥丸,掐著脖子強咽下去,又將另一個拇指粗細的白玉瓶遞到陸欺欺手上,她一頭霧水地接到手中,正欲開口詢問,甫一抬眉,又被他嚇了個正著。

        只見他顫顫巍巍地拊指襟前,旁若無人地剝開自己的衣衫,一對挺拔漂亮的鎖/骨赫然出現在她眼前。

        隨著他解衣卸帶,那細膩有致的上身線條在他吐納起伏之中,一覽無余,每一寸,都勾勒得恰到好處,精工巧匠之手怕也雕飾不出這樣的肌理。

        見她巋然不動,他仰著那張因染血而顯得有些過分妖冶的臉,咝咝地喘氣,向著他說道:“還愣著干什么,給我上藥。”

        通身無措的陸欺欺只得訥訥地點頭,硬著頭皮蹲伏下身子。

        小心翼翼的掀開他腹上最后一縷蔽體的血衣,陸欺欺還未曾見到傷口,就聽面前之人痛吟了一聲。

        是觸碰到傷口弄疼他了嗎?

        她抬起眼,正對上那雙水汽漫漶的瞳孔,睫盼上氤氳著霜花般的霧氣,與沉沉夜色交織相融,幾乎要將她吞沒。

        她有些猶疑不決。

        將她這副草木皆兵的模樣盡收眼底的男人蒼白一笑,不等她再度觸碰,便鈍鈍地伸展四肢,一股腦將自己上身染血的衣衫一俱剝了,倒是比她痛快。

        這是一副常年足輕戎馬,搴旗斬將的身體,傷痕累累,數之不貲。

        她不由得掩口低呼了一聲,泓洢那一劍,幾乎貫穿他的小腹,連后背都是殷紅一片。

        然而更令她驚訝的是,他身上遍布著許多大大小小的陳年舊傷,深淺不一,縱橫交錯,讓人看得股栗心驚。

        “怎么會這么多傷?”陸欺欺絞起眉頭,不自覺地咬緊了下唇,“你是多缺心眼,唔,這傷,莫不是以血肉之軀接白刃?”

        否則根本不能解釋,這長年累月積累下的傷,竟無一處致命,但又處處受累。

        “看夠了沒有?”他幽幽的語調自她耳邊傳來,聽不出抑揚頓挫,可謂是毫無波瀾,甚至帶著微微的恚意。

        以為他又要惱怒的陸欺欺慌忙斂回視線,嘟嚷道:“是我冒犯了,不好意思,我、我這就上藥。”

        她是慣會看眼色的,雖然心里氣得現在就想往他頭上鏟幾撮土把這天殺的狗男人給埋了,但眼下受制于人,表面上的她不得不賣個乖巧。

        見她面上收斂,言辭閃爍,心里卻不知又在盤算什么小九九的模樣,對方不怒反笑,笑得異常蒼涼:“是不是很惡心,惡心得不想多看一眼?”

        不知為何他會這般問,陸欺欺失神了一瞬,不假思索地回應:“傷口并不惡心,只是數量似乎有點嚇人。”

        言罷,她又壓低了聲音喃喃起來:“你以后還是別傻乎乎的把自己往人家刀口上送了,人心都是肉做的,不惜命,真的會死,像我就……”

        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差點自揭其短的陸欺欺抬起眼眸,正對上他一片月色清輝之中,皎然如沐的目光。

        “你是第一個愿意碰它的。”

        毫無端緒的一句話,自那滲血的唇瓣之中顫顫巍巍地道來,飄若驚鴻,渺渺如煙。

        “什么?”

        又在胡言亂語了?

        陸欺欺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將瓶塞拔除,又被那只血手按住手背,叮囑道:“先把火升起來,越旺越好,再將這短匕燒紅了,給我止血。”

        冷汗直流的陸欺欺斜睨了他一眼,話都被他說完了,讓她說什么?“我、我本來是大夫,不用你教。”

        這家伙,未免太喜對人發號施令。

        “這樣啊。”話鋒一轉的他軟糯的尾音拉得很長,歪著頭,勉力撐開一絲清明去詳看她,不禁勾唇一笑,這傻丫頭準備動作倒是嫻熟得很,只是緊咬著牙無從下手的樣子有些令人啼笑皆非。“那就好,我可不放心將自己的傷/交給那些來路不明的勾欄女子料理。”

