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見他開始怒了,韋琪也無甚反應,依舊和顏悅色。
她眼神輕飄飄地落在他的衣襟上,話語清淺,“原來宮中的山茶花,茶味竟可以這樣重!
宮中哪里有山茶花,想必他比她更清楚。
三皇子若無其事地拿下花瓣,冷言道,“不是宮中的,今日出了宮一趟!
他并不想再與她過多糾纏于此,只想再次讓話題回到正軌,沉聲直言道,“本王今日是來知會你一聲,明日巳時,來湖心亭一趟!
韋琪眼也沒抬,就不假思索地拒絕了,“殿下恕罪,明日妾身另有安排。”
口里說著恕罪,卻是操著直接通知他的無謂語氣。
系統只默默看著再次跌回負值的撩值,不再試圖去提醒她。
三皇子忍不住再次看向她,滿目不可置信。
她雖對他淡漠,可婦從夫綱,她卻是從未拒絕過他的要求的。
他眉心皺起,不悅地抿了抿嘴,“你能有何安排?”
“妾身久未撫琴,思念得很,恰逢明日晴好,妾身想去麗湖邊奏上一曲。”
她此話一出,直接讓三皇子怔愣在原地。
他所想的,正是讓她去麗湖上的湖心亭撫琴。
但也沒那么簡單。到時,他將陪他的父皇走過。他深知父皇對奏琴的美人最為喜愛,便想用此計向其獻上云畫,這樣他既可以擺脫她,也可以博取父皇信任與歡心,一箭雙雕。
可如今,不知為何她竟鬼使神差地先他一步說出。明明正合他意,可不知為何他心底就是莫名的不爽快,甚至有種不讓她去的沖動。
回過神來,韋琪不知何時走到了衣櫥旁,正取出一襲輕盈飄逸廣袖流仙裙,比在身上,向他淺笑道,“殿下以為,妾身明日穿這件如何?”
三皇子回過神一抬頭,被她那妍姿巧笑笑得心癢癢的,剎那間仿若已看到她穿上衣裙,裙裾在風中漾出深深淺淺的漣漪,輕紗勾勒出她綽約的身形。
但轉念一想,這畫面明日將落入另一個男人眼中,勾去另一個男人的魂,他眉心不禁一緊。這明明是他的女人!
思及此,三皇子越發不痛快,只擠出一句,“不如何!
他越來越發覺自己今日的情緒反常地被她牽著走,有種說不出的煩悶。手中盤得愈來愈大聲的核桃驟然一停,他煩躁地邁開大步走了去。
余光瞥見云畫竟毫不在意他的離開,仍在挑著衣裳,他目光一陣冷寒,用力將門一摔,頭也不回地走了。
韋琪倒是嘴角微揚,似乎心情不錯。
她怎會不知他在想什么。經過今日的仔細研究,她太清楚這張臉在什么角度,作出什么表情,最為動人。這是她身為一名導演的素養。
這種挑起原始欲望的低級手段,只是為了賺取那所謂撩值罷了,這種輕而易舉的事,她根本不在意。
復仇值的提升,才是她真正要花心思的。
聞見腳步聲漸遠,韋琪將手中的衣裙放入衣櫥,淡然問:“我可以逛逛商店么?”
系統教授了她調出商店界面的操作后,韋琪躺回到美人榻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劃拉著商店頁面,忽而打了個哈欠,“看得眼花,你直接告訴我吧。有沒有讓人暫時失聰的道具,怎么購買?”
系統還是頭一回聽這種要求,他依舊平靜地回道:“有時效五分鐘的失聰藥,十分鐘的失聰藥,和半小時的失聰藥。對應需支付的撩值為10,20,50。該道具庫存充足。”
庫存充足,言下之意就是,除了你沒有哪個冤大頭會買這玩意兒。
“原來撩值就是錢啊,怎么不早說。”韋琪翻了個面躺著,姿勢隨意卻恰顯出其身材的玲瓏有致,“那我目前有多少撩值?”
系統也懶得吐槽是她自個兒早上沒有認真聽講,直接告訴她現在只有3撩值的信息。
他并不覺得能在她臉上看到懊惱或反思自己方才胡作非為,導致撩值狂掉的神情,可他也沒想到,她只是問了句,“可以賒賬么?”
系統:【……】
韋琪又問:“帶利息那種呢?”
韋琪見系統默不作聲,忍不住又問:“高利貸也行?”
系統也不知她從哪里來的自信?煽裢缢,竟也能讓本世界難度系數最高的可執行對象在第一天就增了好幾次撩值。
他又想起方才那三皇子黑著臉,撩值卻一直上升的場景,不禁失笑,扯了扯嘴角。
“……”聽到一聲稍重的鼻息,韋琪緩緩睜圓了眼,“系統,是你在笑?”
系統:【……是】
“原來你不是機器人啊!
系統:【……是】
“不好意思啊,今天還以為你說的話是機器自動發送的垃圾短信,就屏蔽了!
【……】
不太誠摯地道歉后,韋琪像來了興致,坐起身來,“也就是說,你也有生命有思想?”
系統不想過多解釋,只“嗯”了一聲,以示回應。他對她清奇的腦回路已見怪不怪,只是不明白她為何突然提起了興致。
韋琪看起來卻更興奮了:“那,撩你也能有錢嗎?”
