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生日快樂
這幾日的氛圍越來越緊張,白旭和向皇帝上書。不久便開戰了。
煙火紛飛,血流成河。
兵刀的碰撞聲與戰士的嘶喊交織在一起。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
白染看到了,身著鎧甲的少年是那么不近人。鋒利的刀架在敵人的脖子上,鮮血淋漓。刀劍上映著他的樣子,臉上沾染了鮮血,面目里的神情是年少輕狂是驍勇善戰,乘風破浪。戰鼓雷鳴,一批又一批的人倒下,一批又一批的戰士沖鋒。那人只是在人群中轉過頭微微朝她笑了笑,如同沐浴的陽光。少女搖手回應,回笑了一下,交戰的聲音蓋住了清脆的回答“要小心。”
身影越來越遠,漸漸變得模糊。
少年騎著馬在戰場上飛奔,戰旗還在揮舞。一滴滴血沿著刀刃流下,沙地仿佛披上了一層紅色絲綢。
白旭和指揮著,廝打的場面還是殘忍不堪。
兵器碰撞,鐵甲覆蓋。終抵擋不住少年意氣風發。少年仿佛在黑色的錦服上書寫著這場戰役。
白染幫不上忙,在軍營里給受傷的士兵包扎著。一層一層的紗布被浸濕,哭喊聲彌漫整個軍營。
戰爭本是這樣,誰也無法改變。仗著正義,做著無理的事。
一月下來,大宋勝利了。對方的旗幟倒下,軍隊在撤離。
眾人都已筋疲力盡。
白染端著盤子,經過這一月已經很熟練了。盤子上有剪子、刀、火燈、紗布、藥酒等要用的東西。床上躺著個男子,看起來也就十六的樣子。
白染看著他被刀口劃得很深的傷口。
企圖通過聊天的方式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這么小,怎么近軍營里來了?”溫柔的女聲穿來。
“家中只有我了,父親身體不好,不可能讓才五歲的弟弟來吧那人微微睜開被血粘住的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個十五歲的女孩。略施粉黛的樣子讓眼前人的心微微一動:“姑娘好生漂亮,是神仙下凡嗎?”
被這樣一夸的白染臉紅了起來:“傷口有些深,要好好處理,我讓軍醫過來給公子弄。”
“嗯。”那人沒什么力氣。
“快來人!”
又從外進來一批人,個個慘不忍睹。
“白染,剛剛又有一批人進來了,一個很嚴重的人需要我去醫治,這是王爺的要,你幫我送去一下吧。”一位軍醫看著白染停下了手便遞給他說著。
還沒等她回答,那人已經起身朝剛剛進來的那批人那兒過去了。
白染端著盤子走在路上,地上到處是血,可以很清晰的聽到哭聲。
白染有些猶豫不定,可能還是心有余悸。
白染最終還是掀開了簾子,微微行了禮,便把盤子放在了桌子上。
剛轉身便聽到:“要走了?”
“嗯……”她并不想多留。
“白眼狼。”聲音不大,白染能剛好聽見,“本王之前還給你上過藥呢,現在把一個半殘疾人留在這兒自身自滅。”
少年看到了眼前用一枝竹條微微挽起頭發的女子,身上穿的很樸素,白色的里衣搭配上青色的棉布衣裙,隨著身姿微微飄動。
白染停下了腳步。內心好像是有些過不去。
“臣女給王爺上藥。”聲音很小,帶些愧疚。
剛打開瓶塞,一股濃濃的藥味便傳來。
白染的動作很輕,少年一把盔甲脫掉,外衣也是松松垮垮,露出了結實的肌肉。
白染愣了愣沒動。
“怎么了?”少年看著眼前人沒動靜。
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新傷與舊傷交織在一起。
“嚇著了?”少年低頭看了看她的神情。
“沒……”看得白染有些無從下手,“可能待會兒有些疼。”
“那待會兒姑娘下手輕點?”少年這會兒還不忘挑逗著她。
白染用水浸濕了手絹,輕輕地擦拭著。她不敢用力,仿佛輕輕一碰便又會滲出血來。沒一會,一盆清水好似映著夕陽。
白染倒出了些藥,小心翼翼地涂抹著。藥的氣息彌漫開來。
涂抹上藥的一瞬間,少年動了動。他也是人,也有感覺。
“不要動!又滲血了。”語氣中有些責怪,“很疼嗎?”
“不知道是哪只小兔子,之前在宮里都疼的快哭了。”淺淺地朝她笑著。
白染:這事怎么還不能過去。
白染輕輕地吹了吹,一襲涼意傳來。少年能感覺到她呼吸的氣息,心跳不禁加速。
她拿起了白色的紗布,在他身上纏繞著。手臂上肩上都已弄好了,只是后背上的沒弄。少年靜靜地坐著,想看看她怎么弄。
她只是稍稍遲疑了一下,便繼續纏繞。她纖細修長的手伸出,以一個環抱的姿勢,把紗布從這只手遞到另一只上。
冬天的房間里微涼,少年的背部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貼近的感覺,溫溫熱熱的。
一切弄好了,少年穿起衣服。
少女還是以跪著的姿態,收拾著東西。沒注意到他的靠近。
熱氣貼著她的耳朵:“生日快樂。”
聲音帶著蠱惑性。
少女的身子微微顫抖,低著頭道:“謝謝。”
他沒看到她的樣子,眼眶已經紅了一圈了。
接著她又聽到一句帶著磁性的嗓音:“我看到了,你那天笑的很開心,也很漂亮。”
白染覺得臉有些發燙,她看到了他身上佩戴的荷包。
他仿佛知道一切她在想什么:“我很喜歡。”
緊接著就看到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
她微微抬起頭,看著他。
少年拉起她,讓她坐在了椅子上。
“這是?”白染很疑惑。
少年沒說話,只是談起了桌上的古琴。古琴的聲音回蕩著,婉轉悠揚動聽。她知道,這是他在宮宴上彈的那曲。蘆葦還在搖蕩,絮以漫天飛舞著。
兩人都笑了,發自肺腑地淺淺笑了。
“謝謝,很好聽。”女子聲音很嬌弱。
少年已經起身,走到她身后。
“都及笄之年了,小姑娘已經成人了呢。”少年玩弄著她的頭發。
“嗯……”白染感覺到了,身后的那人已經把頭發放下,把那枝竹條取下放在了桌旁。
“那讓我給你挽發,好嗎?”祈求的話語在耳邊響起。
沒等她回答,少年以開始為她挽發。
一縷一縷的發絲被挽起,帶上了少年給他準備的發釵。
發釵很別致,是桂花發簪。長長的流蘇上掛著珍珠與水晶。少年白皙的手輕輕地撥動了一下流蘇,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
接著又插上幾只鈴蘭的絹花。淺淺的白與藍與這身衣很是搭配。
眼前心愛的女子仿佛是那萬花叢中的一點,嬌滴滴的。
外面的天還沒暗,少年帶著她前往一個地方。
少年用了跟白絲綢稍微系著擋著她的眼睛。
“干什么?這么神神秘秘?”
“帶你去個地方。”
蘆葦在搖蕩,沙沙的作響。少年解開了絲綢,長長的睫毛露了出來。陽光撒在他們的身上,是年少的影子。聽著大自然的歌聲,在蘆葦中舞蹈,狂奔……
“生日快樂。”少年說道,很鄭重。
風很大,不知道她聽清沒,她只是笑得很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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