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9章

        從警察局離開，安零笙看了看日頭，道：“我要喝奶茶，加冰的，你喝不喝？”

        宋汀晚剛要說喝，想了想，又道：“算了。”

        “哈？”安零笙道：“你不是很喜歡喝奶茶么？”

        宋汀晚道：“現在不喜歡了。”

        安零笙覺得小姑娘簡直難伺候，自己溜達著去買了奶茶，回來的時候就見宋汀晚站在一個賣氣球的老大爺旁邊，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就看著那一大堆氣球。

        大爺笑瞇瞇的：“小姑娘，買一個吧？”

        宋汀晚看著那些氣球，遲疑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安零笙從旁邊湊過來，道：“想要就買唄，別讓人家覺得你哥哥我摳摳搜搜的，連個氣球都不給你買。”

        宋汀晚翻了個白眼，安零笙抱著胳膊：“你還要不要了？”

        宋汀晚：“......要。”

        她在一堆氣球里挑挑揀揀，最后選出了一個黑黑的煤球來，安零笙嫌棄道：“這是什么玩意兒？也太丑了吧。”

        宋汀晚道：“哪里丑了，這么可愛。”

        她推了推安零笙：“趕緊給錢，廢話那么多。”

        安零笙就沒有見過比宋汀晚更不要臉的小姑娘，認命的掏出錢包買單，宋汀晚牽著氣球，走到了空曠的地方時，忽然松開手，氣球里面是氫氣，一松手就飛向了天上。

        安零笙嚇一跳：“你干嘛？”

        宋汀晚瞇著眼睛，說：“它該是自由的。”

        安零笙：“......？什么東西？”

        宋汀晚笑了一下，說：“他該是自由的。”

        不該被任何人攥在手心里，她也不可以。

        安零笙覺得自己的妹妹可能是腦子出了點問題，摸了摸她的額頭：“這也沒發燒啊。”

        宋汀晚只是淡聲道：“希望你永遠都不會懂。”

        安零笙：“......？”

        小丫頭片子還跟我玩兒起高深了是吧？

        宋汀晚轉身道：“我們回去吧。”

        那只氣球在她背后被風吹的搖搖晃晃，最后被掛在了一棵大樹的枝丫下，有人伸手從樹枝上解下來，手指修長冷白，像是被冷雨沖刷過的蒼白的瓷器。

        ......

        桂娟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外面的走廊，確認了沒人后才走了出來，她壓了壓頭上的帽子，竭力想讓自己看起來一點都不起眼。

        剛走到走廊上，她忽然聽見背后響起腳步聲——是皮鞋的聲音。

        桂娟心臟一跳，暗叫不好，轉身一瞬間果然就見一個男人站在拐角處，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一身西裝筆挺，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頹廢厭世之感。

        桂娟不敢多看，趕緊收回視線，往前走。

        男人懶洋洋的開口：“桂女士，我都站在這里了，你還走得掉嗎？”

        桂娟全身都僵硬了。

        男人走近了兩步，道：“桂女士還挺會躲的，我竟然找了這么久才找到......也算是本事了。”

        桂娟抱緊了懷里的東西，二話不說就往外跑，男人瞇起眼睛，打了個手勢：“鸮。”

        十多個黑衣男人頓時出現，將桂娟團團圍住，桂娟不斷的后退，直到身體已經貼住了墻壁，退無可退。

        她咽了口口水，看向男人，終于開口：“......明少，何必咄咄相逼。”

        明墟笑了：“原來桂女士竟然認得我么？真是鄙人的榮幸了。”

        桂娟咬牙道：“明少，你也知道，我是替上面的人辦事的，我知道的也不多，你從我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那也要問問才知道了。”明墟一笑，道：“不過你這是承認了，當日在秋水榭，你的確是故意在那里等著宋汀晚的吧。”

        桂娟咬了咬嘴唇，不說話。

        明墟卻很有耐心，道：“你說出的話對安之素沒有任何的好處，指使你的人應該不是安之素......或許這么說，安之素或許根本就不知道你還活著吧？否則按照她的性格，一定會將你抹除。”

        桂娟的手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

        明墟繼續道：“老鼠在十多年前自內部分裂，保守派盤踞舊地沒有動作，但是激進派這些年一直活動頻繁，雖然你們的首領將自己的行蹤掩藏的很好，但是這一次天門冬向三哥動手，著實是有些太著急了，以至于暴露了自己的一點蛛絲馬跡。”

        桂娟猛然睜大了眼睛：“天門冬在你們手里？！”

        明墟說：“不如你猜猜看？”

        桂娟就又不說話了。

        明墟踱了兩步，道：“看來你是首領的人。不應該啊，安之素才是你的主子吧？”

        “那個瘋子......”桂娟終于忍不住，道：“跟著她，我遲早都要死！當年那場大火分明是她自己發瘋，可是她為了掩蓋這個秘密，不讓宋汀晚知道，竟然想要殺了我！”

        她吸了口氣，道：“這樣的主子，誰敢跟著？！我當年之所以愿意跟著她，不過是看在她撫養了......的份兒上，不然就她那陰晴不定的性格，誰會想要應付？”

        “若不是她身份特殊，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我很贊同你對安之素的評語。”明墟說：“她的確是個瘋子。”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桂娟哀求道：“我這樣的邊緣化人物，上面是不會把重要的事告訴我的......”

        明墟嘆口氣，道：“看起來你也不像是知道什么的樣子......”

        桂娟趕緊道：“對對對，我真的不知道啊！”

        明墟道：“那我就問你一個問題好了，只要你回答了我，你就解脫了。”

        桂娟遲疑的：“......什么問題？”

        明墟微微瞇起眼睛：“老鼠激進派的首領，叫做什么名字？”

        “......”桂娟的表情就像是親眼看見了惡鬼，恐懼至極，掙扎良久，才道：“......我不知道她的真名......我只知道......她的代號。”

        “哦？”

        桂娟壓低了聲音，就像是在泄露天機一般：“......她代號，飛燕草。”

        “......飛燕草啊。”明墟點點頭：“倒是一種很漂亮的花。”

        而后他笑了一下，手起刀落，鮮血噴濺而出，對著桂娟死不瞑目的臉，明墟柔聲說：“現在，你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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