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洋彤走過來，陸段舒老遠就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

        “需要幫忙嗎？”

        陸段舒練習手指靈活度，“不用，謝謝。”

        “行，有問題可以隨時問我。”

        “好的。”

        劉洋彤走遠了，在和副社長聊天，兩個女生湊一起說著話。

        半小時后陸段舒出現在籃球場邊上。

        聞商正好過來撿球，“來了？”

        “嗯，你們練多久了？”

        “沒多久，諾，間林在那邊單獨練呢。”聞商示意他看，“我先走了。”

        陸段舒就看著對方拍著籃球走遠了。

        荀南在和隊友練傳球，汗水掛在發梢，頭發被汗水浸濕，一縷一縷掛在耳邊。

        籃球場半邊是他們的，另一邊是其他班在訓練。

        胡德充當干擾不斷在程間林身邊亂晃。

        陸段舒坐在樹蔭下，球場上腳步摩擦聲，拍球聲此起彼伏。

        他有些出神，陽光正好，這里的人都充滿青春活力，這樣的日子好像也不錯。

        “小心！”

        陸段舒的額頭遭受重擊，眼前一黑，有一道白光閃過，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劇痛，他的身體狼狽的趴過半邊，身體疼得蜷縮起來。

        “陸段舒！”

        身體被一把抱起，對方的手臂結實有力，衣服上是熟悉的清香，混合著汗水味，融合成對方獨特的味道。

        失手的男同學連忙跑過來，他人還沒過來呢，他不小心砸到的人就被另一個男生抱在懷里，這人他還認識，一班的荀南。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道歉，就被對方的眼神嚇了一跳，這狠厲的眼神，他覺得對方好像下一秒就要過來打自己了。

        定睛一看，荀南懷里淚流滿面的人不正是陸段舒嗎，男生有點惶恐，他不小砸了年級第一，他不會把人砸傻了吧，又暗暗咋舌，對方這么能流這么多淚，女生都不會這樣吧。

        男生目瞪口呆亂想的時候，荀南已經把人抱去醫務室了。

        陸段舒捂著頭雙眼緊閉，身體疼得顫抖。

        荀南周身氣壓很低，“忍一忍，馬上到醫務室了。”

        “嗯……”

        醫務室的門被踹開，發出砰的一聲，校醫來不及說話，就看見兩個老熟人。

        “醫生，他被球砸了。”荀南動作輕柔的把人放在床上，等醫生檢查。

        “手松開，我看看。”

        陸段舒聽話的松開手，露出紅腫的額頭。

        荀南煩躁的摸出一塊糖塞進嘴里，對方的臉白白嫩嫩的，鼻尖和嘴唇因為哭泣而發紅。

        “目前看沒事，先涂藥，周末再自己去醫院拍個片子，看看有沒有其他問題。”

        “好，謝謝醫生。”荀南啞著嗓子說。

        陸段舒睜開被淚水沖洗的眼睛看荀南，眼睛朦朧看見一個人影，他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次被對方送進醫務室了。

        嘴里被塞了顆椰子糖，陸段舒不敢嚼，只能含著。

        過了一會兒，臉上的淚痕被人輕柔擦拭去。

        荀南拿著瓶藥進來，“忍著點。”

        “嗯。”

        傷處被按揉，原本止住的淚水又順著原有的痕跡滑下。

        上藥結束，臉上的淚水又一次被擦干凈，“好了。”

        陸段舒坐在病床上說不出話，荀南沉聲道：“看球還發呆，球不砸你砸誰？”

        “想什么呢？盯著程間林人都反應不過來了？”

        陸段舒乖乖挨訓，聽到荀南提程間林心里又泛上一陣酸意，他又不是故意的，自己的發呆的毛病對方又不是不知道，偏偏要提程間林，他是主角受，還是荀南會愛上的人。

        “說話。”荀南看著對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犯錯的小狗，可憐巴巴的，等著主人的撫摸。

        舌尖的糖甜滋滋的，陸段舒心里卻酸酸的，“我錯了，我不應該發呆的。”

        “砸到的是額頭還好，萬一是眼睛呢？”

        “嗯……”

        對方的樣子是在可憐，荀南終究是沒舍得多訓，語氣放緩了點，“還疼嗎？”

        沒由來的陸段舒心里一陣委屈，嘴巴癟了癟，眼里再次泛起濕意，“疼。”

        陸段舒手里被塞了一把糖，他疑惑抬頭。

        “這是我這個星期剩下的所有糖。”

        陸段舒愣愣看著手里的七顆糖。

        “有沒有好一點？”

        陸段舒被對方的行為逗笑，心里暖暖的，“有的。”

        “接下來你就要一直頂著這個臉面對其他人，丑死了。”

        “啊？很丑嗎？”陸段舒下意識想找鏡子。

        “丑，誰讓你隨時隨地都能走神！”荀南嘴上說著惡狠狠的話，心里卻是截然不同的想法，無論這張臉上多了什么都還是好看的，白白嫩嫩的，仿佛一掐就能出水。

        “啊？”陸段舒可憐巴巴的，“我錯了……下次不會這樣了。”

        “拿塊紗布包起來還能勉強遮擋一下。”荀南說著就跟醫生討要了幾塊紗布給他貼上。

        少年的額間貼了塊紗布，不知道的還以為傷的有多重。

        程間林和聞商還有那位肇事者剛進醫務室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陸段舒。

        “不是吧，段舒你不是被砸了一下嗎，怎么傷的這么重？”程間林驚呼，然后轉頭眼神帶著怨念地看著男生。

        陳放人已經傻了，頂著四道灼灼目光，內心充滿愧疚，“對不起，我會賠償所有的醫藥費的。”

        陸段舒還沒張口就聽見荀南說，“這倒不必，你要賠就賠四包椰子糖吧。”

        “哈？”男生顯然沒想到是這個走向，他真不是故意砸人的，又剛好是隊友沒接上球，砸過去的位置又剛好坐著個人。

        “四包椰子糖，明天早上送過來，還有什么問題？”

        男生看著荀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被砸的是荀南，這個要求雖然離譜了點但也不是故意為難人，他連忙應聲：“好，好的。”

        他再次真誠的向陸段舒道歉，“真對不住啊，糖我明天會拿到你們班上的。”

        陸段舒擺擺手，“沒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這里沒你的事了，走吧。”荀南出聲。

        “噢噢，好的。”男生摸著腦袋不自然的走了。

        人走了，程間林看著陸段舒不免還是有點擔心，“怎么就包紗布了？不會是流血了吧？”

        聞商突然開口：“被球砸到會流血？”

        好像也對，程間林不明所以地看向荀南。

        “他嫌淤青難看，粘上紗布擋一擋。”荀南說。

        程間林一臉難以置信的看陸段舒，“這個樣子不說你腦震蕩了都不至于包兩圈紗布。”

        聞商贊同的點頭。

        陸段舒抬頭看荀南，用目光詢問對方。

        荀南攬過陸段舒肩膀，向眾人解釋，“這樣能增加對方的愧疚感。”

        程間林想到剛剛那個男生如夢似幻的表情，這招還真損。

        “別說他了，我看著都愧疚。”

        荀南目光黝黑的看著他，程間林被他突然冷下來的目光嚇一跳，“怎么了？”

        荀南抿唇，“沒事，一起回宿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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