系統:【……】
他好想逃。
-
翌日一早,韋琪不慌不忙地起身梳妝打扮了一番。
系統一開始并不明白,她為何竟先去了三皇子的寢殿。由于每日附身時間有限,系統斟酌后并沒有跟進去。
可當出來時,看到面板中的撩值竟已有十分,系統秒懂了。
好家伙,敢情是將里頭那三皇子當提款機了。
從寢殿出來后,韋琪毫不含糊,利落地吩咐了跟隨的丫鬟去將琴取來,又用意念與系統對話:“幫我買兩份五分鐘的失聰藥!
從前的宿主都是想盡辦法,用盡渾身解數將撩值提升,也不敢輕易花費,生怕無法通關。這位倒是直接成了日光族。
系統沒有說什么,只順著她意買了道具。
今日確然放了晴,也暖和了不少。麗湖在日頭下金波粼粼,有如金絮飄游,不時有錦鯉躍上,激起一片水花。
韋琪款步走來,卻發現有人已捷足先登。
坐在湖心亭中央撫琴弄弦的,正是昨夜提到的尹禾。
韋琪并沒有在云畫的一生中看到這一劇情,因此看到尹禾時,稍稍有些吃驚。
尹禾也看到了不遠處的韋琪,眼中卻并無驚訝的情緒,似是早已了然,嘴角還勾起淡淡的弧度,頗有種耀武揚威的得意。
上一世,她與云畫從小一齊長大,也爭了一輩子。云畫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當上皇妃,而她好不容易入了宮,卻也只是一介女官。終于,她使盡手段奪了她云畫的男人,攀上了高枝,那云畫卻一轉眼得了盛寵,有了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反觀她,跟緊三皇子,本想著能撈著些好處,最終卻被送給藩王,被凌虐而終。
既然天意都讓她重生,她定要好好利用。這一世,她一直在等待這一天。
她精心打扮,苦心練琴,勢要先云畫一步,用了她得寵的法子。到時候,二人的身份與待遇,也該換過來了。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到那一日,看看一直凌駕于她之上的云畫該是什么表情。
她媚笑著,一邊撫琴,一邊看向韋琪,想要從她臉上找到慌亂無措或懊惱氣憤的神情。
韋琪也對上了她的眼神。
但前者僅僅有一瞬而過的訝異,又馬上恢復了云淡風輕的模樣,似乎尹禾出現在這里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壓根就沒打算理會她。
這下倒成了尹禾看愣了。真搞不懂,此情此景她都不置理會,到底在想什么?
她還正疑惑著,就見韋琪拖著華貴而不失清麗的錦衣,步步走到她身旁,下一秒,她竟直接坐了下來,還命婢女將琴放置于她身前。
這哪里是不理會她,簡直就是對她視若無睹。
這下尹禾忍不了了,停下了手中撥弦的動作,引出刺耳一聲,扭頭就問,“云…皇妃,你到底想做什么?”
韋琪饒有閑情雅致地帶著指套,隨意地應了句,“品茶。”
尹禾愣了愣,恥笑道,“皇妃胡說些什么,你只帶了琴來,卻毫不見茶具的蹤影,何來的品茶?”
才多久不見,這云畫就變得如此傻呆。她又嗤了一聲。
韋琪新奇地撥了兩下弦,隨口應:“沒辦法,有人明知故問。”
輪到尹禾語塞了,她長舒口氣壓制胸中不快,撇撇嘴又笑道,“皇妃難道不知先來后到的道理?”
韋琪終于正眼看了看她,回以莞爾一笑,“此處又沒寫‘只許尹禾彈琴’。你彈你的,我彈我的,互不相干。”
縱然她是女子,尹禾也被韋琪的笑迷了迷眼,反應過來,韋琪已經開始彈奏了。
她氣不打一處來,正還想說什么,眼角就瞥見皇上一行人正朝這邊走來。她立馬直腰端坐,傾情演奏起來。
身旁韋琪的彈奏毫無章法,分明就是在一通亂彈,可偏偏她有模有樣,纖纖素指在琴弦間游走,頗有韻味。
可那又如何,只有樣子罷了。云畫這演奏毫無水平可言,就像是來襯托她尹禾的一般。
尹禾一揚眉,賣力地彈奏起來,勢必要比身旁的云畫更大聲,讓自己苦練已久的美妙琴聲蓋過她,碾壓她。
那一廂,皇帝與三皇子一行人已走上廊橋,朝這邊走來。韋琪呼叫了系統好幾聲,都沒有回應。
眼瞧著他們越走越近,可韋琪怎么也喊不出系統。
什么破爛系統,倒還不如她的siri。
韋琪心道算了,回想起昨日系統教授的方法,用意念打開了包裹,將兩劑失聰藥使用于皇上與三皇子身上。
看著他們如計劃中步步走近,尹禾唇畔漸揚,越發賣力地撥弄著琴弦。讓自己的琴音更為突出。
三皇子走上湖心亭時,見云畫身旁還坐著尹禾,二人竟一起彈奏著,神情微驚。可他沒有細想其因。
因為讓他更為驚詫的是,他竟聽不到她們彈奏出的任何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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