        她不想搭理他,背過身去,專注著自己手中的活計。

        生火滾刀,下刀止血。

        擦拭著額上豆大的汗珠,她緊咬著的下唇泛起青白,又麻利地從裙邊扯下一圈纏指的布條,就著他的腰傷處圍纏,層層將傷口包裹好。

        出乎意料地,他很能忍,幾乎沒有發出什么聲響,哪怕是那灼人的刀刃一次次地熨帖過翻滾的血肉,亦是閉目不言。

        就像是,對傷痛習以為常那般。

        陸欺欺不忍直視那焦黑的傷處,手上的活計也加快了速度。

        這一套動作連貫下來,她似乎不想再和他有那么一丁點兒的肢體接觸,雙臂竹竿似的筆直伸來,緊繃著的小臉卻恨不得仰到后背里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左右是不想太靠近他。

        “臉轉過來。”捕捉到她這些生硬的小動作,他煩憒地流轉目色,無端生出幾分怫然不悅。

        陸欺欺被那一道灼熱的視線盯得脖頸陡涼,不自覺地吞了一口淺唾,倉惶站起身來去鞍韉旁翻找水囊之類的盛水容器。

        一無所獲。

        這家伙除了劍和馬,幾乎一無所有。

        束手無策的陸欺欺稍一用眼角余光掃過那支離低吟的受傷之人,面上惘惘有可憐之色。

        此刻哪里還有什么力圖報復的心思,只聽得那少女喟嘆一聲,將身形藏入濃蔭之中。

        取出腰間的短匕,陸欺欺在那早已愈合的傷口附近,再度劃下一道口子,隨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傷口掩入袖中。

        “喝掉,是藥。”自濃蔭之下轉出,她手上已然多出了一片闊葉,盛著淺淺一灘鮮血,遞到他面前。

        藥?怎么聞起來和血一個味兒?

        宸若將信將疑,并未接過她手中的闊葉,反端著一副迷離的笑容,抿唇問她:“鬼鬼祟祟,你不會是跑去給我下毒了吧?”

        “你……”這人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陸欺欺唇邊筋肉一抽,白了他一眼,就勢將那闊葉收回懷中,冷哼一聲,一揩鼻尖道:“這可是本仙女包治百病的仙藥,愛喝不喝,不喝拉倒。”

        鬼丫頭又在胡謅。

        宸若皓齒微呈,勾出唇邊淺淺的梨渦,徐徐伸出了一只有氣無力的手,慨然接過那嫩葉,送入唇間。

        她頓時松了一口氣,安靜地等著他飲得罄盡。

        未見一絲皺眉,只見他喉結微動,咽下那漫喉的腥氣,遂用那染著血的雙頰漾開一絲笑容。

        這是她的味道,在他喉間沉溺,如火如荼地烘燒。

        仿佛是竦踴了身體里的貪婪,他翕合的唇流瀉出一絲撩人的興奮。

        “若是有毒,那就一起死吧。”

        驀地,那一雙垂喪的長臂猝然攢力,將那不禁盈握的腰肢攬入懷中。

        始料未及的陸欺欺喉間一顫,卻發不出任何聲響。

        煙裊涼飔,愧赧難逃。

        辛甘的血腥之氣沒入她干澀的唇瓣,似烈酒澆喉,似巖漿倒灌,澎湃闖入她驟然凝固的呼吸之中,循著她浪蹙波翻的心跳涌上胸膛。

        那無處可躲的懷抱如桎梏囹圄,將她鎖得更緊。后頸雪肌之上細細的栗與他指尖相觸,更催發那骨節分明的五指恣意歡謔,肆無忌憚地在她凌亂的發絲中穿花蛺蝶。

        這是一枚挑釁意味至極的吻,在他痛苦淋漓的顫抖之中霎然而落,刺痛她瞬間麻木的味蕾。

        四目交睜,二人的呼吸嚴絲合縫,她惄焉如搗的惵息如楸榆颯颯,呼嘯而來。

        睫毛濃密似羽,蝴蝶振翅般在她驚恐的眼神中微展雙眸。

        見她一副三魂離體的驚懼模樣,桃腮像是熟透了的果兒,他竟喣愉得要笑出聲來。

        王、八、蛋!

        陸欺欺五內俱亂,怒火自心窩子一路竄到了嗓子眼,滿腹詈辭痛言幾欲張口就來,怎奈怒火攻心的劇烈咳嗽卻頻頻令她啞然失言,無法反駁。

        詎知越是氣得渾身亂抖,那人面上卻越是矯尾厲角,爛爛錦容。

        一發興動,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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